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宴会
蜀国太子愿意谈，一众鲜卑首领也愿意谈。
双方约定，在北地郡边界，各自只带百骑。
至于营帐之中的酒水安排，则由双方都信的过的中立的羌人部落准备。
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众鲜卑首领早已经到了。
他们在轲比能的带领下，在营帐之外等候着。
汉军姗姗来迟。
一行百骑，所骑战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看得一众鲜卑首领目瞪口呆。
只不过，最让人惊讶的还不是汉军的财力。
“吕布？”
一名年过花甲的鲜卑首领看着汉军之中那手拿方天画戟的巨大身影，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吕布？”
“就是当年跟随丁原、董卓的飞将军吕布。没错，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他！”
“他不是死了么？”
疑惑与恐惧，在鲜卑首领的心中蔓延着。
轲比能咳嗽了一声，一众人的议论声才停止了。
临到近前，轲比能向前走了两步。
“轲比能见过蜀国太子！”
眼前的少年比轲比能意料之中的年轻和稚嫩，可这位年轻人，却相当老练，丝毫不怯场。
“久闻大名，今日见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太子英姿雄武，轲比能亦是心向往之。”
刘禅只带着鬼吕布，进入了营帐之中。之后，一众鲜卑首领也跟随进去。
气氛一开始是友好的，直到谈到了具体的条件。
“两家罢兵，蜀国需要向我鲜卑各个部落提供二十万石粮草和三千匹战马。”
轲比能狮子大开口，一众鲜卑首领也并不拒绝，担心会损坏这次和谈。
毕竟，谈也不一定是一次能谈成功的。
刘禅要是答应了，他们也都能跟底下的人交待。
“区区二十万石粮草，诸位就满足了么？”
刘禅一言，众人一惊。
怎么，你还想要给更多？
一时间，一众鲜卑首领包括了轲比能，都竖起了耳朵听。
“室韦地水草丰美，比之九原、云中又如何?
“不如也！”
“当年匈奴南下，为汉之邦，百多年来，子嗣繁茂，蓄畜甚多。鲜卑占据匈奴旧地，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比当年的匈奴更加强大么？”
一众人都沉默了，唯有轲比能，面色不善。
“诸位不如率部归降，效匈奴之旧事，为汉之邦……”
“够了！”
轲比能打断了刘禅的话。
他此时的举动很鲁莽，但轲比能也不管那么多了。
“匈奴之旧事？”
轲比能冷笑一声。
“南匈奴这么多年为汉室征战，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汉室在边地圈了一块地，养了一群牛羊罢了！”
“大人！”
一众鲜卑首领有人出言，想要制止轲比能继续说下去，以免破坏这次和谈。
可轲比能却是没有理会。
“难道不是么？南匈奴现在，还有几人会说匈奴的话，写匈奴的字？
不管是低贱的牧民，还是高高在上的匈奴武士，都以穿汉衣，言汉语，识汉字为荣。
他们已经忘了，当年的冒顿单于率三十万骑，饮马黄河，是何等的豪迈与荣光！
汉人以弱者为牛羊，以强者为鹰犬。
难道你们想要我们鲜卑跟匈奴人一样么？”
轲比能想要说服周围的鲜卑首领，也不是没有人意动。
可刘禅一句话，却打破了这股氛围。
“鲜卑、乌桓皆是东胡之后，想不到轲比能大人最敬仰的却是当年东胡最大的仇敌？”
“刘禅，你少挑拨！”
轲比能怒了，拔出了腰间佩刀。
“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来了，就别想走了。”
一众鲜卑首领都慌了。
“轲比能，你要做什么，你疯了么？”
轲比能一声轻笑。
“诸位下不定主意，只有我来替你们下了。擒了蜀国太子，攻进北地，你们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帐外兵马声动，轲比能的脸上更露出得意。
他看着刘禅，对方缓缓说道。
“北地一郡，土地肥沃，地域广阔，大人据之，可有十数万骑。大人以此为根基，号召鲜卑各部，可效当年冒顿之事。”
轲比能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子居然将他的心思说了出来。
可眼前小子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让轲比能有些讨厌。
“不过，大人漏算了一件事情。”
“什么？”
“你有这个本事么？”
轲比能听完，持刀而上，想要擒住刘禅。
鬼吕布在旁，方天画戟一挑，就将轲比能的刀势打断。
轲比能手中长刀轻吟，手臂还有些麻。
好强大的力道！
轲比能不知道这位传说中飞将是怎么回事，可对方的武艺，确实高强。
“你以为光凭这名飞将，就能挡住我么？”
帐外声音将断，一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能臣氐，怎么样了？”
能臣氐与往日不同，没有理会轲比能，径直走到了刘禅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苴罗侯已被我所擒。”
轲比能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能臣氐，为何叛我？”
能臣氐站了起来，护卫在刘禅之侧。
“我已经问过你了，可你并没有答应我。我知道，你想要做的事很伟大，可却没有成功的可能。我必须为我的士兵和族人考虑。”
“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受到的羞辱了么，你还想要过没有尊严的日子么？”
面对轲比能的质问，能臣氐这位硬汉面色不变。
“尊严，我根本不在意。身为首领，我想要的只是部族中人继续活下去。我当年之所以叛汉，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要让我当狗，却不给我当狗的价钱。
顿顿吃肉，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半个月吃一顿肉，非要住在大帐里，非要领略塞北的寒风，非要做一头狼么？
蜀国太子，他会给我想要的公平。”
轲比能听了这番话，面若死灰。
刘禅面带笑意，盯着一众鲜卑首领，话音犹如恶魔低语。
“十万人！将来的鲜卑属国地，我只给你们十万人的名额。”
这一语落下，鲜卑众首领争先恐后说着。
“殿下，我是鹿神最虔诚的信仰者。”
“殿下，我久慕汉风，愿为汉家之先锋。”
“殿下，我部落的勇士是最强壮的，一定能为殿下开疆拓土！”
……
看着帐中的情形，轲比能浑身泛起了无力感，他丢下了手中长刀，一屁股坐了下来，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