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阳城 车上
车窗外的青树在排着队有秩序的倒退,城市的光影时隐时现,偶然路过的繁华街景在来往的车辆中也如烟花般一闪而过。
“受委屈了?”,男人见她看着窗外不说话,握紧她的手,温和的声音带着担忧。
顾念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微动,目光从窗外的风景移开,顿了两秒,她缓缓垂下眼眸道:“不是,”
“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丝丝难过,“顾思一直看到别人收获的好,但她不知道我其实也挺羡慕她的……”
顾念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我羡慕她,她的家人都陪伴着她长大,她需要什么就会有人去帮她争取……”
“我也不是觉得我的父母不爱我,只是他们虽然很爱我,但他们常年在国外工作,当我渴盼他们在身边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是缺席的,即使等我懂事后我是能理解成年人创业的不易,但我心里还有些难过和遗憾的……”
顾念轻轻叹了口气,“我……有些羡慕她能够在可以肆无忌惮说出自己委屈的年纪,有在意的人去倾听和维护……”
察觉到男人的靠近,顾念顿了下又继续道,“我到现在都一直觉得,一放学就能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接回家的小朋友最幸福了。”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萧奕恒眸光微动,心里泛起微微的疼意,他将她半拥在怀里,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轻声哄着,
“大小姐,”
“我愿意做那个倾听你委屈的人,我也希望大小姐无论什么年纪都可以向我倾诉任何情绪。”
“所以,大小姐”
“不用羡慕别人了,”
“现在大小姐也是可以被人接回家的小朋友了……”
顾念闻言一怔,靠在他怀里鼻尖微微泛酸,顿了几秒,她轻轻点了点头。
是啊,她现在也是有人接回家的小朋友了……
所以,你童年的遗憾总有人会一点一点,极尽耐心的去治愈。
萧奕恒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手指缝隙中,与她紧握,他微微叹了口气,
“大小姐,以后我得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顾念愣了下,从他怀里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萧奕恒看着她目光柔和又夹杂着遗憾,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低沉的声音带着喟叹:
“我心疼了……”
顾念被他注视着心里莫名悸动,抓住他衣衫的指尖微微用力。
男人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与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如果我在的话,我会察觉到也会安抚你的情绪。”
“但如果今天我没有在,你的委屈和难过又会被闷在心里。”
“只要想到第二种……我就很心疼大小姐。”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脸颊,嘴角……
“如果可以把你变小,装进口袋就好了……”
顾念被触动的心开始渐渐泛起甜蜜,眉眼弯弯,捧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下,她轻声道:“我哪有那么多的委屈,以后你在的话,我不会感觉到委屈的。”
萧奕恒闻言被取悦到了,他嘴角上扬,眼里带着柔情,“能被大小姐信任,是我的荣幸。”
顾念靠在他怀里,浅笑。
时光的脚步持续有条不紊的前进着,转眼间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这期间,宁谦最终还是选择起诉顾言和故意谋杀宁父,因为证据确凿,顾言和的故意谋杀罪成立了,同时也因为恶意转移公司资产,顾言和的名下所有资产也被冻结了。
所以为了弥补公司的损失,顾言和开始不得不转让自己的股份以填补漏洞,顾念也因此顺势拿到其股份。
虽然顾言和的资产所剩无几,但也值得他的情人和私生子为了那些骨头同顾思争一争,最后他们甚至贪得无厌的打了顾家老宅的主意,但由于老宅的房产权属于老爷子,他们只好作罢。
总之这段日子,对顾思来说可谓是一地鸡毛。宁谦的冷处理,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都让她倍感煎熬和痛苦。
那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在失去庇佑的时候也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底气。
那一刻,不知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当年背刺和善的行为是种怎样的错误?不是她有没有意识到如果失去顾家的庇佑,她将所剩无几。而她费尽心思追求的hL真的可以让她余生安稳吗?
阳城 医院
萧先生因为恢复的不错,前阵子拆了石膏,今天是萧先生来复查的日子。
医生笑着叮嘱道:“萧先生恢复得很好,但还是注意不能负重或者强烈活动,还是应该循循渐进。”
“好,我们知道了。”,顾念微微松了口气,又笑道:“谢谢医生了。”
医生笑道:“您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好了,现在医生都说我恢复得很好,大小姐应该可以放心了吧。”,萧奕恒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姑娘总觉得他拆石膏的时间太早了,一直担心他的胳膊会出问题。
顾念和医生道完别,随他一起出去,听到他这话,斜了他一眼,“医生还说了你不能负重,你听到了吗?”
萧奕恒牵住她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听到了,听的很清楚。”
大小姐得到他的回应,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医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电梯里
顾念看了看身边的男人道:“霜姐正在医院待产,我们顺路去看看吧。”
萧奕恒点了点头,看了下时间又道:“先下去吃个午饭再去看看吧。”
顾念也想到快到饭点了,遂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