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太医失职,二是他们故意如此。”
“朕不信,朕不信有人包藏祸心,胆敢谋害朕。”李世民暴怒道。
“皇上信,其实皇上早就知道,身边有人包藏祸心。”钟离桑榆道,“只是皇上忽略了一句古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您身边的危险并不止一个!”
“一派胡言!”李世民暴怒的说道,正在此时,门吱呀被打开。
李世民惊异的望着多年未见的李菀,还有她身后跟着的,钟离桑菁!
“你!”李世民彻底怔住了,桑榆亦是惊讶,她怎么会来这里?
钟离桑菁没有想到,钟离桑榆也在这里,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李菀,”李世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菀拒绝,“皇上还是先听听钟离司药的话吧!”
李世民怔住,钟离桑菁缓缓道,“皇上,我们俩之所以遇害,是因为她发现了宫中幕后黑手的真相,因而有人想要斩草除根。”
李世民诺诺的说道,“你们口中所说的人,是指谁?”
钟离桑菁微微看了李菀一眼,李菀觉得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略带深意的望了自己一眼。难道宫内的那个凶手,还与自己有关吗?
钟离桑榆道,“是独孤充容。”
李世民微感震惊,“不,不可能的。”
“皇上对独孤充容的偏爱,下官可以理解,”钟离桑菁缓缓道,“但是,下官已经找到了切实的证据。”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感到十分吃惊,纷纷将目光投向钟离桑菁从衣袖中拿出的瓷瓶。
桑菁放到桑榆的面前,“毒药,还是你比较在行。”
桑榆接过包着帕子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它,发现其中并不是液体,而是红色的颗粒。细细端详了一番,又在鼻翼间嗅了嗅,钟离桑榆道,“这不是毒药。”
桑菁大惊,“怎么会?这是我从独孤充容的屋内发现的。”
桑榆摇摇头,忽而感觉到包裹着瓶子的帕子有些奇怪。于是拿起来细细端倪了一番,道,“你是不是用这帕子接触过什么东西,”桑榆说着,便细细嗅了嗅,桑菁点点头,“这药瓶是从独孤充容的床榻之下取得的,她的暗格之中养了许多红口白牙的蛇。”
桑榆听到这里,苦笑了笑。“那是红尾怪蛇!”
所有人望着桑榆,只听她说,“你取出的是解蛊毒的解药,而真正的毒药是在蛇的毒液之中。”
桑菁微微震惊,原来她刚刚毒杀的蛇是蛊毒的源头。
李世民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欺骗的木偶一般,原来一直苦寻的谋害太子的凶手竟然一直藏在自己的身边。
“所以恳求,皇上让奴婢为您诊脉。”桑榆镇静自若的说道,如今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她必须为皇上诊断他是否中了蛊毒。
李菀见李世民还在犹豫,便开口道,“我觉得您还是让钟离大人为您诊断吧!”
李世民见李菀也这样说,只得点点头。
桑榆细心的为皇上诊脉后,忽而拧起了眉,桑菁见状,“她已经在皇上中了蛊毒,是不是?”
桑榆面露难色,她淡淡的说道,“皇上体内有两股相克的力量,”
“两股?”桑菁大惑不解,忽而想到,难道她趁机在皇上置入了两种毒。
“那现在朕该怎么办?”李世民一听,忽而觉得有些慌张,一边的李菀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或许,只有入宫,才能解开毒,”桑榆思索再三道。
“不行,如今你我已经是死了的人,进宫之后,不但不会找到解药,反而可能中了她的算计。”桑菁果断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如今只有独孤一梦能解开朕的毒?”李世民皱着眉,深思道,为何她要这样对待自己。试问他对她不薄!
“皇上是在想,她为何要毒害您吧!”桑菁看出了李世民的忧伤,缓缓道,“因为她爱的人是西凉的十五皇子完颜弘。”
李世民惊得瞪大了双目,“你说什么?”
“皇上还是不要动怒,这件事,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桑菁缓缓道,“在她的宫殿内,不仅不发现了这瓶解药,我还见到了完颜弘写给她的情诗。想必,她是因为完颜弘,才会入京来的吧!”
