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知道”，并非是因为她当年作为顾家的小千金。
千千继续低头看书。
但是下一秒，书本被人抽走了。
他的脸出现在她瞬时抬高的视野里。
男人薄唇是微微弯着的，“你跟启老，也是很早就认识？”
商朝对她的一些好奇，并非第一次，但是这次异常的强烈。
启老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传闻中，还是亲眼所见，启老在她面前，完全不是那个不苟言笑、宁愿军棍说话而不懂舌头的人了。
如果不是启老的年龄摆在那里，商朝甚至都要怀疑，那是他的情敌。
千千只得勉强笑了一下，“私事以后再聊。”
这里还有叶方楠在呢。
叶方楠倒是自觉，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远处的阳台那儿。
这会儿冲她笑了笑，“没事，你们聊，我听不见，听见了我也自动过滤！”
千千被商朝一直盯着，不得不看了他，“你想知道什么？”
哦，那两个问题是吧？
她顺势点头，“对，我认识顾存善，也很早就认识启孟连，他们都把我当小孙女，奇怪么？”
前面的话，商朝还听进去了。
后面的，他却笑了笑。
看得出来，她不太想跟他说。
男人倒也没再追着问，而且意味不明的一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在我这儿，都不妨碍。”
她安静的看了他两秒，收回了视线。
千千正准备再拿一本书随便看看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些许动静。
皱了一下眉，放下书，下意识的就快步出去了。
客厅里，此刻有些乱。
启孟连的院卫都已经到了客厅，正护着他。
而程明带来的人看样子正打算把启老扯过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们干什么？”她的出现，让客厅里的混乱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千千走过去，把启老扶着坐到了沙发上，这才看向程明。
她的目光变得冷了。
程明看到她，脸色越发难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一次就不欢而散，没想到竟然会在启孟连的府邸碰见她。
“你跟启孟连有关系？”程明狐疑的问。
千千眸色冷冷，“你恐怕还不配让我回答这种问题，管家，送客吧！”
“等等！”程明把一份文件举了起来，“我可是秉公办事，你插什么话？”
那模样，该有的嚣张还真是一分不少。
千千看了一眼，微微的笑，“程明，你刚毕业就学会了鸡毛当令箭？给人当枪使也这么努力？”
程明脸色有些难看，选择不跟她废话，“带走！”
程明只知道他必须往上爬，否则哪天父亲真的出国了，他是没人帮衬的。
给人当枪使又怎么样？
她往启老跟前挪了一步，“我看谁敢动。”
“要查他当年违纪？”千千摊开手，“证据、资料拿出来。否则今天这个门，你们恐怕有进无出了。”
程明咬了咬牙，“这不是正要查？不查清楚，哪里来的证据？”
千千淡笑，“你们想查谁就随便查？不需要给个理由，我想知道，谁这么大的权力？”
程明既然替人办事，就不可能把人直接端到明面上来，那就等于是拉人下水。
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心虚，走一趟又有何妨？”
她依旧笑着，“照你这么说，全海城想找他的人多了，都走一趟，冻着了谁负责？”
启孟连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谁敢说带走就带走？
程明背后即便有人，今晚来这一趟，也肯定是秘密的行动，并不是什么公事。
“我负责！”程明道。
千千冷冷的看着他，“你负不起。”
程明不想再拖，他带的人可是身手不凡，打算硬来。
但是商朝和叶方楠刚好走了出来。
程明一看到叶方楠，立刻就皱紧了眉心，“叶方楠？”
毕竟是学校里的死对头，在哪里看到都会有不小的反应，更别说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叶方楠神色平淡，严谨到手里还拎着黑色公文包，他自己的资料分分秒秒贴身带着。
看到程明，叶方楠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程明左右前后的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
程明忽然笑了，“所以，我爸会出事，我会被打压，其实都是你们联手做的？”
“恐怕，启孟连多年前干的丑事，你们也都有份？难怪一直阻挠！”程明越想越笃定。
那今晚岂不是一网打尽了？
