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宛凝不肯，“祖父，你听我说。”
南疆皇帝见她执意如此，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了。
于是看了一眼叶苍昊和贺冠玉，“摄政王，还有奚家的那位未过门的女婿，二位能否出去，朕和朕的孙女有些体己话要说。”
贺冠玉看了一眼叶苍昊。
叶苍昊让鹿宛凝自己跪好后，就带着贺冠玉离开了。
等到两人都离开之后，南疆皇帝叹息一声，道：“阿凝是不是要拒绝皇位？”
鹿宛凝苍白的小脸上露出笑容，“知阿凝者，祖父也。”
“跟这次中蛊有关？”
鹿宛凝点头。
虽然之前她只跟祖父提过一次，但那都是嘴上说说，没有实际行动。
而现在，想必祖父已经猜到了吧！
南疆皇帝担忧道：“阿凝，若天蛊不愿出来，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不是他狠心，一定要孙女继承皇位。
而是南疆自古以来，就没有在天蛊寄宿在体内之后，还有拿出来的先例。
若是强行取出，后果不堪设想。
鹿宛凝笑了一下，她这些日子，在大巫师处学习巫蛊之术，也不是白学习的。
当得知从乌的目的之后，她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只是没想到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是从乌的执念，对她下的蛊，也确实让她承受了不少的折磨。
不过，总算事情还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祖父不知道，我曾经见过天蛊长什么样子，甚至差一点就取出它了。”
只是她发现，天蛊离了宿主会死，而她…在没有任何助力下取出天蛊，也会元气大伤。
天蛊是南疆的镇国之蛊，她不能自私的让它就那样死去。
所以她才几经周转，想办法在不伤害天蛊的条件下，取出天蛊。
只是没想到从乌给了她这个计划的出发点。
当进入从乌的寝宫时，她就注意到，从乌在寝宫布下的蛊，只对会巫蛊之术的人有效果。
而叶苍昊，因为有金龙在体，从乌的蛊虫自然的将叶苍昊也归类为会巫蛊了。
所以那些蛊虫会攻击她，也会攻击叶苍昊。
到后来，她握住从乌的手时，明显感觉到从乌释放出来的蛊虫是只针对天蛊的，若是换做其他人，就算会巫蛊的人，接触从乌，也不会受影响。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从乌只是恨她！
不，正确来说，从乌恨的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只是那个女子早已经消失在这世间，再也回不来了。
南疆皇帝震惊，“你说你曾经看到过天蛊？还差一点将它取出？”
这种情况，在南疆的历史上也出现过一次。
可那次是先人在这方面的天赋极高，研究蛊虫多年之后得出的结果。
只是那次也未成功罢了。
先人也是看到天蛊若是取出，必会当场死亡，才没有继续下一步的。
可阿凝学习蛊术不过才一个月，就能见到天蛊，难道她…
南疆皇帝看着她，惋惜道：“阿凝有把握不伤害天蛊的性命吗？”
鹿宛凝点头，“我曾经用我父亲的血液实验过，天蛊在接触到同源血脉后，就能暂时活着，若是有一个同源血脉的人在我取出天蛊的时候，就在现场，便可以让天蛊寄宿在其体内，天蛊便可安好。”
提到她父亲，南疆皇帝询问道：“你是想找你父亲来，让天蛊重新寄宿在他体内？”
鹿宛凝摇头，“天蛊不会选择它上一任的继承者。”
那南疆皇帝就好奇了，“那你是想找谁？”
鹿宛凝道：“祖父不是一直中意表哥继承皇位吗？”
在她没有回来之前，这个继承者的位置，本来就是属于表哥的。
“你是想…”
若是封乐，南疆皇帝倒是没什么惋惜的。
毕竟封乐自小长在他身边，他的脾气秉性，南疆皇帝还是了解的。
“阿凝，你可知，你的习蛊天赋不是一般的好？”
鹿宛凝点头，“想必最开始的时候，大巫师也在您面前夸赞过我。”
南疆皇帝点头，“朕之前好奇，明明大巫师在你最初学习蛊术的时候，一天之内，夸赞你不下五次，怎么后来对你的夸赞之言越来越少了，现在朕知道了，阿凝，你有意隐瞒你的天赋。”
鹿宛凝淡淡一笑，在南疆皇帝的搀扶下坐在床上，“祖父，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有天赋，不会是好事。”
若最终她注定要离开南疆，那么让南疆的子民们知道，她这个继承者对巫蛊之术天赋一般，甚至很差，对南疆子民来说，也没什么惋惜的。
南疆皇帝抚摸着她的发丝问：“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她早已给自己铺好路了。
鹿宛凝点头。
南疆皇帝又问：“是要跟他走？”
他的视线往外面看了一下。
鹿宛凝知道他说的他是谁，笑道：“不知道，但我不想被皇位束缚，那样，只会被困在一方之地。”
做皇帝，是这世上最无聊的事情，没有自由，没有假期，甚至连属于自己的银钱都没有。
还不如做一个平头百姓来的愉快。
“好，祖父允了，只是若是将来祖父不在了，你表哥又遇到什么难事了，还要阿凝多帮助你表哥一些。”
南疆皇帝宠溺的摸了摸鹿宛凝的脸。
鹿宛凝笑道：“祖父放心，我既是南疆人，自是不会看着南疆有难，而袖手旁观的。”
如此，南疆皇帝也就放心了。
“那要怎么做，你说吧，祖父都依你。”
鹿宛凝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了。
“多谢祖父成全。”
那个时空的爷爷，对她很好很好，从小到大，对她无有不依。
这个时空的祖父，对她也很好很好，也是对她百依百顺。
她鹿宛凝究竟积了多少世的福报，能让两个时空的爷爷都如此纵容她！
这时，封乐已经带着血回来了。
贺冠玉走到寝宫门口，询问能否进来。
南疆皇帝整理了一下情绪，示意鹿宛凝擦干眼泪，坐回床上。
鹿宛凝照做。
然后南疆皇帝吩咐众人进来。
封乐刚走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陛下，听闻表妹醒了，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