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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上画的正是北凉的山河图,仅仅只是一幅画就能让人感受到下笔之人气吞山河的气势。

画的左下角盖着特属楚家的印章,看这画的材质和时间,已有三十年之久。

三十年……

在场的老元臣都知道,三十年前是楚家帮助皇帝打下江山。

三十年前如果没有楚家,就没有如今强大的北凉。

楚家世代衷心,为皇帝打下江山,这幅山河图所有人几乎明了,是楚家老将军画的。

三十年前,蓝大将军还只是个小屁孩,跟在楚老将军身后,如今他能坐上将军之位,全要倚仗当年楚老将军的一心栽培。

诸葛榕斓清冷道,“不知太后可对皇孙的贺礼满意?”

男人声线清冷,气势沉寒,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太后一口气梗在心头,不上不下的难受。

说直白些,诸葛家的江山是楚家打下的,三十年前若是楚家想要谋反,根本没有如今的诸葛皇家。

楚家能衷心诸葛家,皆是因为楚贵妃。

她若是说不满意,那便狠狠打自己的脸,还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若是满意,更加让世人笃定,北凉江山是楚家打下的,虽然这是事实。

就是这种事实让她永远觉得被楚家压着!

三十年前一直被楚家压着势头,处处看着楚贵妃脸色行事,现在想来,她都恨不得毁了有关楚家的一切!

强忍着怒意,太后端庄的坐下,僵硬着声音说了句,“哀家,很满意!”

皇帝起身,视线一直落在山河图上。

众人看着皇帝,见他脸色晦暗,走向山河图,伸手抚上山河图。

指尖描绘着上面的图形,脸色愈发的晦暗难懂。

视线落在画轴垂钓的玉坠,伸手握在手中,温凉的触感却烫的他心头难受。

诸葛榕斓凤眸轻敛,薄唇噙着若有无的弧度。

皇帝眉心紧拧,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老二,这山河图,你从哪里寻到的?”

他记得,这幅山河图与那个人一起葬身火海了。

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榕斓清冷道,“这幅山河图自儿臣记事起便一直在身边,这许是母妃给儿臣留下的唯一念想。”

皇帝身躯僵直,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意遮掩眸底的情绪。

周围气氛凝滞,皆是看向他们这边。

须臾,皇帝放下手,转身走向首位之上,沉声吩咐道,“将这幅山河图放在朕的龙殿。”

皇后脸色一沉,袖袍中交握的双手绞在一起。

太后亦是脸色微变,只是沉了怒意,没有言语。

一场寿宴因为一副山河图变得沉寂。

诸葛榕斓闲庭漫步的走向位子,一撩前袍落座。

净长五指端着酒盏,圆润的指尖在琉璃灯盏下,好看极了。

俊美无俦的容颜清冷凉薄,眉目星辰,让人移不开视线。

官家千金们的目光皆是看向这边,眸底闪烁着光亮。

楚家平反,二王爷是楚家唯一的血脉,亦是皇帝宠爱的王爷,天之骄子,即便众人不严明,未来储君之位都知晓会是二王爷的。

对面一道视线始终看着男人,水眸潋滟,脸上泛着淡淡的晕红,眉心处势在必得的傲然显而易见。

她缓缓起身,袖袍垂落在身侧,臂弯处挽着轻纱,容颜美艳,红唇轻挑。

众人见她端着酒盏,莲步轻移走向二王爷。

此女子丞相之女,颜攸淸,临城第一美人,亦是临城第一才女,识大体,温婉可人。

她走到男人身前,隔着楠木桌,淡淡浅笑,笑意温婉,“臣女自小便听闻楚老将军的事迹,很是钦佩尊敬,得知二王爷是楚老将军的外孙,只觉得有一次荣幸能敬二王爷一杯。”

女子淡笑,举止端庄,温柔娴雅,令在座的一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有些移不开眼。

纤白手掌撑在端着的酒盏手前,将酒盏附在红唇处,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举手投足间,透着大气,却又有女子家的端庄。

男人并未抬眸,单手轻抚袖袍,五指净长的大手端着酒盏,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男人起身,修长挺拔的身姿令人沉沦。

