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宛凝见状，拦下他的动作，“您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等鹿万反应过来，您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到了现在，您还不为自己打算，不为我们母女打算吗？”
鹿百万汗颜，“凝儿…”
过了几十年鹿万的生活，他早已习惯把自己伪装成鹿万了，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
鹿宛凝气他不成气候，甩开他爱干嘛便干嘛的手，道：“想做什么，是您自己的选择，但是我请您想清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您觉得鹿万会轻易就算了吗？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两个人了，等到鹿万回来之后，他会对我做什么，继续对娘做什么，这些您都想过吗？”
敲响了鹿府大门，随后鹿宛凝来到青园。
卫碧卫青已经把樊凌华救下，然而樊凌华却哭个不停。
当听到鹿宛凝过来时，樊凌华震惊之余，忙擦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迎接鹿宛凝，“凝儿，今日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娘，娘，你怎么了？”
红红的眼睛，激动之余留下的全身颤意，这都是樊凌华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
樊凌华摇头，看到鹿宛凝身后跟着的叶苍昊，忙给叶苍昊行礼。
虽然没有见过鹿宛凝爹娘几次，但叶苍昊已经习惯不让他们行礼，将樊凌华还未弯下的身子扶起。
樊凌华倒没说什么，招呼他们坐。
鹿宛凝扶着樊凌华坐到桌案前，追问道：“娘刚才可是哭了？”
不是她硬要逼樊凌华，她是为了逼躲在门外的鹿百万。
看看鹿万对母亲做了什么，鹿百万若还能忍，就不是个男人。
闻言，樊凌华心头一颤，面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娘没事，刚才就是想到你小时候的事，有些伤感罢了。”
鹿宛凝叹息，不明白自己爹娘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能忍。
跟着一起来的贺冠玉都要看不下去了，打算上前挑明。
鹿宛凝摇头，示意他不要多事。
毕竟是鹿家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娘可是跟爹闹矛盾了？”
既然樊凌华不肯说，鹿宛凝只好慢慢引导。
樊凌华听她这么说，面上露出惊恐之色，“…凝儿何出此言。”
“我看到爹脖子上的伤口了。”
樊凌华瞪大了眼睛，思绪飞快的正想着该怎么跟鹿宛凝解释这件事，鹿宛凝又说话了，“他不是爹，对吗？”
其实原主从小到大一直有个疑问，因为怕樊凌华伤心，从来都没有问出口过。
但她鹿宛凝不一样，她喜欢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不喜欢有任何隐瞒。
“凝…凝儿。”
樊凌华捂住了鹿宛凝的嘴，眼睛还四下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外人，卫碧卫青在门外伺候，这才慢慢放下捂着鹿宛凝嘴巴的手。
见她如此谨慎，鹿宛凝更加肯定樊凌华早已知晓，“他真的不是爹。”
樊凌华紧张的来到叶苍昊跟前，行礼道：“王爷，可否移驾凝儿卧房休息片刻？”
家丑不可外扬，樊凌华始终还是鹿家的当家主母，这么大的丑事，始终不为外人道。
叶苍昊不语，默默地看了一眼鹿宛凝，见鹿宛凝点头，这才带着贺冠玉去了鹿宛凝的卧房。
贺冠玉第一次来鹿宛凝出嫁前住过的地方，不免有些好奇，“这就是小鹿儿之前住的地方？”
他还不知自己的妹妹从来没有住过这里一晚。
叶苍昊听他这么亲昵的称呼，正好，他也有事要跟贺冠玉聊聊，在丫鬟把房门从外面关上之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将贺冠玉压制在门框上，眼眸狠厉的问道：“你跟鹿宛凝到底什么关系？”
贺冠玉眨巴了下眼睛，动作跟鹿宛凝平时颇有些相似，吊儿郎当的笑道：“摄政王殿下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叶苍昊盯着他不语，他刚才的动作，跟鹿宛凝平时无辜的表情非常相似，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们是亲兄妹。
但叶苍昊却不这么认为，他调查过鹿宛凝的家庭情况，鹿府没有丢失的少爷。
而残月山庄，虽然神秘，他却知道贺家是五代的单传，所以贺冠玉不会有任何兄弟姐妹。
要说他和鹿宛凝之间只是义兄妹的关系，他们二人也太过熟悉了吧！
…
主屋这边，樊凌华见卫碧卫青将人带到鹿宛凝房间后，这才关上房门，回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鹿宛凝。
“娘…”鹿宛凝怕她还想隐瞒，催促道。
樊凌华叹息一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不是你爹的？”
鹿宛凝眼角落下一滴泪来，这好像是原身伤心的泪水，“很小的时候就感觉爹不对劲，有时候他对我很好很好，可有时候又很冷漠，甚至看着我的眼神巴不得我死了一样。”
“凝儿…”樊凌华哭着抱着女儿的肩膀，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女儿小的时候就有察觉了，甚至，那个人还多次动了杀她的念头。
“所以，娘知道他是谁？”
这话，是她帮原主问的。
毕竟鹿家欠原主一个解释。
樊凌华摇头，她也不是特别清楚。
“刚成亲时，你爹待我很好，我也沉浸在婚后的喜悦中，自从怀了你之后…”樊凌华陷入年轻时，刚嫁入鹿府的回忆里。
鹿宛凝看了一眼外面扒着窗户聆听的鹿百万，心中五味杂陈。
“你爹因为经商，需要经常外出，直到你出生，你爹都没有回来，待他回来之时，你已经是两岁的幼童了…”
樊凌华回忆起那段过往，心中是悲痛的，她甚至第一次见识到了男人打女人的场面…
“那个时候，他带着大着肚子的朱氏进门，在你祖母的威压下，逼着我不得不接纳了朱氏，我以为你爹是一时糊涂。然而，时间久了，我发现你爹对我们母女冷淡，甚至还因为这事，你爹多次看不惯我，动辄打骂…”
鹿宛凝震惊，原来娘还遭受过家暴？
“娘…”
她张了张口，想说为何不和离之类的话，话到嘴边，还是被她给咽了回去，这个时代，没有女子会提出和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