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就看着薛皓源把我们家给打砸了是吗?”程馨香怒气冲冲的质问着顾泽云。
“若是姑姑还在的话,必然不会让我们家被如此欺凌!”
她这话里的怨气已经是冲天而起了,想忽略都没有办法忽略。
她倒要看看顾泽云怎么说?
对着她喊打喊杀的,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表妹,当成亲人?
太子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又难以说出口,终究是没出声。
倒是顾泽云弯起了唇角,问了一句:“你没见到你爷爷吗?”
他声音温和,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君子端方的王爷,不再是因为薛昕昕而不顾一切疯狂的顾泽云。
程馨香愣了一下,这跟她爷爷有什么关系?
好在顾泽云并没有让程馨香猜太久,干脆的说道:“你爷爷都认了被打砸的事情,不敢多说一个字,你来闹什么?”
程馨香吃惊的双眼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泽云:“你胡说!”
“怎么可能有人砸了我家,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爷爷可是阁老,她父亲、家中的叔伯也都是在朝为官。
更别说,她爷爷也算是国丈了!
“就算是薛昕昕端了一窝贼寇,那也不足以让他们薛家将功抵过!”程馨香一口咬定,薛家必须付出代价。
只是,她的笃定换来的是顾泽云微微一笑。
顾泽云并不想跟程馨香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是对着太子微微颔首:“殿下,你们聊。”
“表哥,你站住,把话说清楚!”程馨香跺脚呵斥着。
只可惜,顾泽云是她能叫得住的吗?
顾泽云就跟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走了。
“表哥,你看他!”程馨香转头,对着太子控诉道,“一点儿都不知道拦着薛家人,帮着外人欺负我们家,怎么能这样?”
“表哥,你跟陛下说一说,不能让薛家这么欺负人。”
“表妹,薛昕昕立功了。”太子终于是开口,只是说出来的话,程馨香完全不能接受。
“她不过就是抓了几个毛贼,有什么好立功的?”
程馨香满脸不屑的问道:“难不成抓了几个小贼,就可以打砸阁老府吗?”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不仅仅是几个小贼。”
程馨香皱眉:“不是小贼是什么?”
“是通敌叛国的贼。”太子的话,惹得程馨香大惊失色,“什么?通敌叛国?”
“嗯。”太子无奈的说道,“这次薛皓源大败敌军,敌军想要毁掉薛家,联合在咱们大梁的内线绑架薛昕昕。”
“幸亏薛昕昕将那些人给抓住了,第一时间控制住他们,才不至于让消息外泄。”
“如今,父皇已经派人去抓人了。”
“抓人?抓什么人?”程馨香不解,“那些贼人不是让薛昕昕都给抓到了吗?”
“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表明了,边境府城的将军已经被敌国收买。”太子心情沉重的轻叹一声。
“若不是薛昕昕发现了这一切,两军对敌的时候,那人若是在背后给薛皓源一击,边境就会陷入敌国掌控之中,到时候……必然后患无穷。”
程馨香完全都给听懵了,她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她只明白了一点:“薛皓源砸了我们家,就白砸了?”
太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程馨香踉跄的后退两步,完全没法接受这个结果:“我爷爷是阁老、是国丈啊……薛家、薛家怎么可以这样?”
太子见到程馨香如此受打击,往前一步,劝道:“表妹,这次的事情太过巧合。”
“这也不能怪父皇,实在是薛昕昕立的这个功太大了。”
其实他没完全说实话,他主要是怕刺激到程馨香。
功过相抵还有富余,父皇还赏赐了薛昕昕不少的东西。
只是,他不好说出来。
程馨香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嘴一张,一口血喷了出来。
本来就受伤的她,在连翻刺激之下,她终于是伤了内脏。
她这一下可是吓到太子了,赶忙的让人将程馨香给扶上马车,叫了一个太医过来,给程馨香先看看。
确定了没什么大事,只需要开几副药好好的调养一下,静养一番便是,太子这才派人将程馨香送回到阁老府。
程馨香身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人在意,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停留在了庆国公一家身上。
这老天爷是不是太厚爱薛昕昕了?
薛昕昕被绑架走了,端了一窝贼寇,竟然还跟帝国的内线联系上来,又让薛家立了一个大功。
若是没挖出来那个已经背叛大梁的将军,大梁真的是危险了。
本该是边境的守护防线,竟然成了敌国的内应,若是两国真的再起冲突,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大梁岂有不败之理?
太子处理完程馨香的事情,刚回到东宫,惊见自己父皇坐在屋内,吓得他赶忙行礼。
梁帝摆摆手,问道:“程馨香走了?”
“是。”太子点头。
“比起程阁老,程馨香还是太沉不住气了。”梁帝道。
太子看了自己父皇一眼,没说话,因为他猜不到自己父皇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投了个好胎,她的祖父有本事,有人脉。”梁帝说道,“在朝中,文官还是大部分站程阁老的。”
“这次的事情,让薛家大出风头,而薛家跟程阁老一家如今已经成了死敌。”
梁帝的话,让太子心中惶惶不安。
梁帝轻叹一声说道:“你要做出来选择了。”
“是选择你外祖一家,还是你皇兄一家。”
太子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显然这个选择对他来说十分的艰难。
梁帝看着太子如此,摇了摇头,起身,直接离开了。
太子脱力一般的跌坐在椅子上,随后,又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个选择太难了,无论是选择谁都不好,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让父皇替他做决定。
他知道,无论如何,父皇都是不会害他的。
他的示弱,只会让父皇愈发的怜惜他。
而他只要当一个在父皇心中重情重义的人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