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同的,雪落下的国度也是一样……要么被就此遗忘在过去,要么就用铁血来铺开未来……
[2032年11月份,Ukraine,伊利亚大教堂]
“安克里夫斯基先生,你的‘早餐’准备好了,我还带来了‘罗宋汤和‘盐面包’”
安德丽娅换上之前在教堂工作与学习的俄式制服,深蓝色连衣裙加白色围裙,原本的贝雷帽也替换成了具有特殊意义的黑色蝴蝶结发饰。
她站在副主教的办公室门口,讲着组织之前定的暗号。
按理来说,在伟大的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摩下的Ukraine,尤其是临近的地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警备担心的。
更何况这儿的宗教工作人员无一都是经过军长手下的组织训练过的,除了唱诗班的孩子们与其临近的神学院的学生们,这座教堂运作的人员最少都是有规避与消灭人员危险的能力的。
但对方,那位副主教,安德丽娅大概算是跟他有点交识,她不想过于松懈,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
门里久久没有传来声音,这大概不是在为她准备暗语里的事情……在安德丽娅准备放下手里的银盘,来场斯文的踹门时,门终于被副主教打开了。
只见那人连忙向四周探头,确认周遭没有可疑的事物后,他一把拉住安德丽娅给她扯进来。
“怎么把‘罗宋汤’带过来?!还有‘盐面包’?‘早餐’吃这些东西,我的‘胃’可能实在消瘦不了……难道你是因为托‘安东’给我带来这些吗?”
安克里夫斯基,简称安克里夫,穿着全黑色的长衣,有着如耀眼的金乌般的短发,腰间简单的围了圈金黑色的腰带,脖颈与腰间上又带个有宗教意义上的十字架链条。
她很少有与安克里夫打交道的时间,一是不同届,二是安德丽娅经常按军长的要求在USA或欧洲等地流转,没有任务要求时也会去接其他国家的雇佣兵的工作来赚武器钱。
而安克里夫则按要求驻扎在首都的教堂里来管理人员与宗教事物,传播所谓的东正教信仰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传播军长的思想与意志,并引领着外来的人民加入他们的“信仰”,加强对本地人的洗脑。
神拯救不了这个国家,但是军长可以……
唯有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所领导的Ukraine才能有光明的未来,在天灾面前也毫不畏惧,在战争面前领导着军人,在民众与政治面前能用铁血的手腕威慑他们。
而现在多亏有了安德丽娅与安克里夫这些忠诚的将士,Ukraine的经济、重工业与国家威望也在迅速发展。
“如果吃不了的话,就分给其他人吃就好了。”
“嘶…但这个口味也太重了,我觉得其他人也消受不了这些,这样吧,你先把东西放在我这儿,然后我再请专门的人员商谈下?”
“……这样也罢。”
安德丽娅将食物放在桌上,之后再通过专员把真正的东西收到安克里夫的房间就好。
“安德前辈,等等有空要不要在教堂里一起逛一逛,我一直从‘安东’那边听到你的事,但我只在13岁时才见到过你一次……”安克里夫突然出声叫住,并向她说明了缘由。
安德丽娅回头看了他一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印象,大概因为一直在外面的原因吧,不过这样也好,她也想听听在她不在的那些年Ukraine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可不能直接去劳烦军长。
“那么就麻烦你…安…安克?”
安德丽娅也学着安克里夫那样简称,却未曾想到对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啊…抱歉,看来你一直是不擅长交谈的类型,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按那样叫吧,还方便不少,毕竟作为‘副主教’可是没名字的。”
“?”
安德丽娅虽然疑惑但也知道过多问下去也没有好处,便掉头准备离开,安克里夫想要送她,但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够警惕便缩住了手。
带出门后,对于安克里夫提到的“安东”,也就是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经常提起她的事,安德丽娅纯粹认为他是在客套,毕竟在她的视角与认知中,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没有理由会喜欢她……
是她杀死了最亲爱伊利亚神父,以前这个教堂也不叫伊利亚大教堂,可见军长对伊利亚的重视。
这个教堂曾被重建过,因为大火烧毁了一切……烧毁了神启之音、也烧毁了人民的希冀、烧毁了军长的半张脸,也烧毁了安德丽娅往昔的向往……
外面正好有巡逻军在巡逻,他们身披装甲像要出征般,脸上带着厚重的面具,只能根据胸前佩戴的名片来辨别,一般没人会把他们往普通的巡逻方向想去。
不过安德丽娅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掩饰,掩饰他们已经死去了的现实……
Ukraine只有在教堂附近有一片墓园,其他地方的墓地如果是被烧成灰的或者已经成为白骨的死者,都被军长下令处理掉了,为的就是用这边空地来建一些更有用的建筑。
没有人会质疑军长,也没有人敢,死者家属敢反抗就让他们也变成死者,因为一半闭关锁国的缘故,消息也不好出去,毕竟末日当头,谁又有空管其他国家发生了什么,只要消息别传太远就好……
舆论与新闻方面军长自然有派人威压下来,他是下了狠心要靠自己来改变整个国家的走向。
[2023年11月13日,凌晨1点,Ukraine\/对应的USA则还是11月12日,晚上18点]
“为什么挑这个时间?”
