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有些紧张,我微笑说:“就在我左手边呢。”
王琪大方地走来,对着我左手的方向笑得很亲切:“圆圆是吧,我是王琪。”
圆圆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
我只好代为回话:“她也跟你问了好。说多谢你愿意帮她完成心愿,她很感激。”
王琪笑笑:“不用。我以前也是个丑小鸭,也……很胖,又胖又丑。我很清楚不被任何异性喜欢的滋味。其实帮助她就好像在帮助从前那个无助的我自己,我很乐意。”
“圆圆你准备好了吗?”
我温和地看着圆圆,她有些紧张。
边上的黄佳又激动又欣喜,叫起来:“哎呀哎呀她当然准备好了!她都准备了一辈子了!”
“嗯。我可以的。”圆圆认真点头。
“好。”
我和王琪对视一眼,王琪站在边上不自觉得往曹郑身边靠去。圆圆飘过去在王琪身前顿了顿,然后一个前倾,身影消失不见。
王琪睁开眼,额头一点黑气,看着曹郑的眼神比刚才更热烈,还多了一份羞涩和期待。
“琪琪……”
曹郑微微晃神,叫道。
“我不是琪琪,谢谢你们。她是个好人,你也……很好。”圆圆微微垂眸,鼓起勇气朝曹郑凑去。
那是我见过的最纯情的一个吻。
双唇微微触碰,蜻蜓点水一般,圆圆有着最纯情的眼睛带着心愿完成的喜悦和感激。
两人刚分开,王琪就一个颤抖,一团黑影窜了出去。
曹郑搂着王琪。看着圆圆安心地出了王琪的肉身,来到白冥安面前:“请你动手吧。”闭上眼睛,嘴角分明带着解脱的笑容。
白冥安眼眸微动,从手腕上取下佛珠,嵌入她的额头。佛光四溅,铺满整个客厅。
窗外金色的太阳落进来,却也比不过这温暖热烈的佛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安生珠的佛光似乎比之前要要淡一点。好像……没那么红了,隐隐中带一点暗紫。
我拧了拧眉头,是因为换了肉身的关系吗?连安生珠都起了变化。
短暂的红光满布后。光芒逐渐散去,圆圆被净化微笑的圆脸消散在空气中。
“呜呜呜呜……”黄佳泣不成声。
走好,圆圆。我在心中默默道。
跟好心的王琪和曹郑到了别,转身下楼。
楼梯上。我在后白冥安在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的视线无法转移。白冥安当时看着曹郑和王琪抱着哭泣时。他脑海中想起了什么呢?
是不是……当初他得知阮蓝的死讯后,也是同样痛彻心扉的心情?
踢踏踢踏,我脚下没有注意,脚步迈得随意。白冥安的脚步依然稳重。几乎听不见落地的声响。
一句话也没有。
诶。
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犹豫间两人前后到了楼下,才刚出去就看见外头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那里,车上下来一个优雅佳人。
“冥安。”
我停下脚步。看着阮蓝带着笑容走来。背着手站在白冥安面前。
她怎么来了。
我疑惑,白冥安淡淡地问:“特地来等我么。”
“嗯。”阮蓝重重点头。笑得美丽大方:“我知道你很关心宋理师弟的下落,你要来问宁欢我就来等你好了。”
她说着微微歪头,俏皮眨眼:“我说过,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我一愣,后面一句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是用口型告诉了我:你最爱的人也是我,永远是我。
阮蓝她这是……挑衅?
“嗯,走吧。”
“好。”阮蓝招手,微笑:“那么再见了,宁欢。”
两人上车坐下,黑色汽车在阳光下行驶而去,只留给我一个越行越远的车影。
“哇塞,宁欢你太没用了!居然被那个女人蹬鼻子上脸!”
