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看了看程阁老,然后,目光落在了庆国公的身上,问道:“庆国公,你觉得呢?”
庆国公慢悠悠的往外跨了一步,出列的对着梁帝一拱手:“陛下,臣没什么看法。”
梁帝一听,脑子嗡嗡的。
他真的是憷头跟庆国公说话,这人太莽。
“那件事情,程馨香与薛昕昕都有错,程阁老已经认错了,庆国公,你怎么说?”梁帝只能是将话给点明。
昨天他说了要找程阁老进宫说一说程馨香的事情,没想到程阁老早朝自己就过来了,干脆的认错。
程阁老都这样主动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件事情自然就揭过去了。
只是,如今程阁老揪着薛昕昕打程馨香的事情不放,庆国公要是也认个错,他再斥责庆国公几句,这件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程阁老要的无非就是一个面子。
庆国公完全可以认个错,把事情解决。
如此一来,庆国公的面子是有些折损,但是,谁让薛昕昕那么冲动的打人?
庆国公呵呵一笑,单手抱臂:“程阁老认错认的对啊。他孙女就是犯错了,他不认错干什么?”
程阁老眉头一皱,转头呵斥道:“老夫的孙女是错了,庆国公,你的孙女就对了吗?”
“朗朗乾坤,随便出手打人,眼中还有王法吗?”
庆国公对着程阁老呲牙一笑:“你孙女欠打,那有什么办法?”
众臣:“……”
很好,不愧是庆国公,真是他的性子能给出来的答案。
“你……”程阁老气结,转身行礼道,“请陛下为臣做主。”
“庆国公。”梁帝脸一沉,不悦的开口,“不过就是小辈的事情,程阁老都认错了,你也不用强撑着,一句话的事。你回去之后,再教训教训昕昕就好了。”
“朕相信,昕昕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梁帝这样已经是给足庆国公面子了,庆国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低头认错,如此一来,那是皆大欢喜。
所有的臣子都知道这是标准的答案,最好的解决办法。
偏偏的庆国公压根就不走寻常路:“陛下,臣的孙女又没错,为何要认错?”
梁帝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就听到庆国公冷笑着质问程阁老:“你孙女没有调查清楚,就听信别人的话,在背后诋毁我孙女。”
“那流言蜚语要是流传开来,我孙女被逼得想不开自杀了,你们程家担待得起吗?”
庆国公的质问,让殿上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想不开自杀了?
庆国公说的那个人是谁?
薛昕昕?
开什么玩笑!
真的是流言蜚语攻击的时候,薛昕昕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她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提着刀,身后带着浩浩荡荡的薛家人,直接杀进程阁老家,给程家来个灭门。
“程馨香既然胡说八道,我孙女还不能反击了?”庆国公嗤笑一声,质问着脸色难看的程阁老,“那敌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来攻打咱们大梁,程阁老怎么不去跟他们讲讲道理,问问他们为什么来攻打?为什么不劝劝他们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程阁老气得脸色发白,须发皆颤。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胡搅蛮缠?”庆国公呵呵冷笑一声,“我们薛家从来不信讲道理这么一说,敌人来了就打!”
“要是程阁老觉得我们薛家需要讲道理的话,那好,我现在就写书信给我薛家儿郎,让他们跟敌军好好的讲讲道理。”
众臣脸色大变,开什么玩笑?
薛家军若是不跟敌军对抗的话,他们边境城池立马就会失守。
“哦,对了,我们薛家人还真的不会讲道理,不如这样吧,陛下派一些文官去跟敌军讲道理。这样也省得大家总是打仗,省事了。”庆国公随后的话,让众臣的脸都绿了。
他们疯了去边境跟敌军讲道理。
估计他们还没到敌军那边,就被一箭穿心,直接弄死了。
“程阁老,庆国公说的是。”梁帝开口道,“昕昕为黑骑营弄来了铠甲,那是立了大功,别说是她从中拿了一点儿银子,就是多拿一些也是应该。那只是薛皓源给她的辛苦费。”
“朕这边也还要给她赏赐。”
程阁老一听梁帝的话,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完了。
他根本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赏赐嘛……”庆国公开口。
众人好奇的看向了庆国公,稀奇了,庆国公竟然知道谦让了?
“……是臣孙女该得的。”庆国公慢悠悠的说完。
众人:“……”
他们刚才怎么会冒出来那样荒诞的想法?
庆国公知道谦让那两个字怎么写吗?
“但是,臣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让程阁老给老夫道歉。”庆国公话一出口,程阁老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咬牙道:“庆国公,你不要得寸进尺!”
让他给庆国公道歉?
他的孙女被薛昕昕给打了,陛下反倒给了薛昕昕一堆的赏赐,现在还要让他给庆国公道歉?
这样的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接受?
荒唐!
实在是太荒唐了!
梁帝微微皱眉,也是觉得不妥:“庆国公,这事情……”
“陛下,臣知道您心疼昕昕,但是,昕昕毕竟是个晚辈,让程阁老给昕昕道歉不太好。臣就做主了,替昕昕接受程阁老的道歉。”庆国公大方的一挥手。
梁帝表示,他真的没那个意思。
“程阁老,你当初可是陛下的老师,最是注重礼义廉耻跟规矩。你孙女犯错了,难道你们不认吗?”庆国公双手一摊,“也行吧,程阁老的规矩,原来都是给别人立的。”
这一句话,可是当众打程阁老的脸了。
程阁老脸上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他羞愤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一生清誉,被庆国公一说,他成什么了?
“你……”程阁老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个字。
庆国公微微的歪着头,不屑的瞅着程阁老:“我是个粗人,一辈子就知道打仗,但是,自己家的孩子,做的是对是错,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家昕昕揍的从来都是该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