“儿臣身子有恙,先行告退。”

对着皇帝拱手,淡淡一语,不等皇帝应声,便拂袖离开。

男人单手负后,凤眸清冷,擦过她身侧离开,至始至终,从未看她一眼。

男人身上清浅好闻的气息拂过鼻尖,令她心头沉醉,愈发的迷恋。

侧眸,看着诸葛榕斓步伐沉稳,拾步离开,清冷的月色在男人身上读了一层光晕,翩诀俊美。

颜攸淸水眸轻敛,微翘的眼睫遮掩了眸底的情绪。

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

太后脸色难看至极,冷冷瞪了眼颜攸淸,当真是个临城第一才女,见个势头就扑上去!

颜丞相端着酒盏,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太后的脸色,眸底划过暗光。

宴席上,还有一道目光始终凝视着男人早已离开的身影。

原来,他本就是人中龙凤。

蓝蜀冉看了眼自己小妹,低声道了句,“你该放下了。”

蓝灵酒紧抿着唇,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掷在桌上。

放不下,在他是阡冶禅师时,她的心已经失了。

如今他不再是和尚,而是当朝二王爷,她更放不下。

即便他为了那个土匪头子让父亲将她打得半死,她还是放不下。

抬眸冷冷的扫了眼远处的颜攸淸,她双手抓住蓝蜀冉的手臂,满脸的乞求,“大哥,你可以帮我吗?我想做二王妃。”

蓝蜀冉面色一紧,伸手捂住她的唇,低斥道,“这里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日后再说!”

蓝灵酒扫了眼四周,不甘心的低头,倒了一杯酒,闷头喝着。

*

灯火摇曳,夜风萧瑟。

男人手执书卷坐在软椅上,白玉指尖掀起一页,眉目如画,气息清寒。

沉稳的脚步声顿在书房外,明净声音传来,“爷,有关秦公子的消息来了。”

男人放下书卷,清冷的眉眼染了几分暖意,“进来。”

明净推门而入,将信封双手呈过去。

诸葛榕斓接过打开,原本温润的眉眼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净长五指微微收拢,俊容骤然深沉。

明净微凝,微微抬眸,扫了眼信函上的内容,亦是脸色一变。

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二王爷,国师大人来了,在前厅等您。”

男人冷淡的“嗯”了一声。

明净蹙眉,担忧道,“爷,国师大人应该也听说了此事,特地来找您的,如今朝堂局势不稳,国师大人应该是劝你先不要轻易离开。”

诸葛榕斓轻睨了眼明净,薄唇溢出清冷的声线,“本王自有定夺。”

前厅灯火通明,国师负手而立,眉心微凝,望着远处的夜幕。

脚步声渐渐而来,国师眉目微凝,看着走进前厅的诸葛榕斓,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男人坐在软椅上,冷淡的“嗯”了一声。

国师立在他几步之远处,紧紧凝着他,“你要去吗?”

诸葛榕斓没有言语,俊容神色不明,凤眸裹着深意如深潭,让人摸不透。

他淡声道,“我不能看着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国师走过去,脸色有些发沉,“目前朝堂局势你最清楚,此刻你离开,你这些时日所做的一切很可能毁之一旦!”

男人面色沉冷,紧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国师轻叹,“舅舅知道你的心思,但你该试着放手,让她独自面对一切,让她自己变的强大,你不能时刻陪着她,南戎朝堂的事,也不是你能随意干涉的。”

看着男人沉寒的神色,国师转身,道了一句,“该说的我都说了,舅舅相信你能想的明白。”

*

大批队伍走了好几天,再经过三座城池就到了缎荷城。

天色已晚,一路走来从未休息,如今看所有人都很倦意,今晚决定就地休息。

许多人围成一圈,点着火堆,驱寒夜里的寒气。

三个营帐那里摇曳着烛火,太子,将军,韩大公子各一处营帐。

营帐帘掀开,两处营帐里的人同时走出来。

秦陌芫侧眸,唇角痞气一挑,“韩美人,咱两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所有小兵们望向这边,看着纨绔太子又在不停的逗趣韩大公子。

另一侧的营帐帘掀开,笙帡冷着脸色走出来,冷冷的扫了眼这边。

韩九忱眉心划过一丝厌恶,退身两步,冷声道,“太子殿下莫要乱开玩笑。”

秦陌芫挑唇一笑,“本宫倒是想看看韩大公子和笙将军滚营帐,应该很……”

“闭嘴!”

