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荼，芈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吓醒了，这特么是谁在叫我。
芈荼，是那个嗜杀的暴君，这就是我曾经做梦看到的场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芈荼是我的前世，或者是前前前世，总之那都是过去了，我吓的一声冷汗。
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现在是白生，跟那个杀人无数的暴君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这个很多年前的老古董较起劲来，好像他也并不会知道我的事情，反而是我，知道了他的一点事情，就急着跟他划分界限。
“大人，您醒了。”我扭头，就看到了船夫，等等，我这眼睛前面怎么挡着东西。
我伸手，摸了摸眼睛。
我靠，我眼睛被胶布粘住了，分明是闭着眼睛的，但我却看见了，虽然只有一只眼睛的视角，并且跟近视了一样，有点星星点点。
“昨晚上那位道长在你眼睛上动过手脚，叫我嘱咐你，不要睁开眼睛，暂时就这样，等你适应闭着眼睛看东西了，才把那东西取下来，另外，还有，叫你不要贸然使用右眼了，经常这么用，可能会真的成瞎子，虽然现在那颗眼睛可能看不见，但好歹是个活的眼珠，但使用过度，可能会废掉，到时候眼珠子都没了。”
我放下手，看着船夫，我怎么觉得他这话说的这么搞笑呢，就跟在教育小孩子一样。
“他人呢，还有匕角他们又去了哪里。”我问道。
“那位道长好像有急事，把你扛回来之后，连夜走了，至于匕角他们，还在对面的老医院里，没有其他的动静。”船夫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确实看得见了，可是，我怎么闭眼睛睡觉······”
“······”船夫也是沉默，他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良久，船夫终于说话了，“其实，睡觉不是闭上眼睛的缘故吧，你可以练习，睁眼睡觉。”
这什么糊涂话，我一点都不相信有这种骚操作。
“船夫，你叫啥。”我问道。
“忘了。”船夫淡淡回答，声音透着一股沧桑。
“呃呃呃，你说你是在忘川上撑船的，那肯定存在很多年了吧，一个人在那里来来去去，忘了很正常。”我突然有点心痛这个船夫，分明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说话以及做事上来看，就跟很老的老头子一样，不过，按照他的年龄来看，肯定比我老了不知道多少辈。
“是，都忘了。”我扭头，船夫却盯着我，他的眼睛好像一直是睁着的，因为我没看到他闭过眼睛，“不过，大人，你眼睛里那片空间，比忘川还要可怕，忘川虽然景色单调，不过好歹有看的，也还能听到惨叫声，不会像你眼中的世界那般，什么都没有。”
我愕然，怎么都说吓人，大概是我没去过这样的地方吧，所以没法感同身受。
“放心，我不会把人装进去的，我自己睁开这眼睛都费劲，头痛的要死，”我难以想象，这个眼睛给我带来的痛苦。
“那就好，”船夫叹了口气。
“你一直叫我大人，大人，”我看着船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究竟是什么人，是哪位大人。”
“大人，你是那位大人啊，说不得说不得，”船夫摇了摇头，真怕他把斗笠给摇掉了。
“我曾经听到有人叫我帝君，”我回忆着，是有过女鬼叫我这个称谓，“说是帝君的魂，没有记忆什么的，我不懂这些。”
船夫一听，好像更是害怕了，“大人您不要再问了，您是帝君没错，鬼界的帝君，跟人界的人一样，是有魂的，具体有什么讲究我也不清楚，小人只是个撑船的而已，您可能是其中之一吧，求你不要为难我，在鬼界，帝君名讳是禁词，提了就有魂飞魄散的风险啊。”
“帝君，帝君，”我喃喃开口，“我还以为这鬼界只有阎王以及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顶多还有孟婆，没想到还有帝君存在，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万事都是有缘分的，大人您不要纠结这些问题了，您要是再问，我也不会回答您了，免得遭报应。”向来稳重的船夫，一提到这些字眼，还是这么怕，我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吓船夫是不对的，虽然好奇，不过知道了又怎样。
其实我内心还是渴望自己能变强的，想想帝君是多么厉害的存在，可是，我这样字，怎么看怎么弱，怎么可能是帝君，难道又是什么所谓的转世？其中一魂？
想不通想不通。
我索性放弃思考这个问题，转而看着天花板。
“小伙子，你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自言自语，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原来，同病房的大叔早就醒了，我之前看他躺着没有动静，还以为他在睡觉，这下好了，被听到了。