李世民微垂下双眸,眼中若有所思,只是在桑榆看来,那不是愤怒。是哀伤,是同情......
他在同情的人是谁?
“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惊动别的人。”李世民低首道,“朕很想亲眼看看,在这件事中,蹦出来的人还有谁!”
桑榆微微凝视着皇上,可是他的身子。
“其实,你想入宫,还有别的法子。”桑菁冷静的说道,“你忘了,我会易容术。”
李世民抬起头,凝视着二人,桑榆颔首,“但是,皇上身边的人不是说模仿就能模仿的。再说,怎样不惹人怀疑的入宫去,也是一个问题。”
此时,李世民与钟离桑菁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人。
“李长安。”二人十分有默契的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只是他们出于的考虑完全不同,钟离桑菁是想起李长安如今正在感业寺,再加上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与皇上再亲近不过。这样一来,她便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皇上诊脉。而李世民想到的则是,他或许已经投靠淑妃,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将其控制起来。
“皇上既然已经想到,想必也同意这样做了?”桑菁请示道,李世民点点头。
“那么就请皇上安排好感业寺内的事情,就请李公公先在此委屈些日子了。”桑菁道。
“那么皇上的蛊毒就交给你了。”桑榆淡淡的说道。
“谁说入宫的那个是我?”桑菁淡笑着,“要论毒药,还是你比较在行。所以,我帮你易容。”
桑榆没有想到,桑菁也有承认她的一天。她们二人微微一愣,桑菁这才发现,这一次她们见面之后竟然没有吵过架。
一个时辰后,桑菁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旁的李长安吓得是目瞪口呆,眼前的人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可是,他们的声音不同!”李世民担忧道。
桑菁好不担忧的说道,“这一点,你应该有办法吧!”桑榆淡然一笑,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瓶便灌了下去。
桑榆缓缓起身,微微道,“奴才见过皇上。”
众人皆是诧异的望着她,李长安哆哆嗦嗦的说道,“皇上,您这是要做些什么啊?”
李世民惊喜的点点头,然后转向李长安道,“你就暂时留在感业寺内吧!”
李长安不解,可是皇上已经步出禅房,而随之而去的是换装一新,改头换面的“李长安”。
钟离桑菁心中担忧着她们此行到底会不会如同料想的那般顺利,倒是李长安完全沉浸在刚刚的惊讶之中。
......
“白蛟,”黑狐面色凛然的对立于自己对面的男子道,“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不是犹豫,而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男子自信凛然的说道。
“这还用问,当然伺机起事啊!”男子激动的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机会。”
可是被称作白蛟的男子摇摇头,“你太心急了,依我看,李世民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所以,他肯定有所准备。”
“你什么意思?”
“我跟你打赌,大年初一绝对不会有国丧。”男子眉目微嗔,因为据幽州传来的消息,长孙无忌已经脱身了。他想不通,为什么布置的那样严密,还能令只身一人的长孙无忌脱身。如果说是秦目民背叛了他,那么又为何只有长孙无忌一人逃走了。
论普天之下,谁能在万军敌中将其救走,他倒是想不出第二个人。
“既然这次一定要有一个替死鬼,那就只能对不起李世民的好儿子了。”白蛟朗声笑道,这一次他定让李世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色微暗,上官仪站在窗边,白日里,钟离桑菁已经来将桑榆入宫的事情告诉自己。他果然还是不能阻止她,但是他也不能不为她担忧。
忽而,一阵寒风刮过,打了个寒颤,便亲手将窗子阖上。但是转身,窗子又被风吹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满眼的红梅花瓣,洋洋洒洒的红梅随着一阵冬风,吹落到自己的耳际。他微征,忽而扭头看见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正倚着自己书房的栏杆望着自己。
“你,你是?”上官仪下了一跳,怎么会有人大晚上一袭红衣。红衣......“你是梅花盗?”
“不敢当,”红衣男子妖娆的站直了身子,“我叫百里无情。”
上官仪哆嗦的往后退了两步,传说梅花盗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也不会随意伤人性命。如今,他怎么还明目张胆的登堂入室了?
“上官大人,我也没有想怎么样,你为何要这般怕我呢?”百里无情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觉得他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他也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张口便道,“有人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