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看那男的好有型!”
“那个啊,我认识!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呢,我表舅的刑事案子就是他接的,打得非常漂亮!我表舅说,过不了几年这男人一定会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这么厉害……不过,他选女人的眼光不太好啊……”
“谁说是女朋友,说不定是普通客户,也可能是自己贴上来的呢……”
“哈哈,你真坏!”
“嘻嘻,现在这个社会看不到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也不少,你说是不是?”
“嘻嘻……哈哈……”
我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却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程文剑回来了看我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不舒服?”
“没有。”我勉强微笑。这样优秀的男人,我怎么配得上。
这样的卑微感萦绕在心头,这一路上我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自己低着头,或者抬头看着窗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下车时程文剑忽然叫住我。
“你等一等。”
“嗯?”我回身,他下车从身上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一家外贸公司,业务经理是我一个朋友,你不是喜欢销售?去试一试吧。”
感激、欢喜,多少言语也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嗯,谢谢你。”
“不用。加油。”
车子开走,我停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离去,手里握着那张珍贵的名片,像是最了不起的礼物一般贴在胸口。我记得,这张名片我保存了整整2年。
那天过后,我精心准备后去了程文剑介绍的外贸公司面试。面试很成功,获得了一个实习的资格,三个月后成为正式员工。
半年后接了第一个大订单,我请程文剑吃饭,去的当初那家西餐厅。我穿得礼服,很修身。程文剑夸我很美。
同年的秋天,我跟程文剑表白。他一点也不惊讶。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说他一直很欣赏我这样自强不息的女孩子。
我咬着唇,以为自己被拒绝。
下一秒他抱住我,在我头顶轻轻叹息。
“告白这种事情。应该留给男人来做。小傻瓜。”
眼眶瞬间通红,酸涩的眼泪流出来很快就被甜蜜和喜悦覆盖。我紧紧抱着他,仿佛怀里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我的全世界。
……
“你是宁欢?”
车子喇叭打了几下。唤回我的神思。我看一下停在路边的车,原来我还站在这里。
车里的程文剑浓黑眉头微微上扬。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标志。他的涵养很好,后面的几年越发的内敛,然而四年前的时候毕竟比不上后来那几年的修炼。
“我……”
我开口,发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要说什么?
能说什么?
他还是四年前的程文剑。我却是四年后的宁欢。
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刚好容纳下一个薛可。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什么也不会回到从前。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忽然开口。
程文剑显然很意外。他侧头定神看了我一眼,蹙眉道:“你确定?孤儿院院长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很像,你……”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说得是谁。不过,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坚定地反驳。既然再无可能,不如连开始都不要。
程文剑最后望了我一眼,眼神莫名,淡淡说了一句:“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吧,不好意思。”
“没关系。”
他走了。
这一次,我站在路口看着他远去,心中不悲不喜,有一种放下尘世的轻松。
呵,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早知道放下这样简单,当初我何必苦苦纠缠着不肯放手?白白丢了自尊,还给外人看了不少笑话去。
“宁欢……宁欢……”
身后有人在叫喊我的名字,我闻言下意识就转过去,忽然一阵巨大的吸力把我卷进去,没有准备,措手不及,在扭曲的空间中我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靠!
每次都这样,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宁欢?宁欢!是你!”
双脚才接触到地面,就听到一个急切惊慌的女生,我抬眼看去,只见薛可神情慌张,衣着狼狈,似乎经历一番挣扎逃亡。
我皱眉:“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薛可扑过来,躲在我身后:“他们……他们逼着我看那些……好可怕,好可怕!”
我想转身,她却紧紧揪着我背上衣服,冷汗从她的额头滴下来,身体的颤抖通过双手传递在我身上,她怎么怕成这样?
难道是那个柳绾绾?
“你是不是看见那个旗袍女人了?”
“不……”薛可忽然抬头,怔怔地看着我:“我看见了阿剑……我和阿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什么?她也看见了过去?
我略一诧异,随即想明白了,既然我能看见,薛可看见也不算奇怪。不过,这个楠木椅子幻化出的空间同时让我们看各自的过去,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这里有没有看见什么可以的人?”我问她。
薛可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似得,脸色苍白,几缕发丝粘在额头上,嘴唇也哆嗦着:“我看见了……看见了……阿剑他……”
她声音很低,我要凑近才能听清楚:“什么?你大声一点。”
才刚靠近,薛可猛地抬头,眼底喷涌出一个浓厚的恨意,一双手狠狠卡住我的脖子:“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是你……一定是你……都是你!”
什么东西?她在说什么?
“咳咳,你放手!”我涨红了脸,好在她之前就消耗了一些体力,我没多费力就推开了她。
薛可倒退几步,坚持不住倒在地上,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一定是你回到了过去!没错的,你这个贱人!你回到过去迷惑了阿剑,所以他才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了你,杀了你!”
她疯狂地看着,眼看着又要朝我扑来。
我眉头紧皱躲避过去,却见不远处的角落里冒出那张楠木椅子。顿时怒从心起,好呀,都是这个可恶的椅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