黄佳靠近耳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她那样的得意小人你就应该抓着她的头发然后——”
“别说了。”我打断她,头也不回往酒店方向离开,“还有那些前男友的话,你以后都不准在我面前说起。”
“宁欢你……”黄佳错愕地看我。
见我一脸冷肃,只能默默耸着肩膀飘在身后。
走出去巷子,路上遇见一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头上带着花边帽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打扮得很像跟踪丈夫出轨的那些原配。
她匆匆越过我,走路也不抬头,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顿了顿,她头也不回说了一句:“抱歉。”就走了。
地上一张照片静静躺在那里。
我好奇地捡起来,看见内容不由一怔。这是一张速成照片,像素不算顶尖清晰却足够让人分辨出上面那张英俊的脸。
白冥安。
她在偷拍白冥安。
视线立刻朝她离开的方向望去,却见到她招手打来一辆出租车,我快步追去还是慢了一步,车门一关,车子绝尘而去。
站在原地,我满心疑惑。
这个女孩跟白冥安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跟踪他和阮蓝呢?
心中疑惑无法接触,我微微咬牙,拿着那张照片仔细看想找出一点线索。照片上的白冥安神色清冷,浓黑的眉毛,俊白的脸,怎么看都帅得一塌糊涂。
看着看着,我脸颊发红,继而又渐渐冷下去。
白冥安……唉。
黄佳跟上来偷偷摸摸想要看我手里的东西:“哇,宁欢你怎么忽然就跑了?咦,你手里拿着什么?好玩吗?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没什么。”我不动声色把照片藏好,对黄佳说:“你有办法联系宋理哥吗?”我试图转移话题,其实我可以电话联系。但这样一来就无法引起黄佳的注意。
果然,黄佳一听到宋理的名字眼睛都亮了起来,黄色的裙子在空中摇曳舞蹈,她缠着手指旋转得十分开心:“啊,当然可以啦!宁欢,我跟你说啊。我和宋欧巴现在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了。我跟你说啊……”
巴拉巴拉巴拉。
我根本没注意黄佳的话,只是在她持续不断的描述中。时不时地敷衍几句。
“嗯。”
“这样啊。”
“真的吗?”
“真厉害。”
最后到了酒店房间。我让她联系上宋理后问问他找到朋友了没有,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一觉醒来后,黄佳告诉我宋理还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比预计还要多几天。
“怎么这么久?”我蹙眉,“他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朋友这么难找?”
“这个……”一向无话不说的黄佳支吾起来,“欧巴说朋友那就是朋友啊。难找是因为他住得地方偏僻嘛……”
我瞅着她,眼神躲闪。小动作很多。这些都是心虚的表现。
不由眯起眼睛:“什么朋友这么神秘?你平时跟着宋理哥,他有什么朋友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佳瞪圆眼睛,很生气道:“喂,我又不是欧巴的什么人。他有什么朋友我哪能全都知道啊?哼。不理你了!”
气冲冲就飘走。
我在她背后狐疑地看着,难道,我冤枉她了?
抓一抓头发。翻了一个白眼。随便吧,宋理哥这么大个人了总不会走丢。至于他要找什么朋友,等他愿意说了自然会告诉我的。
我走进浴室洗漱,没有看见黄佳又飘了回来,幽幽地看着我的背影低语:“对不起啊宁欢,我不是故意埋着你的。对不起。”
初夏的气温不算炎热,但因为追了曹郑又为了圆圆的事情折腾了这么久,我身上出了一身薄汗,用温热的水冲下来,顿时通体舒畅。
只是渐渐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点冷意。
我伸手去调试水温,才刚摸到开关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赶紧松开。
嘶,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去看,顿时惊愕。
我的手……硬生生被烫掉了一层皮。
怎么回事?
我感觉不对劲,连忙迈出淋浴间,取了大浴巾裹住身体。慌乱间耳边传来阴魅的低语:“你是我的新娘……你逃不掉的……只能是我的……逃不掉的”
明明急步跑动,抬头看向四周却还是同样的地点。
鬼打墙。
我被困在浴室里。
该死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不尽快出去,到时候被发现时我浑身光溜溜的脸都丢尽了,还要怎么在道上混?