笙帡脸色阴沉,转身黑眸充满怒火的瞪着他,眉心处的厌恶昌盛。

韩九忱亦是脸色一变,薄唇紧抿着,暗中死死瞪了眼她。

这女人,真是什么话都能蹦出来!

秦陌芫负手而立,扬眉冷然迎着笙帡怒意的目光,讥诮勾唇,“笙将军思想是有多龌蹉?本宫不过是想看你们比武一场而已。”

她“啧啧”摇头,给人感觉像是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笙将军竟然能将两个男人比武想到那个方面,真是让本宫见识颇深。”

笙帡脸色阴沉到极致,作势要走来,却被对面的少年一个惊叫顿住脚步,“哎呀,天这么晚了,本宫去打点野味。”

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背起弓箭朝着远处而去。

韩九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们几个跟着太子殿下,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秦陌芫并未回头,冰冷的声音直接阻拦,“不用,本宫还嫌他们是累赘。”

笙帡脸色阴沉,冷冷凝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他使了个眼色,暗处的人刚要行动,夜幕中,消失的少年骤然回来,对着他挑眉,“笙将军,本宫想了下,还是又由笙将军陪本宫一同去打几个野味。”

她扬了杨手里的弓箭,戏虐挑眉,“听说笙将军射箭本领天下无双,本宫很想见识下。”

笙帡单手负后,对着暗中的一些人做了个手势。

拾步朝着秦陌芫而去,脸色始终阴沉。

秦陌芫淡笑,掂了掂手里的弓箭,直接抛过去,“接好了。”

笙帡单手接过握在手中,冷着脸跟着走进夜幕里。

所有人看着大将军忽然这么听太子的话,皆有些错愕。

几个副将脸色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韩九忱站在营帐旁,眸色幽深,微微眯着。

他清楚秦陌芫不会无缘无故叫上笙帡,也不知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

夜幕漆黑,四周极为安静,只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响彻。

密林深处,时不时的有声音窜动。

秦陌芫顿住脚步,直接慵懒的靠在一根树干上,笑眯眯挑眉,“笙将军,这里面的野味应该不少,让本宫看看你的箭术。”

笙帡冷冷扫了眼她,离她几步之远,将利箭打在箭弦上,缓缓拉开。

箭弦在张力的作用中发出轻微的声音,男人黑眸微眯,力道一松,利箭势如破竹的射出去!

“簌——”

轻微的声音伴随着猎物的惨叫声落下,笙帡握着弓箭走过去。

秦陌芫靠在树干上,唇角冷笑,这就迫不及待了吗?

身形一跃,坐在横着的一截树干上,一脚踩在树干上,手肘打在膝盖上,一棵草叼在嘴里,痞痞的玩世不恭。

四周隐隐有着暗动的风声,她敛眸轻笑,抽出腰间的长鞭凌空一甩,“笙将军,野味如何了?”

远处只有隐暗的风声,她吐出草根,握着长鞭的掌心微微紧了紧。

暗淡的月光下,几道暗影出动,瞬间出现在她周围。

秦陌芫只是玩味地扫了眼忽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淡淡挑唇,“哪波的人?”

她微微外头,气息愈发的邪气,“让本宫猜猜——”

“皇后的人?”

“缎荷城匪徒的人?”

“还是,笙……”

话未落,几个黑衣人手执长剑冲了过来。

秦陌芫厉声一吼,“笙帡,再不出来你的手可就彻底废了!”

果然——

远处冷风闪烁,一抹身影骤然出现站在秦陌芫所处的高树下,脸色阴沉,额角青筋暴起。

一双手垂在身侧,掌心泛着红肿,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起了脓包,不论他怎么用内力压制,毫无效果。

疼痒,甚至渐渐出现了麻木的感觉。

那些黑衣人见笙帡出现,脚步顿了下,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

“你对本将军的手做了什么?!”笙帡阴沉开口。

秦陌芫却是痞气一笑,低头笑眯眯的看着笙帡,伸手指了下周围一圈的黑衣人,“有人要刺杀本宫,笙将军看不到吗?”