“没事，大叔，你就当我是在跟鬼说话吧，我是个道士。”我一时起了小心思，反正这大叔肯定没有大妈好奇心重，应该不会追问什么。
“你，你真是道士？”大叔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看着他脸上的震惊。
“是，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认识和尚，”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借口。
“那是了，”大叔把枕头捡起来，往上面靠了靠，“我怀疑我们家里有鬼，可是老婆一直不愿意相信，说这世上哪有鬼，她不信这些，而我也没法找道士，就一直拖着，哎，”
大叔叹了口气，“现在趁她不在，我才好说，其实，我这病，不是咳嗽，而是不小心吃了鬼碰过的东西，”
我一愣，“大叔，你能看到鬼？你能看到他吗？”
我顺手指了指船夫所在的角落。
大叔连连摆手，表情惊恐，“小伙子，你别吓我，这病房里真有鬼吗？千万不要叫他来害我啊！拜托拜托。”
“大叔，说什么呢，不会有这种鬼的。”我收起手，也是把枕头拖起来坐的高了一点。
“我看不到鬼，可是那天我老婆做饭的时候，我刚好路过，就看到一个块状的东西掉进了锅里，我当时就拿着铲子在锅里铲，什么东西都没看到，然后就没有管，吃饭的时候，我想把那菜倒掉，我老婆节约，不肯，于是我就吃，吃了很多，也没察觉到异样，然而就在我倒了一碗菜汤，喝下去之后，我突然觉得吞下去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开始咳嗽，一直没有停下来，咳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叫了车，连夜给送到医院来，分明在房门前都还在咳，但是进了这病房之后，就突然不咳了我还在想是医院的药真有用，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你在这里的缘故啊。”大叔滔滔不绝的说着，由于激动，他的脸色都变红了。
“呃呃呃，大叔，这可能真的是医院的药有用的缘故，”我看着大叔，“我就是打杂的，真正的道士是我老板，你要是想辟邪之类的，还是找我老板亲自给你看看吧。”
大叔情绪激动，“我没骗你，是真的，那汤吞下去之后，就真的，真的觉得有东西。”
我摇了摇头，“大叔，要是真的有鬼，我能看见，可现在你身边并没有鬼，就算是家里的问题，也要去你家里才知道，所以不要急，等我老板帮你看看。”
大叔咳嗽了几声，大妈也进来了。
“叫你盖好，盖好，这下咳嗽了吧，老头子了还不知道保重身体。”大妈对大叔就是一顿教训。
我也就没有搭话。
就在这时，想起了敲门声，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请问，白生先生在吗？”
我一愣，找我的？听声音我并不认识。
“在，我在。”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是个穿的很职业的女性，烫着微卷的梨花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身职业装，脚下踩着一双大约五厘米的高跟鞋，这整体打扮，把她衬托的有气质，也很修长。
“白生先生，可真的如传闻一般有特色，”她朝我弯弯弯腰，一直走到我床头，把她提着的公文包打开。
“呀，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白家白琏，现在是家主的秘书，也就是你外公，他老人家不好露面，特意叫我来给你送信。”白琏的手很细很修长，很好看的手，她把手里的信递给我，我立马就接过了。
“你好，我是白生，”我接过信，很是不好意思的打着招呼，在她面前我有一种很害羞的感觉。
“你的眼睛？能看到我？”白琏似乎终于是确定了她内心所想，“本来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盯着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看来白生先生还真的跟传闻那样，深不可测啊。”
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我心中一惊，这女的，真的漂亮，一颦一笑都这么诱人。
“哪有，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跟瞎子一样，大概是你的错觉吧，哈哈，”我赶紧收回目光。
“白生先生可真不会撒谎，”白琏嗤嗤笑着，随即又朝我弯了弯腰，“我作为家主的代表，诚挚的邀请白生先生，来我白家做客，你的外公乃至族人，都非常的想念你，你要是哪天想过来了，请务必与我联系。”
接着，她递了一张她的名片过来，我这下假装瞎了，胡乱的去把名片接了过来，惹的白琏又笑了笑。
然后她就告辞了，我看她离开的时候，还朝着船夫看了一眼。
我看着手里的信，又看了看关上的门，果然，白家的人，可能都是高手，这一个秘书，都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