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竹的意识主导雪儿身体的时候,雪儿的意识是蜷缩在身体的角落全程围观的。
夏雪竹个性张扬自在,跟她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她从最初的惊奇,到后来的赞叹,再到现在的崇拜,与羡慕。
羡慕夏雪竹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羡慕夏雪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最羡慕的就是夏雪竹身边有一个君无安。
当她听完夏雪竹的话,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跟夏雪竹去尧天的话,是不是又可以看到君无安了?
雪儿借着起身歪坐回了床边上,“你怎么来了?你完全好了?那……”她后面紧跟着就想问君无安也无事吧,但她及时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这是继那天抽离意识后的第一次见面,她重新得回了自己身体的主控权,想来夏雪竹应该也无事了。可是她记得离开那里时,君无安是被锦丰漾暗算了的,那君无安现在呢?
她担心他。
但拒绝想其中的原因。
雪儿也怕引来了四周眼线的注意,于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夏雪竹又是躲在雪儿的床下,于是这未完的后半句被卡,夏雪竹也没听出来。
“这还用问?你看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证明姐的实力?”夏雪竹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喂,你要不要跟我走?锦丰漾那货完全不是当年我认识的模样了,跟他不会幸福的。跟我走吧!”
雪儿很想问一句“跟你走你能保证我就会幸福么?如果我想要的幸福恰恰是你最不愿分享的呢”,但她一开口却是,“为什么?你我并无交情。”
夏雪竹不乐意了,“喂,雪儿姑娘,你这话可是很见外哦。怎么说你的身体都是被我用了两年多,这都能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还真舍不得锦丰漾?”
“没有!我跟你走。”她对北元早就没有了任何留恋,到尧天的话,至少那里还有一个君无安。
雪儿深吸一口气,“皇后娘娘,我们怎么走?奴婢应该做些什么?”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身份悬殊,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本分,万万不可以变成锦丰漾那样的人。
“哎?我说你见外,你还见外来上瘾了是不是?这都什么鬼称呼?你就不能……”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啊,现在的雪儿已经不是那个自己了,回归本人的她有着这个时代的意识,当然会对身份很介意。“算了,这些出去之后再说。看到你桌上的包子没?先去吃饱了,然后过来躺下睡觉。”
“睡觉?”雪儿惊讶,睡觉还能睡出去?
夏雪竹嘿嘿傻乐,“你不睡觉,外面的眼线如何因为你睡了他们才能放松警惕也睡觉?睡吧,睡睡更健康。”
……
冬天的夜晚更冷了,再加上最近接连下了几场雪,以至于上古城自天色暗下来之后街上就只影皆无了。
于是当有车轮声响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时,煞是明显。
“哥几个,再加把劲儿的,货运到地儿之后,我们就能好吃好喝的过个好年了。”
“大哥,不是我们不加劲儿,而是你看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一路过来都没停下喝口热水吃口热饭。现在我们总算回到自己的地盘了,交货那就是下一刻的事情,在那之前,您就不能让我们缓一下的么?这脚丫子都冻僵了,再这么硬赶路,我怕哥几个还没得到好吃好喝的就得把自己先报销了!”
“对啊,大哥,让兄弟们小歇一下吧。”
几个人一起劝说,身为大哥的人被说动了。他也又冷又饿啊!
“好,那大家去一个带后院的客栈。先说好了,每个人都不得离开自己的马车,我们就连人带车一起进客栈的后院,然后大家吃口热饭就马上赶路。反正一路都忍了,也不差最后这点儿了。兄弟们加油!大把银子马上就能找我们来了。”
最后一句话炒热了气氛,大家兴奋不已地来到了一家带后院的客栈。哪怕掌柜的是为了支应他们只把剩饭热了热就端了过来,他们还是吃得热火朝天。
当大哥的还万分豪爽的多给了掌银,弄得掌柜的还以为半夜接的这客是不是有病。
一行人又赶着马车出了客栈,老四打趣当大哥的,“大哥,你行啊,钱还没到手,这谱倒是先学会了。”
当大哥的一挺胸膛,也不解释,“嗯,先练练手。”
“哟,大哥这是承认了?”
“意思就是这一趟镖我们真能得到大哥说的那个数目了?”
