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釉上加釉
好一会,关仁才心中大喜欲狂,猛然醒悟过来,自已的超能力,在他集中所有精神的状况下,居然能够听懂的他心里的命令,居然还能“预演”未来!
这个小碗,是被他刚才想要砸碎它的念头支配,在“未来”真的被他砸碎了!
关仁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这才勉强镇压住心中的狂喜,试探着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快,给我看看小碗的碎片,近点,再近点!”
在地毯上碎成十几片的小碗的画面,刹那间拉近到关仁眼头,断口处的茬口、瓷胎,看得清清楚楚,再也清楚不过……
其它十几个竞争者,早就把手上的东西看完,排着队走到夏老前面,讲述自已的鉴定意见,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最年轻、让人不屑的竞争者,那个长得比娘们还好看的小伙子,目光一闪之间,嘴角突然悄悄翘了起来,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缓缓放下手中的三彩小碗,然后悄悄排到了队伍最后面。
半个小时之后,关仁身前的十几个竞争对手,都简单的讲述了他们的鉴定意见,夏老面无表情地在他手上拿着的纸上写写画画,根本没有评价他们的意见对不对。
看到关仁最后一个站到自已面前,夏老双眼倒是射出一道精光,仔细地望了一眼关仁,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关仁,讲述你的鉴定意见吧!”
面对自已尊敬的夏老,关仁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夏老,我认为,这个黄地加紫绿彩的三彩葡萄小碗,纹饰层次分明,色调鲜明,细腻匀润,水绿浅淡如湖水色,釉与胎结合紧密,彩釉润亮有光晕。不但是典型的清三彩器,而且是清康熙年间的官窑器,估价应该在20万到25万之间!”
“扑——”
“哈哈哈……”
不等鉴定铜镜、书画和玉镯的人反应过来,与关仁一起鉴定这个三彩小碗的五个竞争对手,几乎同时笑喷了出来!
“小兄弟,你也太搞笑了吧?谁不知道,清三彩器的官窑出品,全部都有款识,且不说这个东西是不是清三彩,你长那么大两只桃花眼,哪一只看到上面的款识了?”
“呵呵呵,小兄弟,你是来搞笑的吧?你从哪本书上背了一点东西,就想来千唐应聘?连官窑和民窑都搞不清楚,谁敢让你鉴定啊?这明明就是一个年代无法具体确定,清中到晚期的民窑三彩小碗,最多价值几千元!还清清康熙官窑器?还25万?哈哈哈,哪个棒槌都不会买!”
“不不不,这位老兄,我认为你也错了。这个三彩小碗虽然在图案、色彩和釉面上,表面看非常符合清三彩的特征,但是你仔细掂量它的重量没有?我感觉这个小碗有些坠手,有些过重,底足的白瓷和釉面也有些滞厚,应该是民国时期烧得比较好的仿品,最多值几百块顶天了。”
这些人都有些本事,谁也不服谁,刹那之间,就自已争执了起来。不过,所有人看向关仁的目光,倒颇为一致,都是戏谑和鄙视,都认为这个前来搞笑的英俊少年,已经出局了!
倒是夏老双眉微皱,望着不动声色,表情沉稳的关仁,心中反而升起了一分好感,目光轻轻一扫,立刻就让那几个争得口沫横飞的家伙,一下子安静下来。
夏老道:“关仁,你说的那些评语,其实也算正确,应该不像这么无知的人。你为什么判断这个白款的三彩小碗,是清康熙的官窑器?”
关仁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侃侃而谈:“夏老,我其实同意刚才这位同事的说法,这个小碗什么都对,就是感觉有些坠手,有些过重,底足的白瓷和釉面也有些滞厚。后来我仔细研究,发现这个小碗的底足并不是一次炼制成型的白釉,而是二次覆烧、或者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作假手法,给这个小碗的底足重新上了一层假白釉。掩盖住了原来的真实面貌。”
“既然这个三彩小碗其它地方全部符合从清康熙时期开始炼制的清三彩器特征,只是底足存疑,所以,我就大胆的猜测,它其实就是最为贵重的清三彩康熙官窑器。想办法揭开底足上面的遮盖白釉,里面一定有大清康熙年制的款识!”
其实,关仁已经在“未来”的画面当中,在底足破碎、掉落了表面的伪装白釉里面,看到了一个“康”字,一个“清”字,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的猜测。
而且,破碎之后的小碗,已经能够完全看清里面的瓷胎,细致、紧密,根本不是后来的仿烧品疏松、粗糙的胎质可以相比,完全符合所谓的康乾盛世时期的官窑瓷的品质。
“什么?釉上加釉,底足还有一层釉?”
“不……不可能吧?瓷器都要高温炼制,从来没有听说,还有在已经成品的瓷器上,还能加上一层色釉的!”
一片震惊的议论声中,夏老目光闪烁的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招呼:“关仁,你也一起来!”
“好!”
关仁大喜,连忙紧紧地跟上夏老的脚步,一群人忽拉一下,全部围到了那个三彩小碗前面。
夏老拿起小碗,直接翻了过来,拿起放大镜,仔细地研究起来。几分钟之后,夏老突然脸色微变,一回头叫道:“纪灵,你去我的办公室,左边抽屉里有一套工具,帮我拿来!”
那个漂亮少妇清脆地答应一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很快就拿回来个手掌大的精致小包。
夏老接过之后,打开小包,从里面找出一个安装得有一个怪异刀头的铁笔,直接顺着手上的小碗的底足边缘,就轻轻地划了下去。
“扑——”
一声轻响,一小片白色的瓷片,或者说一层白色的硬片状东西,真的掉了下来!
“哧,哧,哧——”
随着夏老手上的小刀灵活的移动,原来看着浑然一体,就是这个三彩小碗底足上的一层“白釉”,竟然像抹上去的白灰一样,“扑扑扑”地不停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