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果真没有再乱动,她低下头,看到他一只手臂伸过来抓紧了她两只手,他的手背上血痕交错,青筋显现,骨节分明突出,是那种紧绷而有力的弧线把她完全桎梏住。
好像生怕稍一松懈,她就会像易碎品那样轻易坠落下去。
顾岑说:“我没有动,但是你还好吗?”
耳边的风声很大很大,几乎快覆盖了她的耳膜,震荡着她整个大脑。
顾岑没有等到林边寒的回答,因为他几乎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带她逃离身后的追杀,他的眼神近乎偏执,但又给人以压迫感。
鼻间弥漫着鲜血味道,顾岑几次按耐不住想要把手抽出来,但他的手把她握得死死地,并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顾岑微微张着嘴唇,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冷风一瞬间灌进来,把顾岑猝不及防呛了一下,眼角很快泛起了红。
林边寒像是提前知晓了逃跑路线,很快甩开了身后的追兵,穿过重重深林,来到了江岸边上。
林边寒把顾岑抱下了马,顾岑看到了他后背中的箭,但林边寒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带着她上了岸边的小船。
但没想到的是,乘船离开没多久,对岸那一边直接派了一艘大船追击过来,乱箭如雨般无情射过来。
林边寒只得再次抓起顾岑的手,要往水里跳。
“等等,我……”顾岑微微抽了口气,咬紧嘴唇,很努力想要让自己克服住内心的恐惧,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林边寒,她怕这样深不见底的水流。
然而,未等她想要措辞,林边寒抓紧她的手,以十指紧扣完全掌握住她,握得很用力,低声说:“相信孤。”
他的语气听起来仍然低沉冷淡,但眼神却专注锐利,仿佛前所未有的坚定。
顾岑得承认的是,那一刻她双目驻进他眼底深处,是信他的。
她得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迫使自己朝他点了头。
也是在倏那,林边寒把人儿按进怀中,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顾岑是真的怕了,但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样怕,但被冰冷的水浸没全身,整个人几近往下沉,肺部的气息一点一点被抽干。
不过沉进江水没多久,顾岑就有一种快要溺亡过去的错觉。
水很冷很冷,又沉重地挤压着她,要把她整个人往水底深处拽落下去。
耳边是湍急的水声灌过,她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脑海里有碎裂的片段上不停闪掠,好像有个小女孩在她耳边哭,哭得好可怜,让她一整颗心都跟着无端端被来回伸拽揪扯,好像随时要四分五裂。
顾岑并不知道,她浑身都在发抖,但在濒临沉溺过去之前,有一只手环过她的后脑,逼迫她抬起头来,一个很冰凉的亲吻落在她唇上,给她渡气。
顾岑在水里闭紧了的眼睛,跟着微微抖颤了两下,却不敢睁开,只是本能地抓紧他衣衫,就像是抓住了此时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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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好需要鼓励,你们不要突然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