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郡主受不了这委屈,可是一向疼她至极的母亲,今天似乎十分不在状态。
她已经哭的这么凶了,可是母亲还在神游天外。
嘉安郡主哭着抓住了长公主的衣袖,“娘--”
长安长公主这才回过神儿来,看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女儿,抬手帮她拭掉眼泪,神色温柔的道:“嘉安,你也大了,该董事了。”
“母亲还能护着你多久,你总该嫁人生子,你该长大了。”
嘉安郡主撅着嘴一边流眼泪一边道:“娘,女儿不要嫁人,女儿要一辈子陪着你。”
长公主闻言笑骂道:“不要嫁人?那是谁相中了人家崔解元?还干出逼迫人家妻子自请下堂的蠢事?”
嘉安郡主闻言一愣,“那个,娘,我---”
长公主以为她害羞,因此惆怅道:“嘉安---”
“当年母亲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你爹,这才求了父皇的恩典,可是你不一样,崔解元确实是个不错的少年,不论长相还是才学,也都配的上你。”
“可唯一不好的是他成婚了,而且我听闻他与那叶氏感情极好。”
“我也见了她,是一个长的极美的女子,稳重大方颇有城府,气度也极佳,这人又美貌又有脑子,还有共患难的情分在。”
“嘉安,这个崔解元要是同意休妻,说明他品性不良,就算那个叶娘子自请下堂,你嫁过去为娘也甚是担忧。”
“你虽然贵为郡主,可是性子鲁莽,没有城府,今后日子过的也会疾苦,被将来佳偶不成变了怨偶,毁了一辈子的幸福。”
嘉安听完一脸不服气的道:“娘,你也太小看我了。”
自己女儿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吗?
因此面色严肃的道:“嘉安,娘不是小看你,就算你斗赢了她又如何?生活千疮百孔? 一地鸡毛?”
“你要是有嘉柔三分本事? 我也不至于为你操碎了心。”
嘉安一听马上瞪大眼睛道:“娘,你是说? 要是嘉柔表姐嫁过去? 日子定能过好?”
长公主无语的瞪了她一眼,“这怎么说的好?只不过? 嘉柔比你性子更稳重些。”
“行了,这事儿你就不要想了? 虽然崔解元是不错的好郎君? 可这大夏朝也不是非他一人不可。”
“嘉安,你听娘的话,等到春闱过后,在这一批学子中? 娘给你好好物色个人? 既要家世好,还得有学识气度样样都不会差的好儿郎为婿可好?”
嘉安郡主闻言神色有些不情愿的道,“娘,女儿还小呢,才不要嫁人。”
说完又说自己有事儿转身就跑了? 而长公主却为之一愣。
这样的嘉安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按理说这不让她跟心上人在一起,怎么也要伤心欲绝? 以她的脾气怕是还要怼上几句?
可这一脸害羞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还是---
想到这儿长公主吓的脸都白了,“快去? 叫人好生伺候着郡主,不可有一点疏忽? 不然那我拔了你们的皮。”
“每天都来汇报郡主的情况? 不得偷懒。”
那边的侍女赶忙下去执行命令了? 而长公主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要是寻了短见可怎么办?
可得让人好好看着。
而嘉安郡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一茬,她这辈子最信她娘的话了,既然自家娘亲说了嘉柔表姐要是嫁过去能过上好日子,那就不会错。
因此高兴极了,赶忙让人给嘉柔郡主下帖子。
嘉柔郡主正一脸忐忑不安,如今收到了嘉安的帖子,心总算落地了,就想着明日一定好好打探下情况。
相比于这些,崔府上下可就严肃多了。
崔老爷子被四房气病了的事儿也传了开来,众人对这个失踪多年的四爷十分好奇,可是四房的院子被管的极严,这么多日子也没见过四爷一眼。
此刻郝氏正端着一碗煮的极香的米粥,小心翼翼的喂着他上的人。
举止恭顺,眼神温柔。
郝氏长的也不错,气质温婉,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会不喜欢。
崔四爷也是男人,可他面上更多的是无奈,“以后你不必做这些,让下人来就好。”
郝氏温柔一下,“没事的,她们笨手笨脚,我怕她们伺候不好。”
自从那天发生的事后,崔家院子气氛空前的紧张,她心里明白可却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后来被叫去主院,她也没有开口说半分。
但这事儿在心里总是化不开的,她斟酌了许久,最后还是低头轻声道:“四郎,你,是不是想那位妹妹了?”
崔四爷没想到她居然直接问了出来,见此抬了抬眉,下颌紧绷的看着她。
郝氏见此赶忙道:“四郎,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就想着,一别三载,那位妹妹在家带着孩子殊为不易。”
崔四爷这才吐了口气,“是挺不容易的。”
郝氏心中有些酸涩,不过还是一遍搅动着勺子一边道:“那日虽匆匆一眼,不过也看的出,那是个极其出色的孩子。”
“跟你有六分相,想来剩下的几分是虽他母亲的,妹妹定是一个大美人。”
崔四爷眉头皱起,最后眼中带着怀念,唇微翘道:“长的是不错。”
说完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碗,自己喝了起来。
他只是腿不好,并不是浑身瘫痪,只是郝氏总喜欢这么喂他罢了。
郝氏看着手中空空的碗,亦如她空空的心,满嘴都是苦涩。
最后却依旧笑着道:“四郎,不若把妹妹她们接回来吧,这么多年在外,没有个名分,岂不是苦了她们?”
而崔四爷吃饭的动作一顿,最后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不必。”
说的斩钉截铁,郝氏吓的脸色发白,紧要着下唇,眼睛微红得轻声道:“四郎,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至于妹妹,她照顾你这么多年,生育有功,我不会怠慢了她,你信我啊。”
说完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这么多年,她心中的苦,又与何人说?
可她依旧感恩庆幸,夫君终于回来了,她没有白等这么多年。
既然老天让她有了这个果,断不能在失去的。
所以为了能让夫君留下,她什么都愿意,她只求能待在他身边,每日能看到他便足够了。
这份爱不可为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