当大哥的得意地一挑眉毛,正要肯定的回答时,老四跳了过来,“大哥,尿急,你等等我啊,等我尿完了回来再说啊。”
他说着就往旁边的胡同里钻,当大哥的急急出声,“别走远了,就近就行。谁不知道谁啊。”
“知道了大哥。”老四半个身子隐在黑暗里,半个身子露在胡同外能让外面的人看见。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大家都默契地别开了头。一个生理代谢,谁有心情欣赏。
很快,声音停止了。
当大哥的头也没回,“老四,跟上!前面就是交货地,我们可别迟到。”
“知道了大哥。”老四坐回了他的马车上。
一行人伴着吱呀呀的车轮声渐行渐远了。
……
北元皇宫。
黑衣叫醒了正在熟睡的锦丰漾,“主子,货到了。”
“嗯,你去付尾款。”
“是。”
黑衣出门,锦丰漾睁眼看了会儿床顶,又继续睡下了。
可是感觉没睡多大一会儿就听得门“哐”一声被撞开了,他猛地睁眼,正好看到了黑衣大惊失色的脸,“主子,马车内的箱子都是空的!”
“什么?”锦丰漾挺身坐起,“那货呢?不是说一路都封着没给打开过吗?”
黑衣跪在地上不知怎么说,“押镖来的人说了,这一路什么意外也没有,也一直谨记要求绝对没有打开过一次,可是那箱子里的东西的确没有了。”
“一群废物!”
哗啦,锦丰漾劈碎了一套桌椅。
黑衣问,“主子,那我们现在?”
“走,去看看!”
锦丰漾披上衣服,连夜赶到了宫外的某间民居。
院里,重重侍卫的包围下,刚才还幻想着马上就能拿到黄金白银的人们此时却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老四问大哥,“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来了这里就有人收货然后就给钱让我们回家的么?可这这这,算怎么回事?”
“嘘,你给我闭嘴!我怎么知道!”
“哎,大哥?不是你亲手接的生意么?你连雇主的基本情况都没了解就接了?”
“大哥,你要害死我们了。”
“都给我闭嘴!生意是我接的,可是你们在听说人家给的钱不少的时候,不是谁都没有怀疑什么吗?你们有资格现在怪我一个人?还是快想想解决办法吧。”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群人正在懵圈中,锦丰漾到了。
“皇上驾到,跪--”
“什么?皇皇皇……皇上?”看到一身紫色龙袍出现的锦丰漾,再看到一众跪下的侍卫们,这群人彻底死机了。
锦丰漾却是看都不看他们,直接来到了马车前。车帘都高高的掀起着,里面打开的木箱一目了然,全是空的。
锦丰漾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爆露。
黑衣凑上前小声道,“皇上,会不会是那两个人察觉了,及时做了手脚?”
锦丰漾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打个响指,两个黑衣人现身。
“半山腰上的男人呢?”
“还在躺着。”
“女人呢?”
“还在疯了似的寻找。”
“退下。”
两个黑衣人又消失了。
黑衣更疑惑了,“不是他们?那么还能有谁能瞒过眼线把这么多东西都悄无声息地运走?”
锦丰漾没回答,转身外走,“灭口!”
“是。”
黑衣指挥,侍卫们一涌而上,可怜这群运货人半点反抗都没来得及施展就都魂归黄泉了。
血腥味在清冷的雪夜越加明显,锦丰漾深吸一口气,笑了。
黑衣吓了一跳,“主子?”这事儿办砸了,主子为什么却笑了?
锦丰漾心情不错的拍拍黑衣的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走,回宫,这第二批货也该到了。”
“什么?”黑衣已经完全跟不上锦丰漾的思路了。什么时候有第二批货了?她怎么不知道?
等他们回到皇宫,这第二批货果然像锦丰漾说的那样完好无缺的到了。他表示很高兴,可就在这时,他也收到了雪儿姑娘已经不见了的坏消息。
锦丰漾也顾不得第二批货了,他纵身就往雪儿宫里赶。
宫门外早就跪了一地的人,看到锦丰漾到了莫不叩头乞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婢们真的不知道雪儿姑娘什么时候走的,奴婢们直的不知道啊。”
“一群废物,杀!”
锦丰漾令到,黑衣的剑就到了,一群鲜活的人眨眼间就了无呼吸了。
锦丰漾来到了床边,被子掀开,露出了床中间一个大洞,大洞打通到了床底,下面接一条遂道。遂道很黑,看不清通向了哪里。
黑衣长剑一甩,“主子,属下帮您追!”
“不必!朕自有办法让她,或者她们自行现身。”
夏雪竹,你跑的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