洗澡时手坠和挂绳都被取下,放在镜子前的洗脸台上。
我咬咬牙不再前进,转身朝着洗脸台奔去。五步,三步……快了!手指尖已经摸到坠子光滑的质感,怎料脚下一个打滑,身体立刻前倾。
“哇!”
噗通一声,我摔了个惊天动地。
迷迷糊糊间依稀听到有人喊我:“宁欢?宁欢?”
闭眼。
再睁开。
周围是漆黑的天空,一低头便露出诧异的神情。没有土地,脚踩着莫名的飞石,石头载着我在这个空间里慢慢转悠。
是天域。
寂静无声,只有幽蓝的星子一群群滑动过去。
如果说这里是天域,那我就会看见——正想着呢,光滑的小腿上便传来一阵难掩的痒意,我连忙伸手去挡,摸到一个光滑的脑袋。
绿油油的身体,绿油油的大眼睛,摇着绿油油的尾巴,模样怪异,神态娇憨。
我眼睛一亮,随意弯了弯。
“我就知道是你。”
阴间的异兽,燚。这个家伙每次出场方式都这么特别,好像总是在我陷入困境时候它才会出现吧。
而且,几乎每一次都会带我来天域。
这是为什么呢?
燚用舌头舔着我的脸和脖子,弄得我哭笑不得多处躲避求饶:“好了好了,我问你哦,你应该不是野生的异兽吧?”
燚通人性,闻言摇摇头。
我思忖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的流浪异兽。我猜猜,养你的那位在阴间一定来头不小对不对?”
燚裂开嘴,露出绿油油的八颗牙齿,好不得意。
我好笑地戳了一下它的鼻子:“自恋。那……”我转悠一下眼珠子,不知怎么从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你的主人该不会是阴间一个叫魔宗的家伙吧?”
我这个猜测纯属无关联瞎蒙,因为异兽无论在阳间还是阴间都是极为稀有的物种,按照阳间的做派,阴间的异兽也该是有阴间位高权重者享有。
目前我所知,阴间权利最大的非大魔宗莫属。
燚听了只是飞快地眨动绿油油的眼睛,没有标明是或者不是。
我耐心地摸着它的脑袋,循循善诱着:“乖,这样好不好。你点头就代表姐姐猜对了,你摇一下头就代表你不知道,两下就是否认。你可以做到吗?”
燚眨巴眼睛,忽然就从我手里挣脱出去。
“喂!”我急忙站起来,脚下飞石随之移动,可一般人哪能跟上异兽的速度,燚见我追过去还以为我们在玩捉迷藏,顿时跑得更欢。
我满天域地追赶,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你等一下!”我嘶吼着,这下终于察觉出异兽的不好来,太任性,太自由,太难以把握了。这都追了八圈了,它累不累啊。
它不累,我累啊!
“你给我站住!”终于在第九圈结束时,我再也受不了地嘶喊起来。
燚从没见过我发脾气的样子,一时愣住,绿油油的纯真的大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一丝受伤。那么清澈的绿,看在我眼里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放软了声音,趁着它呆在原地不动,自己踏着飞石一点点靠近,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那石头迅速下落。
我错愕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去,只有绿油油的一双眼睛,一直一直盯着我坠落。
……
“啊!”
我叫出声,张开眼睛就看见一头长长的黑发,落在我眼前、鼻尖,顿时又是一声惊呼:“啊!”
“哇,别叫!耳朵都要聋了,是我,是我啦!”
黑发动了动,被一双手撩起,露出藏在里面的一张脸。黄佳扶着我起来,我看着自己身上的浴巾,再看看周围,不由问:“发生了什么?”
黄佳把我带到外头,坐在床上后取来毛巾给我擦拭头发,一边说:“我听见叫声进来后就看见你躺在地上,哇,脸色惨白一片啊。可奇怪的是,身体摸上去却滚滚烫烫的。我这一点修炼差一点都被烤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