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两人在这酣战的场面,苏夏不禁红霞飞脸,甜蜜地勾起了唇角。
小心地侧过身,苏夏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男人,终是没忍住,伸手朝男人的腰间环去……
于一片昏暗中,她将脸贴着男人的后背,只觉没什么比此刻要来得更安心。
抱了一会儿后,未免吵醒正在沉睡中的男人,苏夏便准备将手收回,可就在这个收手的过程中,她的手,却不小心摸索到一块凸起。
苏夏手势一顿,有些不确定,便沿着那块凸起又细细摸了两下。
是一块伤疤?
大致确认那块凸起是什么后,苏夏却不由怔住。
之前那次跟赫湛北同房的时候,因为夜深又很突然,所以她对当时的情景根本没什么记忆,只模模糊糊地记住了一些片段,也不确定那会赫湛北的背上有没有这块伤疤……
可不应该啊,赫湛北的身上不应该会有这块伤疤!
这块伤疤,一看就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意外才会留下的,但在她的记忆中,赫湛北并没发生过可能会造成这块伤疤的意外啊?
赫湛北从小体弱,所以赫家对其的保护十分严密,无论是上学还是在家,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有保镖看护,旁人根本不能随意近身,更不要说让赫湛北发生什么重大意外了!
而且……
她发现如今赫湛北的身材十分健硕,和从前那孱弱无力的模样根本截然不同,难道,是因为身体治愈后经常锻炼的缘故吗?
还是说,这其实是两个人?
苏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脑中为什么会闪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但这段时日以来发生在赫湛北身上的种种异常,都好像在告诉着她什么……
这么想着,苏夏便再次抬手,想要去轻抚那道伤疤,确认清楚一些东西,可就在这时,刚还睡意沉沉的男人,这会儿却突然有了动静!
苏夏赶忙收回手,然后出声道:“你醒了?”
但回应她的,却是一片冷冷的沉寂。
尽管料到事过之后对方会生气动怒,但苏夏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
起身,穿衣。
因为过度的‘运动’,赫湛北那张隐于暗处的脸上此时也攀爬上了几缕疲色。
他明知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却依旧没办法拒绝,就像顽石有了软肋一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保全这个女人!
穿完衣服后,赫湛北终于转过身,神色晦暗且冷厉。
苏夏见此,只能硬着头皮也坐起了身,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再躺下去,也不合适……
可她动作幅度一大,那如同散架般的身体,就四处泛疼!
苏夏没忍住,低呼出声,然后就见一道身影,极快地扶住了她的双肩:“你知不知道,这药是会吃死人的!”
单手扶住苏夏的身体,赫湛北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回想当时的情景,他的胸口处依旧跳动着一片心惊。
四目相对,苏夏低低出声:“我知道……”
但不等她把话继续说下去,眼前的男人便随即出声打断道:“你知道?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摆在你面前的路有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选这一条,你要真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爸妈么?对得起你自己么!”
偌大的屋内,回荡着赫湛北饱含怒气的质问。
那些压抑在他心底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股脑的朝外喷涌。
苏夏闻言,垂眸不语,只用力抿住了嘴角。
她当然明白的其中的风险,也明白此计或许会引发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但……
“总是口口声声跟我谈孝道,劝我和我家老爷子好好相处,那你呢,你这么做难道就是孝了?”
看着苏夏垂头不语,赫湛北心中便更是恼怒。
这个房间,困住了他,却更困住了这个女人,若他当时无动于衷到底,难道这女人就要为此白白送死吗?
即使身处黑暗,赫湛北脸上的神情也不见有一丝和缓,反而冷峭异常:“苏夏,你这次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愠怒的语调落下,四周再次变为沉寂。
赫湛北松了手,却听耳旁传来一句:“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赫湛北,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可我……并不后悔。”
抬头望着杵在黑影中的男人,苏夏神情坚定道。
对她而言,除了父母之外,眼前的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想过要割舍,想过要放弃,可那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思及此,苏夏缓缓垂下眼,任由阴影将她笼罩:“对不起,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于沉默中,赫湛北的身躯微微一震。
他看着眼前女人那聋拉着头的模样,薄唇微抿,心口终是一软。
那些鲠在他喉间的怒语,也随之消散。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着,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隐隐的人声。
赫湛北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走到门口,用力敲响了紧锁的大门!
晨间安静,他这一敲,很快就引来了人。
苏夏靠坐在沙发上,目光定定的看向门口,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穿戴整齐。
“我明明记得昨天走的时候门并没落锁啊,这里怎么会关着人呢?”
……
上早工的工人边说边掏出一串钥匙将门打开,而在同一时间,苏夏却被返身走过来的男人突然从沙发上抱起!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着两人从屋内走出,工人一脸疑惑地问着。
但回答他的,却是男人疾步远走的身影。
此地还在施工,并不存在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对方只扬声喊了几句,并没真的追上前拦人,只心道以后离去前,一定要好好检查现场,以免再混进来什么不清不楚的人!
黎明的街头,晨雾淡淡。
黑色的车影,一路畅通无阻。
到医院的时候,门诊大厅还静悄悄的,只剩几个值班的白袍医护,正半眯着眼打着瞌睡。
“没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诊室内,两鬓斑白的女医生从帘幕后走出,接着又看了看手中检查报告,最后才语调平缓地说道。
赫湛北闻言,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女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