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芫心神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挣脱开。
脚原本假装脚崴着,一时不查,只听“嘎巴”一声,真的——崴了!
顿时,钻心的疼自脚腕袭来,痛的她眉心一敛。
腰身一紧,她便被一双长臂抱在怀里。
鼻翼间熟悉的青竹气息直让秦陌芫心里直呼,完了!
“你做事就不能小心点吗?”
男人训斥的声音响彻耳畔,带着丝丝宠溺的无奈。
秦陌芫心头猛跳,猛地跳在地上,想要避开白梓墨的怀抱。
可——
一只脚掂在地上,身子不稳,眼看就要朝后倒去。
她惊呼一声,“和尚——”
白梓墨眉心骤然紧拢,刚要伸出的手蓦然僵住,眸色沉痛,薄唇紧抿着。
身侧劲风微荡,下一瞬,面前的女人便被另一个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看着秦陌芫依偎在诸葛榕斓怀里,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他只觉的眉眼刺痛。
秦陌芫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容清冷,凤眸幽深,不知其味。
她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
“阡冶。”她试探的开口。
而诸葛榕斓只是冷淡的凝着她,凤眸深深,缄默不语。
完了!
看这样子,是真生气了。
她倾身上前,在他侧颜上亲了一下,眉心紧紧拧在一起,撒娇道,“和尚,我脚痛。”
眼角余光看到白梓墨神情颓然,转身离开,进了府邸。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睫轻颤。
低沉清冽的声线裹着意味不明的凉意,“舍不得?”
秦陌芫横眉一瞪,“臭和尚,我脚痛!”
忽然间想起什么,她猛地看向四周,心紧紧悬着。
眼前忽然一暗,再回神,他们已经进了马车。
下颚一重,男人沉凉的声音响彻在马车内,“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秦陌芫微怔,看着男人盛着薄怒的俊容,忽然笑了出来。
笑的合不拢嘴。
男人凤眸危险的眯起,大手扣住她的脖颈,低喝道,“很好笑?”
见他是真的生气了,秦陌芫顿时收敛了笑意,却是抿着唇闷笑着。
见他脸色愈发的沉寒,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轻摆,“你误会了。”
迎着男人凉凉的凤眸,她担忧道,“方才我们在外面的举动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也不知这暗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首先外面的车夫就已经看到了,她又该如何解决后面的事?
下颚再次被男人轻抬,被迫迎上他漆黑如墨的凤眸。
男人淡淡开口,“方才四下在看就是因为这个?”
秦陌芫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满满的甜蜜,“不然呢?”
她知道,和尚吃醋了。
以为她在看白梓墨。
“等你想起这些,一切都晚了。”
低沉的语气好听极了,在马车内缓缓流淌。
秦陌芫微怔,却是猛地反应过来,“你早都处理掉了?”
男人低笑,眉眼深处都泛着令人深陷的宠溺,“有我在,何须让你费心这些?”
这感觉!
简直了!
秦陌芫猛地扑在和尚怀里,笑的单纯,笑的畅快,笑的毫无压力,“和尚,有你在真好。”
有他在,她不用费神对付暗中的那些人。
有他在,她无需担心任何危险逼近她。
男人薄唇噙着宠溺的笑意,将她放在软榻上,一撩前袍半蹲在地上。
抓住她受伤的脚,褪去她的鞋袜。
男人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放在他蹲着的那只腿上,脚上莫名传来他长腿上的温度。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倒在掌心,附在她红肿的脚腕上着。
掌心凝聚着内力,渗透肌肤,刺痛的感觉渐渐消散。
秦陌芫心头微颤,唇畔轻抿,低着头。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男人微垂的眉眼。
秦陌芫脸色止不住一红,轻咳一声,想要收回自己的脚。
但却被大手紧紧抓住,那力道用力,却感觉不到疼痛。
“别动,待会就好。”
男人始终眉眼低垂,动作优雅的为她穿上鞋袜。
秦陌芫有些不自在,“我自己来。”
“别动!”
低沉清冽的语气透着命令。
她动作一僵,就这么坐着,看着阡冶为她穿好鞋袜。
诸葛榕斓起身,长身玉立的站在她身前,此刻的他浑身透着温润的气息,少了以往的清冷凉薄。
他居高临下,修长挺拔的身姿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高不可攀。
甚至,有种配不上他的感觉。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嘱咐道,“这几日莫要走路了,待脚彻底好了再动。”
秦陌芫难得的乖顺点头。
马车渐渐而行,只是这次车夫换成了明净。
诸葛榕斓眉眼清冷,扫了眼车帘,似乎透着车帘看向外面。
马车渐渐离开宰相府,外面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府邸内,一抹身影缓缓走出来,墨青色衣袍在夜风中迎风翩诀,孤冷傲然。
男人脸色沉郁,眉眼复杂沉痛的看着远处渐渐离去的马车。
薄唇抿成冰冷的支线,下颚愈发的紧绷。
为何,她与他相识了那么多年,却抵不过她与诸葛榕斓相识的几个月。
眉眼轻垂,泛着浓浓的自嘲。
阿华站在他身后,看着远处渐渐离去的马车,心里还是忍不住震惊。
方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北凉二王爷,五爷,他们两人对太子殿下的一言一行。
莫非,太子殿下是——女人?
他实在无法想象两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那简直,太震撼了。
*
这三日秦陌芫很安分的待在东宫,守在东宫的侍卫宫女都发现一件事。
每到夜晚,太子殿下便会让众人远离她的寝宫,不知为何。
是夜。
窗杵边,月光倾洒,身影被月色映在地上,拉的颇长。
秦陌芫跃在窗杵上,目光看向外面,四周转悠着。
怎么还没来?
这三日每晚阡冶都是这个时间过来为她看脚腕的伤,今晚都这个点了,还没出现。
莫非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