千千已经走到了沙发那边，一边拿了手机打开了游戏界面，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
“我猜猜是谁让你来的。”她慢悠悠的说着，游戏声音也在客厅里响着。
“新军长？”她似笑非笑，“叫什么来着？”
程明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抱个大腿，这个大腿后期最好能把程砚清也保下来。
程砚清这个觉悟也真是快，她这边才刚刚整理资料查当年的事，他就找到大腿了？
此刻千千的手机游戏界面的一个角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她看似在玩游戏，但操作却分了一半在那个对话框上。
一分钟不到，她关掉了对话框。
而她自己也因为站着不动几秒而被对面给拿了人头。
随后她打了一行字安慰队友：“抱歉，我送一赔十。”
自己送掉了一个人头，就杀对面十次。
接下来的六分钟，她就奔着人头去，而且就只杀同一个敌人。
终于拿了第十个人头的时候，对面的人受不了了，开了全部麦打字骂她有病！
千千笑了笑，结束游戏。
也就这几分钟的时间，外面的门铃也再次响起。
管家一个头两个大，今天怎么这么多客人？
这一次，管家去开门的时间没那么长，但是回来的时候，脸色要更难看得多。
来人是便装，但该带的工作证都带了，进门就出示了，“国监的。”
饶是启孟连也一脸的莫名其妙，“国监？”
然后他又看了看程明，程明上面的人，难道是国监的吗？
程明暗自得意的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声音不大的对来人道：“陆军长让你来的吧？我能搞定的。”
那人冲程明看了看。
然后看向启孟连，“我们查到这里有人窃取了国家机密，麻烦配合调查！”
启孟连听完这话冷笑了一声，“国监越来越退步了？这是我的府邸！你们疯了吗？”
一个新军长，一个国监部，想让他老不安生还真是费劲了心思？
这么下三滥的理由也想得出来？
整个海城，他启孟连知道的机密比他们知道的加起来都多，他用得着窃取吗？
天大的笑话！
程明更是嚣张起来，“这么严重的事情，启老恐怕不走一趟也不行了？”
千千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那个人：“窃取机密这种事，罪责有多重？”
“下半辈子都吃免费的饭，够不够重？”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看向程明，“听到了没？”
程明一拧眉，关他什么事？
她的那个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程明直觉，就觉得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重复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又打算跟启孟连来硬的。
千千伸手一挡，“既然国监的来了，那这里的人全部都有嫌疑，是不是？”
国监的人点头，公事公办的道：“把点子产品全部交出来，摆在桌面上。”
这里头，当然就包括了程明一行三人。
程明听到这话，纳闷的看向那人，“我的你也看？”
那人莫名其妙的又看了他一次：我跟你很熟吗？
其他人很配合，手机、平板什么的全都放在了桌面上。
程明还想说什么，国监的严肃的一颔首，“拿出来。”
“兄弟。”程明自然是不肯交。
他手机里有着跟新军长的聊天记录，绝不能给别人看的。
今天的行动也是他提议和主张，而且秘密进行，并没有正规手续。
如果出了事，不用父亲连累，他自己的前途自己砸了一半，还会把新军长给扯下水。
国监的皱起眉，“这时候称兄道弟不合适，拿出来吧！”
看对方态度不强硬，程明还是不交。
反而非常强势的态度：“你们要的东西，我这里绝对没有！”
千千笑了，“你若是不心虚，怎么不敢拿出来？”
这可不就是刚刚程明对启孟连的说辞么。
程明被她噎得绷着后槽牙，然后看向国监的人，“我这里！绝对没有你要的东西！而且，我的手机，你如果看了，恐怕负不起后果！”
她笑得越是有意思，“吓唬谁呢？这里除了你和叶方楠，谁不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
叶方楠无辜躺枪，要说嫩，明明一看就是她最稚嫩。
国监的人笑了一下，一字一句的道：“我，负责。”
但程明依旧紧捏着手机。
他明明是来把启孟连带走的，怎么这会儿，好像是他成了砧板上的肉？
国监的人就这么巧，偏偏这个时间来了？
眼看已经没办法躲过去，程明只能把手机递了过去。
国监的人自然是让他解锁，然后检查手机。
也是那会儿，客厅的一百寸大屏幕突然就同步放映了程明的手机屏幕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