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前,大盛国土上妖族、鬼族、诸子百家、魔道……多方势力相互厮杀。
能够拥有鬼王之名,起码能稳稳盘踞一方地域,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大能。
其宝藏的丰厚程度可想而知。
监察御史陈言此行的目的之一,是为皇帝探寻那一处鬼王宝藏,并将其收归国有。
这种事情,自然是以保密为第一要点。因此陈言一行数十人,只有最接近他、且需要四方打探消息的两名金鹰捕头知晓。
但如今,刘齐为求活命,却是痛痛快快地出卖这个消息。
“留下那处宝藏的鬼王名叫吞江,曾经霸占江州大部分领土长达两百年……江陵帮赵家前些年无意间得到宝库的钥匙,却只认为是一件宝物,真实暴敛天物……”
牢房铁窗里吹过一阵冷风,刘齐疼得龇牙咧嘴,强撑着谄媚的笑容。
“大人,只要您先找到钥匙,在陈御史之前开启宝库,里面珍宝任你索取呀!”
他只是说一个模糊的线索,真正的核心机密却守口如瓶,那是他活命的依靠。
在场几人除许缘外,颇为意动,对于这种侵吞大盛国家财产的行为习以为常。
当官的时候不搜刮油水,等以后告老还乡,人走茶凉,谁还会给你面子和银子?
还怎么维持大老爷的体面生活?
更何况,要是刺史大人能拿到宝藏,他们也能喝一口汤啊!
“说啊,怎么不继续了?”许缘忽然出声。
刘齐尴尬一笑:“大人若是能饶我一命,我一定知无不言……”
许缘嘿然冷笑:“瞧给你惯的,都会跟本官讲条件了。成岳,狠狠的打,今天招供,明天砍头!”
刘齐两眼一瞪,惊愕道:“大人,那可是鬼王……啊——”
话只说了一半,刘齐便两眼翻白,浑身颤抖起来。
却是张山已经将烙铁印在刘齐的胸膛上面。
一阵烧猪皮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被许缘以文气隔绝在外。
“我说,我说啊!大人饶了我吧!”
“啊——”
看着刘齐从自信到不可置信,再到哀求,最后到绝望,许缘觉得特别有意思。
得罪了刺史大人还想活命?
天真。
至于鬼王宝藏,许缘一点心思都没有。跟监察御史对上,费心又费力,自己在江陵多收一些贿赂,它不香吗?
月入几十万,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张山的一番操作,确实让许缘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烙刑、鞭刑、夹刑、水刑、刺刑……大半天下来,张山手底下就没有一个重样的,甚至连木架上的刑具都没用完。
许缘只看了一半就开始神游物外,后面的着实有些重口味,已经开始后悔昨天当众装逼。
直接让张山把人整个半死不好吗?
他甚至在想,要是李怀梦看到这些,会不会吓得做好几天噩梦?
张山走到许缘身边,递过一张纸:“大人,此贼已经认罪画押,明日便可以送往刑场。”
许缘拿起纸张,粗略一扫,上面罪犯刘某的罪名有二:当众无故杀人、行刺朝廷命官。
许缘点点头,一扬下巴:“不会在砍头之前死吧?”
说起这个,张山就显得很亢奋,声音都高了几个调:“不会!入道武者皮子骨头都很硬,耐打的很,估计能在下官手下撑两轮刑罚。”
瞥了一眼尚无用武之地刑具,许缘心底发寒,已经明白城中百姓为何会对张司狱的大名畏如蛇蝎。
下手太狠了。
“很好。”
见张山浑身都在冒热气,想来也是累坏了,许缘对一个小差役道:“那个……燕小七,你等下找阿忠多领些钱,给你家司狱补补身子。”
想到有那么大一家子要养,张山也就扭捏应下:“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本官再怎么也不能亏待手底下的人呐。”
……
安排好刘齐的后事,许缘稍微摸了一阵鱼,便乘车回到于府。
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赵公子。
这位赵公子侍立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神色拘谨,在二人身后,还有数十个手里捧着礼盒的家丁。
许缘走下马车,二人便当先凑了过来,神情激动的跪倒在地,抱拳道:“草民赵风(赵青)见过刺史大人。”
许缘双手负后,淡然点头:“起来说话,你们这是作何?”
赵风热切道:“昨日刺史大人路见不平,将刘齐那恶贼抓捕归案,为我那死去的族侄出了一口恶气,更为草民免去一场灾劫,今日草民是来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的。”
以刘齐那霸道横行的性子,自己确实算是救了这赵家一次。
“行吧,东西放着,本官还要忙公务。”说完,许缘径直踏入大门。
赵风也是老江湖,实力不怎么高,但很会来事,知道刺史大人日理万机,转身大声道:“小的们,把东西送到门口,咱们回府。”
“是!”
一行人在于府门口堆起一面锦盒墙壁,在赵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往街外走去。
夜里,许缘先去了云敏那里一趟,发现李怀梦又在,于是考了云敏三个正常的题目,一脸失望的回到风荷举。
练剑、凝字、做任务,一夜无话。
……
州衙,刺史公事房。
当许缘按照往常的时间到岗,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房间当中。
这中年人长了一张国字脸,气度不凡,脸上蓄须,看上去比许缘现在的年纪还要大一些,负手而立,身子丝毫不动。
从那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应该等了不少时间。
听到脚步声,男子转过身来,拱手作揖:“监察御史陈言,见过刺史大人。”
在衙门门口已经被差役提醒过,许缘脸上丝毫没有被人抓到迟到的惊慌失措。
他淡然点头:“陈御史寻本官所为何事?”
陈言却顾左右而言它:“下官到州衙时正好见众多官吏点卯,刺史大人那时分明不在州衙,点卯处却有您的大名,当真是令人费解。”
许缘一挑眉,哦吼,这是来者不善呐。
他慢悠悠的踱步坐到主位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衣冠,又在桌面上清理出一片空白。
良久,他猛地一拍桌子:“你在教本官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