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不知您约我来此,所为何事。”
程唯卿看着走进自己的萧清玄,没想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和伤感。
“今日之事,被雅乐打断,有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萧清玄一袭玄衣,很是俊朗非凡,不过程唯卿也不来,一袭白衣,若非认真看,竟也不会发现他在这里。
“您请说。”
“去太子书房,找一样东西。”萧清玄转身看着程唯卿,抿了抿唇说道:“我的人查到太子今日和西边的犬戎走的很近,而边境这几日一直被犬戎骚扰,我怀疑这里面有太子的手臂。”
“您是让我去书房找太子殿下和犬戎来往的证据?”
程唯卿知道太子和犬戎有交易,犬戎答应帮太子骚扰边境,让太子借此找皇帝讨要粮草和兵马攻打犬戎。
一旦太子最终坐上皇位,就会把西边十座城池送给犬戎。
只是,太子和犬戎的信笺并不在别院,而是在东宫。
“三殿下,如此重要的东西,太子不会放在别院。太子妃常年住在这里,若是发现这些东西,岂会如此冷静?”
“可是我收的线报就是如此。”
萧清玄拧眉,也不太相信,但消息来源如此,他自然要试一试。
程唯卿明着唇,想着萧清玄的话,犹豫了片刻说道:“三殿下,冒昧问一句,您口中的线报来自何人?”
“幕僚张远。”
“是他?”程唯卿眼前一亮,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若是张远的话,这是肯定有诈。
张远是太子安插在萧清玄身边的人,前世,他曾在太子府上见过张远。
十多年前,萧清玄不过五岁,却因为天资聪颖而深受皇帝喜爱。
若非萧清玄的母妃出生不高,皇帝都想要废黜太子,改立萧清玄为太子。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太子听见,于是他便一直提防着萧清玄。
除了晚意知道的三皇子妃齐淑织,张远也是他安插的人。
“三殿下,这件事情有诈,您不能相信张远的话。若今日我去了书房,恐怕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这是何意?张远跟了我许多年,不可能会骗我。”
程唯卿摇了摇头,看着萧清玄,一脸严肃:“殿下,您可愿意相信我?”
“自然!”萧清玄点头,“若不信任你,为何会约你来此?”
“既然您相信我,就听我的劝,不要打别院的注意。张远的话也不能相信,太子一定早已经在书房设下圈套。张远其实是……是太子殿下的人。”
“你说什么?”萧清玄震惊的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程唯卿。
“唯卿,你可知你这一番话后果会是什么吗?”
“唯卿自然明白。”程唯卿不卑不亢道:“就因为唯卿心知肚明,所以冒死相谏。我知道殿下您不相信,但是此事千真万确。”
萧清玄拧眉,看着程唯卿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比起程唯卿,萧清玄心里跟相信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张远。
若是张远都会背叛他,那他身边岂不是……
“殿下,在下可以用性命担保今日所言绝对属实。在下初次回到陆府那日,便在云阳楼见过太子和他在一起密探,若您不信,一试便知。”
“如何试?”
萧清玄不敢信,但却知道不能大意。
“您今日让我去太子书房盗取机密,此事既然是张元告诉你的,他必然也说过太子今夜并未在别院留宿对不对?”
“确实!”
“其实太子在别院,甚至就在书房隔壁,只要有人进去,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眼中。张远故意说太子不在,就是想让您今夜进书房,然后好来个瓮中捉鳖,咱们不妨让张远做这只鳖。”
萧清玄拧着眉,思量着程唯卿的话。
然,程唯卿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
前世,太子妃生辰宴其实就是太子用来算计萧清玄的手段,当时他已经成了太子的幕僚,表面上太子还算信任,这件事也并未隐瞒他。
所以,他知道事情的始末。
萧清玄就因为听信张远的话,亲自来到书房想要找到证据,结果被太子包围。
若非萧清玄身边跟着一些高手,那一日萧清玄比有去无回。
太子虽然没有捉到萧清玄,但却让他在床上躺了半年,差一点点就被人暗害。
“殿下,我的话您信不信,其实也看着一回。试一试,如何?”
“好!”
萧清玄点头,决定和程唯卿赌一把。
程唯卿松了口气,真怕萧清玄不相信自己。倒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明知道是个陷阱,他自然不会傻到往下面跳。
“三殿下,不方便同去,您只要让您陈谦给张远一个字条就行了。”
“嗯!”萧清玄点点头,低沉的声音在夜空中喊了一声:“出来!”
下一秒,陈谦从天而降,单膝跪在他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
“按照陆公子所言去办!”
“是!”
陈谦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的功夫竹林里又只剩下他们。
程唯卿看着萧清玄笑了笑,道:“殿下且等着看好戏吧!”
“希望是一场好戏!”萧清玄无声的笑了笑,正欲离开,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程唯卿,笑道:“陆公子可是被尊夫人赶出来了?”
呃~
程唯卿瞬间面上一热,哭笑不得看着萧清玄。
“殿下,您又何苦笑话我呢?”
“尊夫人是个真性情,陆公子可要好好把握,不然的话……”
“殿下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我夫人,绝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萧清玄勾唇笑了笑,点头看着他:“走了!”
“恭送殿下!”
程唯卿拱了拱手,不一会儿人影就不见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也朝着另一边离开。
半夜,秦晚意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给吵醒,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十分不悦的坐了起来。
一睁眼就看见坐在桌子旁边的程唯卿,当即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进来的?”
明明记得栓了门,他怎么会记得?
程唯卿喝了一口茶,转头朝着对面的窗户颔了颔首。
秦晚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敞开的窗口不禁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俊朗非凡的未来首辅,竟然也是个宵小之辈,半夜爬窗户,也不怕被人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