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的离行仪式是在海边的战船上举行的,因为刘永福被朝廷深深忌惮,所以来给刘永福送行的人都寥寥无几。
就算是有,也是放下礼物后就找借口匆匆离开,只有黄飞鸿这种傻白甜才会一直陪着刘永福,这让赵博都不知道是该敬佩黄飞鸿还是笑话黄飞鸿。
黄飞鸿这种人,一点认定一件事之后,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有的人会敬佩的说这是有原则,有的人则会认为这是迂腐。
赵博记得星爷的电影,九品芝麻官中的一句话,这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要不然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坏人?!
赵博是很同意这句话的,除非你有压倒『性』的力量,要不然你就必须有谋略,有头脑才行,就好像黄飞鸿,好像是一根铁条一样,宁折不弯,这样的人要么会越走越高,要么会在南墙装的头破血流,第一种人是极少的,那需要气运的加持才行,第二种人满大街都是。
对于黄飞鸿,赵博也只能够佩服佩服了,赵博更希望自己做包龙星,更圆滑一点,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
离行仪式是舞狮,这是南方庆祝的一个传统,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开业大吉,都会请来舞狮队伍进行表演。
赵博在现实世界是北方人,北方舞狮和南方舞狮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北方舞狮造型『逼』真,狮头简单,身上也多是红黄两『色』,舞狮都是成对出现,一雄一雌,动作有扑、跌、翻、滚、跳跃、擦痒等,赵博小时候过年的时候经常跟着那些舞狮屁股后面跑,看着他们挨家挨户的表演。
而南方舞狮的造型就变化很多了,南方舞狮的狮头以戏曲面谱作鉴,『色』彩艳丽,制造考究;眼帘、嘴都可动,严格来说,南狮的狮头不太像是狮子头,有人甚至认为南狮较为接近年兽,所以南狮的狮头还有一只角。
舞狮的动作也不一样,南狮舞动时注重马步,动作有起势、常态、奋起、疑进、抓痒、迎寳、施礼、惊跃、审视、酣睡、出洞、发威、过山、上楼台等等,梅花桩是经常使用的道具,所以很多南方的功夫高手,都会几手舞狮的水平,黄飞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战船的甲板上,黄飞鸿和刘永福坐在高处,看着舞狮队表演,踩在绳索上去摘挂在高处的卷轴,卷轴上绑着生菜,寓意采青,是舞狮的一个环节,有好兆头的,赵博恭敬的站在刘永福身后,看着这原汁原味的表演,现代的人可没有古代人这么卖力了,现代一切将就安全,哪像现在,没有安全绳就敢走绳索。
踩着鼓点,舞狮人一步一步的走上绳索,这都是硬功夫,就他们这马步,赵博觉得都要比凌云楷强了,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没有一门手艺,恐怕就要饿死了。
周围一些外舰上也都站满了外国士兵,他们好像看小丑杂技表演一样,站在船舷边上看热闹,东西方文化有天壤之别,西方人不理解戏曲就好像华夏人不理解歌剧一样,一方面是语言不通,另外一方面就是文化底蕴不一样。
赵博看了看周围的洋人士兵,心中就算是愤慨又能够怎么样,自己单枪匹马能够杀一百个一千个,但是华夏没有觉醒又能够怎么样。
那些洋人士兵看着舞狮好像杂耍一样,就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瞄准高处挂着的卷轴,开枪比赛『射』击,真是视华夏人为无物,子弹打在生菜上,打的菜叶『乱』飞。
这个时期的火枪准确度可不高,枪械加工水平低下,枪管里膛线都没有,打出来的子弹全凭运气,所以才有排枪阵形出现,就是用高密度的『射』击来弥补准确度,往往总是两排相距不到五十米的士兵开枪,倒下的都是个位数的人。
舞狮人和卷轴之间相差不到五米,弄不好哪一枪就会打在这些舞狮人的身上,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受伤,这些洋人根本没有把华夏人当成人看。
舞狮的武师听到枪声,心中也是害怕,但是身后有刘永福和黄飞鸿看着,他们也只能够迎着头皮上,同时加快步伐,早点把东西拿下来比较好。
就在狮头张开大嘴准备采青的时候,又是几枪,其中两枪还打在了狮头上,狮头被子弹的冲击力给击飞,武师被吓的脚下不稳,从绳索上摔了下去,落下去的时候,还拉中了挂着卷轴的红绳,卷轴立刻飞了起来。
黄飞鸿一看就怒了,狮头落地可是非常晦气的,是不详的预兆,刘永福这次可是去带兵打仗,如果有坏兆头,那结果是什么。
只见黄飞鸿起身一踩面前的栏杆,跳起来抓住了一根绳索,飞『荡』过去,接住了被武师抛起来的狮头,同时一个马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狮头依旧活灵活现的昂首立在那里。
那些士兵好像也知道自己犯错了,连忙把枪收起来,毕竟这艘船上坐着的是大清的官员,如果再继续闹下去,他们也是理亏的一方。
有了黄飞鸿出马,采青就容易多了,哪怕卷轴被之前掉下去的武师拉到最高点,都要到桅杆的顶端了,这对于黄飞鸿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利用绳索的弹『性』,几个跳跃就来到了高处,用腿盘着绳索,伸出狮头把卷轴咬了下来。
拿到卷轴之后,黄飞鸿顺着绳索滑了下来,然后把卷轴抛给刘永福,狮头丢给了刚才的武师,潇洒的来到刘永福的身边,这潇洒程度,让赵博看了眼红,不愧是一代宗师,自己现在的能力,恐怕不及黄飞鸿的十分之一,自己充其量是在梅花桩上走一走,走绳索还是省省吧。
看到黄飞鸿挽救了局面,刘永福也非常高兴,如果狮头落地,自己此次去安南,恐怕很难全身而归,客死他乡也说不定,现在局面全被黄飞鸿挽救回来了,自己当初选择黄飞鸿做黑旗军教头的决定一点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