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省人事的人忽然暴起。
被绑的结实的手,不知何时竟然松开了,此刻姓张的一脸狰狞的奔着她而来。
叶小楼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本能的双手握紧皮鞭,一把从对方脖颈绕过,随后一用劲,直接将人勒住了。
随后双脚抵着对方的双肩,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勒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窗子打开,转眼就见两人跳了进来。
叶小楼吓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结果就在这时,忽然身前的男子一把拽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声音沙哑带着关切的道:“是我。”
叶小楼一见是崔元衡,绷紧的那根筋一下子就松了,随后身子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崔元衡赶忙将人抱在怀里,紧张的道:“你没事儿吧?”
叶小楼的心依旧蹦蹦的跳,一双杏眼盯着眼前穿着夜行衣的某人,舔了舔干枯的唇,喘着粗气,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没事儿,我没事儿,就是,就是有些脱力---”
崔元衡紧紧的抱着她,看她面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但是精神上好,而且衣衫整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欺辱,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了。
随后才看向地上倒着一动不动的张某人。
此刻整个人仿佛受了鞭刑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被鞭挞过的痕迹,而脖子上的一道青紫更是触目惊心。
随后抬头看了一眼跟他一起来的人,结果就见那人摇了摇头,少年顿时皱起了眉头。
而叶小楼见此,顿时心下一惊,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忍不住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他,他是不是,死了?”
随后想到了对方的身份,马上拽着崔元衡的衣襟道:“我,我---”
这可是钦差啊,他要是死了,肯定会有人追究责任,而自己在劫难逃不说,怕是要连累崔家满门。
这个朝代的律法,可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可是要连坐的。
而崔元衡马上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一息尚存,你别担心。”“
随后对着另一个人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带她走。”
那人马上拱手道:“是,请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处理的妥妥当当。”
不就是杀了个贪财好色的官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种货色,不说京里的公子哥们,就连他一个下人也唾弃不已,这郑家果然上不得台面。
而且,处理这种事儿,他有经验,见的多了。
所以,那是信心满满。
而崔元衡也没做他想,这是跟着父亲的老人了,前段日子派出去寻找父亲的下落,这几日才归来。
有他在,崔元衡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于是二话不说,抱着叶小楼从窗子跳下,转身就走。
待人走之后,那人踢了一脚死的不能在死的人,转身也跳窗而去。
不多时就虏了个人来塞进了房里。
随后一番处置之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守门的俩人好半天没有听到动静,不由得有些纳闷,平时大人玩儿完之后,都会叫他们进去收尸,就算那人还活着,也会被弄走,从未留下过夜,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结果就在俩人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问一声的时候,忽然,隔壁起了大火。
张钦差好色,住的是青楼的院子,这条粉巷,青楼小馆林立,一到夜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前来玩乐的人颇多。
忽然失火,顿时将人全都惊动了起来。
不少提着裤子就往出跑的恩客,而姑娘们也各个大惊失色。
而守门的俩人见隔壁失火了,顿时吓的赶忙拍门,“大人,大人---”
可是根本没有回应,然而院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钦差大老爷还在房里,快来救火呀。”
随后众人全都知道钦差逛窑子的事儿,这还不算,很快房门就被撞开了,随后,屋子里的一切被看了个正着。
众人全都傻眼了。
...
而跟着崔元衡逃跑的叶小楼此刻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一边跑,一边道:“崔元衡,真的没事儿吗?”
“那个人,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我勒死了?我---”
结果崔元衡拉着她的手,一边在巷子里快速走一边道:“没有的事儿,还活着呢。”
“不会有事儿的,别担心。”
“过了这条暗巷,马车就停在街口,别胡思乱想。”
眼前的少年满口笃定,一脸坚毅之色,叶小楼欲言又止。
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玄衣少年,拉着她的手,一路行色匆匆。
崔元衡很少穿别颜色的衣衫,从来都是一身白衣,圣洁高贵,清风朗月,却从不知他竟也有月下行走的时候。
可能走的急,他身体有些喘,是了,他成亲之前还是个病秧子呢,这才过了多久,竟可以奔跑了。
说出去怕是不会有人相信,而这一切多亏了自己的灵液。
今日她能捡来一命,自然也是灵液的功劳。
那人趁她不备,下药的计量颇大,饶是她体质惊人,竟也昏迷了许久,醒来后更是身体软绵无力,要不是服食了灵液,怕是那个姓张的扑来,她就交代在那儿了。
哪有后来这许多事儿?
结果就在叶小楼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前方的路上多了一个手拿佩刀的人。
那人一身青衣,头发高高束起,右手握着刀鞘,抱着双臂,大刀阔斧的站在暗巷正中央,堵住了去路。
而崔元衡见此也停下了脚步,将叶小楼整个人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来人道:“沈公子?”
没错,来人正是沈阔,此刻他抱着刀,看着崔元衡牢牢的将叶小楼护在身后,嘴角轻翘的道:“看来,他将人都给了你了。”
少年面色不显,眸子清冷道:“那又如何?”
沈阔淡淡的道:“不如何。”
“可是,杀完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那可不成。”
叶小楼听完心下一紧,抓着崔元衡衣袖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而少年轻轻皱眉,随后捏了捏她的手之后,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沈阔,面无表情,极其冷酷的道:“杀了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