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哭了!不要!!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啊啊!!!”
佚名被阿兹带到临时住所刚醒过来时,就开始捂着耳朵大声尖叫,与平常的模样相比大相径庭。
阿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固定在床上。
这突如其来怪异的行径让阿兹一时摸不着头脑,他想起了自己对于卡麦尔的幻觉,但在他将佛珠放到佚名手上时,他的挣扎弧度也仅仅只是微弱了一点。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穿着黑色长斗篷与迷彩服的男人破开了房间的窗户翻滚了进来。
他带着头盔,加上刚刚用粗暴的方式强硬的进入屋子的举动,让阿兹对于危机意识的弦立刻绷紧了起来。
他一只手迅速拿起桌面上防护罩的能源外置器,而防护罩的揺控装置一直放在自己身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在与安德丽娅对战的经验中让他意识,要对付身经百战,有特殊战斗经验的人,自己还远不够格,只有先利用身边的科技武器让自己处于一个安全的状态下,才能想办法逃脱或反击。
所以在那人冲过的一瞬间,阿兹也立刻开启了能源防护罩。
而仅仅那一瞬,他就已经到阿兹不到半米的距离,还是在窗户到床边还隔着十平方米,中间有重物阻挡的情况下。
无论防护罩外面的人怎么撞,怎么砍,防护罩都不无所动。
阿兹在因为对面的压迫感而造成的刺激喘了几口气,但仍不慌不忙的拿起了喷火枪,连接了地面摆放的能源罐接口,旋转方向阀与侧面的安全阀。
“别白费功夫了,说出你的目的,入侵者!”
阿兹一字一顿的警告外面那个仍在做无用功的疯子,他这些年作为执行官工作时经手的压力、苦难与挫折而练就的威慑力和坚定感,绝不输于一些经历刻苦训练,百折磨练的忠诚的军官!
“滚一边去!英国佬!!”
在听到阿兹的话与腔调后,他反而用右手的机械臂重重的捶在防护罩上,再骂完上面那句后,他开始用西语来骂阿兹……呃……用除了英吉利外同样的,被荣称为世界第一日不落国家的语言,疯狂的赞美祝福阿兹,与他的国家。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且带着头盔也听的很模糊,但阿兹还是直觉这个人绝对没在说什么好话。
场面就这样僵持对峙着,里面的人在深思熟虑要不要行动先保证床上挣扎的人安全离开,而外面的人疯狂的想要进去救佚名离开。
基本上同样的目的,因为其中一方的自傲偏执与过于偏激的行为,使得场面僵持住。
古尔也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看到床上自己一直心有不舍牵挂的那个孩子,此时正怒目圆睁,不间断的痛苦地哀嚎着,挣扎过程皮肤表层已经泛起血红,指甲也扣出了血。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古尔内心充满了愤懑与无力感外,还加深了他绝望的程度。
他不再愤怒的捶打,而是低着脑袋双膝跪了下来,掏出路易给他的针管,改用轻轻用拳头敲打的方式。
“哈啊,够了……我看不下去了…给他,把这个给他……”
阿兹不知道他突然间的行为语气转变是发生了怎样的心态变化,就像古尔自己也理不清一样。
他可是西班牙的最为出色的陆上特种部队的一员,这无疑是值得骄傲的事
既便他现在不是,也无法回去,在各个国家四处流浪,但他也从未抛去过去身为军人的尊严。
如果当时不是在派遣到英国时发生的变故和乌克兰方的插入,他还用的着在这儿四处流浪吗?虽然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后面也已经习惯了漂浮不定的生活,但当时他也只能这么选。
难道他能拖着一条废了右臂的身体灰溜溜回到祖国吗?真回到了,政府又真的会愿意照顾,让他重新当军人吗?那些军功赫赫老兵都没有这么被国家关照,自己回去也只有讨人嫌的份罢了……
所以,在那一年前突然爆发的全面性战争,古尔终于找到机会回到祖国去奉献自己的生命,但还没来得及赶到,自己就已经受了伤。
满月时强制的变化会调动他全身的骨骼与肌肉来变成狼,身体硬生生扭变成为另一种物种,哪怕打再多的止痛剂也无计于事。
但当他忍受强撑着变成狼的模样,终于废劲赶回去时,自己的故土与城镇早就被炮火炸成了破砖烂瓦。
入眼处的四周,无一不是硝烟弥漫,残垣断壁;尖长狼耳所听到的,无一不是烟入云层的窒息,烽火滋烤着的平野。
亲朋战友一个也找不着,也找不到堂弟的下落,早已断裂的右臂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那时他还没有机械臂,变成狼也只有三肢能行走,尽管如此,他还是可笑的发了疯似赶了回来。
但这副地狱般绝望场景却仿佛愚弄戏耍他所有的努力与坚持,在他拼了命的赶回来时,苦难的命运将他的希望按在心腔上再重重的击毁掉。
充满悲怆的空气弥漫在古尔灵敏的鼻尖,名为绝望的情绪被塞满住了整具身躯,让他没有余力去思考多余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美国的,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狂跑着过来。