笙帡眸色微眯,紧攥着双手,却猛地一痛,麻木的感觉也瞬间加重。

那些黑衣人只是顿了下,继续冲了过来。

秦陌芫挥动长鞭,一鞭子打在其中一人身上,目光却是冷然睨着笙帡,“笙将军,你的手想不想要就看你怎么做了。”

笙帡眸色阴狠,眸底的盛怒比暗夜里的寒意更加瘆人。

秦陌芫淡淡一笑,将腰间别着的长剑丢下去,见男人稳稳接住,淡声道,“辛苦笙将军了。”

笙帡紧抿着薄唇,剑眉下压抑着浓浓的黑眸,裹着沉厉的杀意。

她扫了眼周围,却忽然站起身,对着远处的大批队伍喊了一句,“救命啊,有刺客,有人要刺杀本宫!”

随即,笑眯眯弯头,“笙将军,再晚点,你的手可就回天乏术了,这回是不是感觉心脉有些麻痛?”

话刚一落,笙帡果真感觉到心脉阵阵麻痛。

他低吼道,“你何时对本将动的手?”

秦陌芫扫了眼远处渐渐靠近的火把,微微弯头,邪肆一笑,“若是笙将军再拖延时间,本宫的耐心可就彻底没了。”

笙帡紧紧攥着剑柄,终是扬手,和黑衣人打在一起。

只是几招之下,只用了剑气,却并未有杀招。

看着几个黑衣人逃走,秦陌芫飞身而下,长鞭挥动,狠狠打在一个黑衣人后背。

顷刻间,黑衣破裂,红痕乍现。

黑衣人刚想运功,只觉心口一痛,一口血吐了出来,便无力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笙帡脸色一变,脑海里蓦然闪过之前的一幕。

当时在断崖时,少年的长鞭在掌心抹了一瞬扔给他。

莫非,是那时动的手脚?

“笙将军,你若是让这些黑衣人逃了,本宫可不会管你的手了。”

秦陌芫靠在树干上,双臂环绕,冷笑的看着他。

笙帡眉心紧拧,眸底的杀意尽显,手握长剑,手起刀落!

心脉的麻痛渐渐延伸四肢百骸,当长剑架在最后一个黑衣人脖颈上时,身后传来了大批的脚步声。

黑衣人眸色沉痛,看着眼前亦如杀神的笙帡,低声道,“将军——”

一剑封喉,未说的话永远梗在了喉头。

秦陌芫冷脸看着这一幕,缓缓伸手拍了拍,清脆的掌声在密林里环绕,“笙将军好武功。”

张副将和韩九忱带着人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被笙帡杀死的黑衣人,神色各异。

张副将看着几步之远的黑衣人,后背黑衣破裂,红痕触目惊心。

但在那条红痕旁边,有一颗黑痣!

眸色微痛,他紧紧闭眸,再次睁眸,目光阴狠的等着闲散的靠在树干上的秦陌芫。

笙帡丢掉长剑,沉声喝道,“都滚下去!”

所有人愣了一瞬,瞬间退下去。

张副将不甘的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最终转身离开。

韩九忱冷眉,目光落在少年淡定如斯的神色上,薄唇挑着一抹戏虐的弧度,转身也跟着离开。

这女人,借刀杀人,用的倒是妙。

让笙帡亲手杀了自己培养的暗卫,专往别人心口子上戳刀。

男人走进她,脸色像是沁染了夜里的戾色,“你何时动的手脚?”

秦陌芫却是无辜挑眉,“本宫不懂将军说的什么。”

“说!”笙帡一拳砸在她靠着的树干上,脸色阴婺寒重,咬牙切齿。

男人身上蚀骨的杀意不断溢出,她只是无畏挑眉,“将军想死的更快点,继续用内力。”

她取出一个瓷瓶扔过去,“服下后会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

她离开笙帡的掌控范围内,收起长臂,眉心一挑,冷傲痞气,“但若想彻底根除,等本宫安然无恙回到祁安城会给笙将军解药的。”

“慕容芫!”

