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溪流里的鱼肥,陈怀恩抓了六条鱼,一条赛一条的肥美。
阮予初看着放不下的小水坑连忙制止:“怀恩真厉害!已经很多啦,你歇会吧,别叉了。”
陈怀恩听了点头答应,他其实也觉得叉个四条鱼就够了,毕竟这鱼大,而且天气炎热,肉菜什么的不能放太久。
但是情绪值拉满的阮予初,每次看见叉上了鱼就开始一顿夸夸,陈怀恩被夸的直飘。
这夸着夸着,自己就又立马下水叉鱼去了,一叉就多了。
苏奶奶在后面笑呵呵,闭着眼睛感受着山风和暖阳:“哈哈,没事,多多的好,这鱼晒干了留着之后吃也可以,小陈家里晒了野菜没有?冬天寒冷,到时候想吃叶子菜可难。”
晒野菜是没个村里人家会干的事,这一能可以当口粮,
因为总有一些人家是吃不饱饭的,乡下人也不可能顿顿有肉吃,所以为了防止冬天没东西吃,这晒野菜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时候地里山上的野菜作用就大大体现出来了。
二来冬季寒冷时间不短,春天也会倒春寒,那个时候绿叶子菜可就少了,就算家里天天吃的起肉,那油水生活也需要清淡小菜来中和一下。
春夏时节野菜多,勤劳的人都会在避开农忙的时候去备好口粮。
用老一辈的话来说,真金白银都是虚的,家里有满满的粮那才有底气!
因为以前闹灾荒有钱没粮饿死的人大把去了。
陈怀恩一边用草将鱼嘴串好一边回道:“晒了的奶奶,家里和山里打猎的屋子都备了有。”
苏奶奶越看他越满意,脸上笑意更浓了:“好好好,晒了就行,不够多的话到时候让小阮来家里拿,奶奶这有,哈哈。”
阮予初听了有些羞涩,自己这还没嫁呢!奶奶就这么说。
陈怀恩腼腆一笑,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认真的看着苏奶奶。
“奶奶,新房子已经快完工了,就剩打扫和家具了,屋子宽敞,我们俩也给奶奶您选了间屋子,到时候咱们一起住,我和小阮也放心些。”
陈怀恩将串好的鱼挂一边树梢上,跟阮予初一起坐在苏奶奶旁边。
苏奶奶愣了一下神,这件事他们还真没说过,只有自己偶尔逗阮予初的时候,阮予初说要跟自己生活在一起。
但她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不爱跟老人一起住,而且哪有奶奶跟着孙子去夫家住的,说出去都不好听,娶一小的还附带一个没活动力需要长嘴吃饭的老的?
她原本想着,反正在一个村,离得也近,自己一个人住也自在,就是会有些舍不得以往老是跟在自己后面的孙儿。
“害,你们俩新婚,我一个老婆子跟着住做什么?又不是没地方给我住,我看现在村口那房子我就挺喜欢的,
有很多小阮栽的花,我一个人也自在的很,你们俩以后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苏奶奶目光有些浑浊的看向远处。
阮予初听了赶紧抱着苏奶奶的胳膊:“我都可以!反正奶奶住哪我住哪!”
陈怀恩没再生劝,换一种方式说道:“行,小阮在哪,我在哪,奶奶,以后可能要叨扰您了,您别嫌弃我。”
苏奶奶目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笑着摇摇头:“你们啊~行了!知道了。
回去吧,回去给你们煮鱼汤喝,小陈跟我们一起吃完饭再回去,你大哥今天是不是不在家?”
“好,嗯,大哥最近在镇上一个员外家做工,这两天没回来,奶奶我扶您。”
陈怀恩上前扶着苏奶奶起身,然后一手拿两条鱼,剩下两条苏奶奶跟阮予初一人帮着拿一条。
这贴心劲儿,阮予初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还在半空杵着。
“你更像我奶奶的亲孙子。”阮予初打趣道。
苏奶奶看了看阮予初又看像陈怀恩,手摇摇点两下阮予初:“哈哈,吃醋咯!”
陈怀恩笑了笑:“你奶奶就是我奶奶,可不就是亲孙子。”
“哪有~我最爱奶奶。”阮予初没理陈怀恩,亲亲热热的贴着苏奶奶。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下山去,原本枯燥的路程也变的轻松有趣。
回村的路上,几人手里的大鱼可谓是饱受欢迎,凡是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问几句。
陈怀恩也没隐瞒,别人问就说是山上溪水里叉的,具体位置自己也说不出来,山里路弯弯绕绕的,要是给人指错了路可不得了。
山上树木多,野草也差不多到膝盖,甚至有些长的有个人高,所以上山是个有风险的事,特别是路弯弯绕绕,要是不熟山里情况就顺便上去的可够呛,命都能丢山里头。
而且山里的东西也不是私有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三人的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大门敞开坦坦荡荡,也不怕人说闲话。
第二天陈怀恩又上山打猎去了,这次在山上待几天以后他就要隔一段时间再进山打猎了。
因为后面要帮着秋收了,秋收之后他的婚事也该办起来了,自己还需要再去置办些东西回来,新屋子还是空旷了些。
陈怀恩在心里细细算着,路过村里刘秀才家时还听了一耳朵。
“你又花钱买酒,娃学字的纸张有多贵你不是不知道,笔墨纸砚都需要花钱,你一天天的酒能不能少喝些!”刘大婶在院子里头抱怨道。
刘秀才是他们村唯一的秀才,中了秀才以后也没再继续考,在村里当个私塾先生,来挣些银子。
陈怀恩路过听了一嘴后便走了,他还赶着上山,但脑海里不免算起账来。
他和小阮的孩子肯定不能像自己一样只识得几个字,一辈子都卖力气活,如果孩子喜欢的话,得送他上学。
学堂,书本,纸张,笔墨都是一大支出,这么一算下来,他那些攒的钱可不够花,看来以后得更努力!
陈怀恩细细算着,脚下步子也越发有力,这生活真是越过越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