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小瓦雷德也是那种喜欢八卦的人啊。他的爱人对他的秘密,或者说对于吸血鬼的秘密很在意。但是他没有多想。因为是爱人啊,所以心里面便暗自为她辩护。说她只是因为喜欢自己,想要了解自己,所以才会问自己那么多。”
“所以说。他的那个爱人,那个木精灵其实是个间谍,或者类似的角色?”瓦雷德询问。然后杜威将军忍不住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猜的没错啊,你这个小子。如果当时那个笨蛋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不,我想这个和聪明不聪明没多大关系。而是和信任程度相关。”
瓦雷德拒绝了叔祖父的夸奖。然后这么说。
“的确,那个傻小子的确相当信任那个家伙。所以族内的机密情报什么的啊,非常重要的东西,都被他当成了一般的趣闻说了出来,就是那种为了让对方笑一笑就够了等级的东西。”说到这里,叔祖父也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来。而瓦雷德也点头表示赞同。
“无论理由是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太糟糕了。”
“的确太糟糕了。”叔祖父点点头:“虽然我们与木精灵之间并没有直接的领土接壤,甚至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争。但是无论如何讲,就这样将本国的机密情报传播出去也实在是太糟糕……不,用糟糕这个词汇来形容恐怕也无法说明,是背叛。是出卖,极端愚蠢的行为,简直猪狗不如!”
瓦雷德稍微有点无语,心里面对那个不知名的同族稍微有点同情。无论如何,被一个长辈这样痛骂都不是好事。
“当然,尽管是个白痴。但是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被耍了。不过我感觉这与其说是因为他聪明的发现了不对劲。还不如说是那个木精灵太过得意忘形的结果。不过不管怎么说,使用通讯水晶与其他木精灵联络的她被那个傻小子发现了。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彼此约定断绝与种族的关系,选择隐居。所以他还是很生气的——当然生气的理由是因为她与其他木精灵联系。而并不是她是个间谍。那个笨蛋在最开始的时候竟然认为,对方是受不了寂寞,所以才会做出了这种事情。”
说完这一段之后,叔祖父杜威将军再度破口大骂起来:“愚蠢也应该有个限度?!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了!那种废物应该被人道毁灭掉才对。”
这一会儿瓦雷德感觉到了,叔祖父似乎对于那个家伙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对于一般的族人,无论他做出了多么丢脸的事情。其他吸血鬼都会给他留着一份面子的。反过来说,这样的破口大骂反而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待一会儿问一下好了。
瓦雷德这样自己对自己说。同时催促着:“后来呢?”
“后来,他撞见了几次这样的情况——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抱着‘不能随便偷听她和别人的对话’这样的白痴想法,所以他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没能够认清楚对方的真面目。是在几次之后,那个木精灵得意得过了头,大声的嘲弄那个傻小子是个白痴的时候,他才认真听明白了。知道了对方的真面目。
然后深深地自责,自我厌恶以及疯狂的愤怒。
他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他究竟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然而时间是无法倒流的,做错了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知道这个结果的他绝望了。”
“自杀了吗?”瓦雷德询问。
“能轻松地问出这种话的小瓦雷德,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很了不起呢。”叔祖父露出了苦笑:“当然没有。当然他也曾经产生过那种念头。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而选择了另外一种赎罪方式。
首先,他抓捕了那个木精灵女性,严刑逼供,将所有的情报弄到手之后,便毫不留情的杀了他。紧接着孤身一人前往木精灵的聚居地点,根据情报显示,杀死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木精灵,并且最大程度上的将那些木精灵获得的,西尔凡尼亚的情报破坏掉。在收拾掉惨剧之后便回到了西尔凡尼亚,将事情的经过全部交代清楚。并且恳求惩罚。”
“但是最后肯定被赦免了。”瓦雷德说。
“所以说一直会猜中故事后续的听众,真的是非比寻常的让人讨厌啊。就算要接茬,也应该用‘后来呢?’,‘然后呢?’这样的问题。”
“那么后来呢?”瓦雷德无所谓的问。
“……”叔祖父露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来,接着说:“的确如你所说的那样,吸血鬼很好啊,这个种族对于族人的宽容程度简直让人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明明应该要狠狠地殴打他,狠狠地惩罚他,唾弃他,喝骂他,杀掉他也太轻了的。但是竟然真的赦免他了。而且在之后也就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仍旧像是平常那样对待他。
这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那之后,整个西尔凡尼亚上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动,甚至可以说是动荡。以此来化解掉机密流失带来的损失。所以说大家都知道那个傻小子带来的麻烦究竟有多大。
但是还是赦免他了。
于是,在这之后,故事的末尾是,这个得到了种族的宽容的家伙,受到了感动,从心底里发誓,要改过自新。在今后的生命中非常努力的为了西尔凡尼亚,为了吸血鬼种族而奋斗。”
就这样故事结束了。瓦雷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是个……怎么说呢,如果把这个故事称作‘好’我觉得有点太过草率了呢。不过的确,这个故事能让人听得进去。”
“这可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并不是故事啊。”叔祖父这样对瓦雷德说。
“年代久远的发生的事情,就是故事。”瓦雷德却这样辩解说。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的忠告已经全部说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似乎是瓦雷德太过不当一回事的态度,让杜威将军有些灰心丧气了。所以最后竟然说出“随便怎么样都好”类似这样的话出来。
“那么我就走了。接下来还要向其他的孩子说故事,长辈先生。”瓦雷德说完之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不不,要听故事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叔祖父这样说:“因为我判断过了,会受到诱惑影响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对外界产生感情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我觉得叔祖你这话比我之前说的加起来还伤人。”瓦雷德一手扶额,这样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因为那些小丫头的感情,全都牢牢地拴在你身上。所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叔祖很快又说出了不知道是讨好还是讽刺的话。
“是这样么?”
不过瓦雷德仍旧觉得不太开心。所以他决定在最后反击一下,在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之后又转过头来,向杜威将军询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那个傻小子究竟是谁?”
杜威将军愣了一下,之后重新露出了笑容:“杜威?冯卡斯坦因。小瓦雷德,你这是明知故问。”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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