“……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这时的教堂才是最纯洁无暇的……而且……”
安克里夫快跑走在教堂地毯中央,长廊的琉璃花窗上印着逝去的伊利亚神父,幻象未来加冕教皇的模样,这事只有军长和她知道,不过安克里夫也能大约猜到。
至于之后的花窗,只有单调冰雪与火焰的纹样,或者就是些教传书本上的神明。
安德丽娅默默在他身后提着提灯,夜深人静也能避点耳目,安克里夫应该也有安排人员调动……
“而且……”
他突然停在半路转头看向安德丽娅,他手中的灯火映照在他三分之一的脸庞,其他部位则被阴影笼罩……
安克里夫向她微笑着,一如她刚见到他那般,但这微笑后面隐藏他这年纪不应该有的“虚幻”与一丝“疯狂”
“只有这时候…才能听见孩子们哭声和火焰中悲鸣啊……”
但停了半天,安德丽娅也警戒了半天,这个空间唯二有的声响只有屋外风雪呼啸与手中的提灯内“滋滋”响的火焰燃烧声。
“哈哈,怎么可能会听到啦~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教堂又不是录音机~哈哈呵~我一直想这样吓一下别人试试~”
安克里夫一只手半捂着肚子笑,讲完还用手抹去笑出的眼泪。
接着看安德丽娅依旧一动不动的,以为是自己太过火了,有点担心的走上去,却发现安德丽娅半垂着脑袋,银白色的长发遮住她美丽的脸庞,就算安克里夫叫她名字也没反应。
“安德…丽娅?”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如果没有军长的指挥,这座教堂早就在那场灾难中连灰都不剩了……”
安德丽娅明显在隐忍克制着自己,连特工的职业操守都掩不住她对那次事件的感情,但她还是在安克里夫面前避重就轻的讲这件事。
首先那场亲身经历的灾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第二她必须要隐瞒住事件真相,不能让安克里夫深究起疑下去,那会害死他的,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安德丽娅要试探下安克里夫知道多少那件事,以及他的态度和立场,这也是为了军长……
“啊……对不起,我看报道以为教堂只是起过大火,然后旁边的学校肯定有学生害怕什么的……实在抱歉,我只是偶然整理资料看了以前的报纸就在这乱开玩笑,没有想过你的心情……”
更可疑了……就好像为了解释而解释一般,但安克里夫也的确没有说谎样子和必要……
“你怎么确定我心情?”安德丽娅突然打断他群起彼伏的道歉声发问道。
“啊?你不是因为我开火灾的玩笑而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不清楚这事,而且你也算是我的后辈兼同事,是军长伟大计划下,引领的蓝图中的重要组成人员,是Ukraine人,我不会生你的气。”
“(/Д\)”
安克里夫连忙捂着转过去,清美的月光透过大门照亮了她的背面,拉长了漆黑的影子而那颗红棕色星球的光芒则透过花窗与照亮了她的半张脸。
一丝诡异的光,却反而衬托了她的纯粹的美丽,她的眼睛像翠绿的翡翠般迷人,但真正的翡翠又比她逊色不少,比一般人长的睫毛可加衬得她的动人的双眸。
而稀少罕见的银白色头发更是撩拨他的心思。
按理说安德丽娅没有什么心思来特意来打理自己,而安克里夫则从军长那听到她的事时就一直对她好奇……倒不如说是从13岁那年见到她起就一直……在意?
安克里夫在心里拼命摇着头,安德丽娅的确是尽态极妍、肤肤胜雪,纯白到夜晚的向日葵见了她都要惊开。
但乌克兰也是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和忧郁成熟的寡妇,只是自己一直在教堂附近生活见的比较少罢了。
安克里夫这样安慰着自己,他十分明白自己是绝对不能喜欢她,不能对她抱有多余的感情……更何况他们身上可都有军长交代的任务呢……
“安克?你怎么了?”
见对方捂着脸半天没有反应,安德丽娅见声询问,安克里夫迅速调整好状态,抽了抽嘴角,用颇有些僵硬的笑容回复她:“没事,只是脸突然有点痒……啊对了!你很久没有回来了吧?!我给你介绍下吧,教堂有经历过三次大修缮哦……”
在为安德丽娅介绍的期间,安克里夫的面部表情与心态也逐渐调整好。
他带她到管风琴这边向她展示自己的歌剧音乐天赋,他用英文唱着魅影与一位女演员一同歌唱的曲目,又用俄语唱着青年诱骗伯爵夫人的养女的剧目,最后弹起了莱昂托维奇的《钟声颂歌》来结尾。
虽然安德丽娅不太懂这些,只听懂最后一首曲子在圣诞节时教堂放过,这唤起她那时的一些比较好的回忆,她想,安克里夫应该是很有天赋的吧。
如果安德丽娅会跳舞的话……不,她不用会,他想,她只是站在这儿就比那些优秀的舞者还要璀璨夺目了……
而安斯兰卡夫斯基军长只是静静的靠在远处柱子上,背对这幅场景冷哼一声,扭头平静地看向了安德丽娅,又冷眼瞄了一眼那小子,最终只是挥了挥披在肩上的外套就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