内心没有荡起愤怒之类的,任何昂扬激奋的情绪,哪怕在重新变回人的过程中,脑中与身体所能感受着的,也只是单纯的“疼痛”。
之后的日子里,他只是依赖着生物的本能与当军时的应激反应行动,放弃了思想,与任何可以联想到那时记忆的感情,仅仅只是本能性的,或者说是发泄的在战场杀伐。
简单的伙食,陋鄙不稳定的帐篷居所,他没有想过投靠任何一个阵营,而是接受了孤狼的身份与命运,漫步在黄沙与寒冷交接着的世界。
或许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了,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下的他,加上持续不要命又没有目的杀戮,在一阵阵炮火与被发现后,针对性的伏击中。
尽管他杀的人堆成了尸山,但他自己也流了不少血,他本来想稍微变化成狼人的状态,来让伤口恢复速度加快。
但应该是因为屁股中了一弹,正巧打到负责主动控制的神经末梢,无论再怎么疼,也只有狼耳朵从头顶长出来。
过多的疼痛,无用功的费力,再加上失血过多,终于达到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的极限,他用尽最后仅剩的力气,逃离了充满血腥的战场,坐靠在废墟的掩体上。
他颤抖的用双手挑开头盔,想要好好的呼吸下,但充满烟尘寒冷的空气却令他止不住的咳嗽,鲜血从胸腔吐出来。
他将斗篷内襟捂在鼻子上,上面已经没有什么能令他怀念的气息,如果变成狼的话应该还能嗅到点太阳晒干后的气味。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能接受变化的气力了…………在意识到自己将面对死亡时,生物本能对于死的恐惧让他止不住战粟,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他也才敢去回忆下那日的情境,可是已经做不到了。
连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额头上的鲜血糊住了一只眼睛,空气也逐渐凛冽,恐怕过不了十几分钟他就会先因气力费劲而无法抵御,活生生冻死在这儿吧……
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一位原本缩在尸体堆下的佚名发现了他,尽管他一直躲在最后方想要下定决心逃离这里,但谁知谁突然喊一下“突击”,他就被推桑着往前走。
只见站在战场中央的“目标”正以迅速打几下后扔枪的方式的打退过来的人,靠近的无一不是被他用刀扎进脖颈或心脏,尽管带着头盔,动作也相当危险与疯狂。
但佚名直觉的认为他是个相当灵活厉害的人,似乎一直都是其他人主动来进攻,而他只是在反击罢了。
佚名想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要伏击他,但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反派恼火又帅气的举动吧…………直到他被古尔甩过来的枪给击晕为止,他都是这么觉得的。
当佚名醒来看到成堆的尸体吓得转身就跑,意识到武器没拿还是闭上眼逞强着去地上顺几把。
待他觉得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时,发现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正一瘸一拐的往他的方向走着。
虽然觉得他需要帮助,但佚名经过刚刚的事心有余悸,也很害怕是什么不好的人,便想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不过,在佚名的视角里,古尔是站不稳后躺倒在墙边,用斗篷将自己包裹住像个脆弱的婴儿吧。
他悄悄的往前移动了几分,想要仔细观察,古尔也没有发现他,当他将头盔甩开后,佚名被惊艳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头盔下的脸一定像美漫刻画的超级英雄那样,硬朗有线条,或者是比较年幼的爽朗加有型。
但古尔都不是,因为做了这该死的实验后能变成狼后,古尔的骨骼与肌肉因为移动而受到很大的影响,在身高勉强长到176的情况下,体型却瘦弱不少。
只不过都被斗篷挡住了,而他的脸型除了拥有狼性的攻击性外,尤其是在不说话时,也只是比常人冷了几分,没有多么凶恶,也没有多么稚嫩爽朗。
佚名只能从那张脸上看出独属于成年人的虚无与落寞感,这是他第一次无法简单判断一个人的样貌帅气与否,佚名也不愿这样轻易形容他。
古尔的气质已经脱离凡尘俗定义的俊逸,无论是清冷又饱经风霜的五官,还是杀伐时迅捷果断的行动,不提一举一动,单单他憔悴却又坚毅的眼神就足于夺去任何人的目光。
在古尔闭上眼睛时,佚名才敢往前继续靠近,走到半路,他注意到自己身上战服,赶忙脱下扔在半路,免得等他醒来时误伤他。
不过倒是有一个支线佚名没有脱下来,而被古尔看到后身体应激性自动反应扎了他一刀的线路,不过那样的话佚名也不会再去帮他,而古尔也会冻死在外面成为第二个雪之子。
不过太麻烦了,我就不开番外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