景虞氏思量了一会儿,觉得可行:“好,那便依太夫人说的办。”
荀太夫人遂从袖中摸出一个用锦帕包裹的小包,放在身旁的案几上打开来,里面是一支金步摇和一对白玉钏。
她唯恐虞蒙心细生疑,来时连盛首饰的紫檀木雕花匣子都没带,只拣了一方绣帕包着。
“这对玉钏是从我当年的陪嫁里选出来的,这支步摇是我几年前去赴宫宴,皇后娘娘赏赐的,我觉着都很适合蒙丫头。”荀太夫人起身将礼物塞到景虞氏手中,“快收起来,别叫蒙丫头进来看见了。”
景虞氏忙把物件收进自己袖中,两眼往门外望了望。明明在谈正经事,却仿佛做贼似的有点心虚。
这厢,景异领着裘伯将随身带来的包袱箱笼安置在了南房,虞蒙也对其余几人做了安排:厨娘和洒扫仆妇住正房两边的耳房,白蔻和白芍同她一起住在后院。
之后,她仍回到正堂陪荀太夫人叙话。
其间,荀太夫人听景虞氏提到要选个吉日设宴入火,便欢喜着说到时一定过来凑个热闹。
又问虞蒙今后作何打算,虞蒙说计划买下一个店面开药铺,自己在后堂坐诊,专一为女子医治妇科疾病。
“好!”荀太夫人赞许地颔首,又语重心长地嘱咐,“凭你现在所学,绝大多数妇科症都可医得,只是经验尚浅,诊断、用药都须多加谨慎。”
“是。”虞蒙认真记在心里。
“但凡遇到什么疑难之处尽管去荀府找我,别有顾虑。”荀太夫人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虞蒙笑答:“谢谢太夫人,虞蒙一定经常过去叨扰。”
荀太夫人和景虞氏都笑了起来。
时候不早,荀太夫人也略有些乏了,便要回府。虞蒙和景虞氏一起送她到大门外,扶她上了马车,立在门口望着马车渐渐行远。
“以后你有荀家护着,姑母便放心了。”景虞氏轻轻叹道。
“什么?”虞蒙没太听清。
景虞氏惊觉差点说漏嘴,赶忙解释:“哦,我是说有荀太夫人在背后帮助你,我就放心留你在云洛了。”
“您要回湘陵了吗?”虞蒙明白老家还有诸多家事等着姑母回去操持,但也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分别。
“先不急,等你把药铺开起来再说。”景虞氏道,“我先让阿异写封书信回去,让管家若有任何大事委决不下的,回信来报知或者直接上这里来。”
“嗯。”
两人返身回去,正要关上大门,忽见有一赵府家仆模样的人骑着马到了门口。
“稍等!”那人下了马,从胸前衣裳里掏出一张请帖,双手递至景虞氏面前,“景夫人,虞姑娘,后日是我们齐夫人的寿辰,特邀二位过府小聚。
“我们珍姑娘还说有一事要恳请虞姑娘帮忙,请虞姑娘一定赏脸。”
虞蒙听了,接过请帖应道:“多谢齐夫人和迟夫人盛情相邀,我和姑母后日一定准时赴宴。”
那人得了准话,骑上马离去。
景虞氏纳闷:“记得上回他们说不是整寿,不备酒席的,怎的又特意请我们过去?”
因着之前的退婚风波,景虞氏并不太愿意再与赵家有所往来。虽则她兄长与赵允缙是至交,但兄长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况且如今这般,也没有什么往来的必要了。
虞蒙打开请帖看了一看,略一琢磨:“听方才那人说迟夫人有事找我帮忙,迟夫人我虽不太了解,但倒是跟我挺谈得来,不像是会哄人的,或许真有什么事,不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