身后杀意袭来,剑气挥动。

秦陌芫只是顿了脚步,笑眯眯转身,握住剑刃,“谢谢笙将军了,本宫差点忘了佩剑没带。”

迎着男人阴婺至极的眸光,见他不松手,她微挑着眉,好心的说了一句,“本宫随身之物可都有涂抹让人随时致命的药物,笙将军确定不松手?”

话刚落,长剑骤然松开,秦陌芫接过佩剑插进剑鞘。

就在她走了没几步,笙帡阴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那日你在断崖上对长鞭动了手脚,今晚又在弓箭上动了手脚,两种药物相克,让本将中毒,是不是!”

秦陌芫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伸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笙将军也不算笨,所以,要想彻底解毒,最好祈祷本宫不要出事。”

她转身,伸出双手,白皙的掌心在月色下好看极了,“不然,笙将军可是会为本宫陪葬的,也别妄想有大夫名医为你解毒,解毒之法,只有本宫知道。”

迎着男人愈发阴寒的视线,她摆了摆手,“看,本宫的手,多漂亮。”

转身,密林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这些渡药解药,用药之法还是阡冶交给她的。

在他临走时,他为她备了一堆的解药毒药,让她防身,她还真是要好好感谢和尚。

笙帡脸色沉厉至极,胸腔里像是积郁了淤气,喉头一股腥甜,鲜血便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的死尸,眉心终是忍不住浮现沉痛之色。

慕容芫!

*

月色下,少年闲庭散步的走着,忽然手臂一紧,下一瞬便被一股力道拉着进了一处大石头后方。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秦陌芫脸色一沉,低斥一声,“将你的爪子拿开!”

韩九忱冷嗤,松开手,冷眉问了一句,“从祁安城到这里,你一路都在和笙帡他们对着来,就不怕他们真将你灭在缎荷城?”

秦陌芫冷眉,笑意凛然,“即使我安安分分,他们就能放过我?当初在城外,若不是笙帡对我的马下手,他又岂会被我算计中毒?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她嗤笑,讥讽盈上眉梢,“笙帡逼我父皇带我一起出征,不就是想对我下黑手,让我死在缎荷城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放着太子身份不好好作为?”

男人轻笑,负手而立,“也是,你也不是忍气吞声,甘愿受欺负的主儿。”

秦陌芫低声问了句,“你何时跟笙帡狼狈为奸的?”

男人脸微沉,低斥道,“你话就不能说好听点?”

他微微凛眸,“帮我个忙。”

关键问题来了。

她就知道韩九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与她只是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她淡声道,“什么忙?”

男人敛眸,声音低沉听不出意味,“此次出征回去,让皇上罢免镇北侯的官职,由我接任。”

秦陌芫扬眉,“所以这也是你此次出征的理由?”

男人笑的意味难明,“嗯”了一声。

秦陌芫却是慵懒的靠在石头上,轻笑道,“我都猜到了你和笙帡联谋,我父皇自然也知道,他本就忌惮笙帡手里的兵权,又岂会让你坐上镇北侯的位置和笙帡联手对付他?”

韩九忱身子微弯,倾身逼近她,莫测一笑,“所以,本公子才找了你,相信这件事太子殿下一定能办妥。”

秦陌芫冷笑,直视男人的黑眸,“我可以帮,但若是你敢对我父皇不利,即便你救过我,我一样会杀了你了!”

男人看着她眸底毫不遮掩的杀意,敛眸一笑,笑意不明,“我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活着而已。”

谁不想安稳的活着?

她一直想要安稳的活着,可现实的残酷终是将她变成了一个杀人无情的人。

*

龙殿外,一名老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孟总管,求您告诉皇上,贵妃娘娘身子快不行了,太医都束手无策,请皇上过去看一眼吧。”

孟河思忖蹙眉,看了眼紧闭的龙殿门,迟迟没有动静。

老嬷嬷哭得声泪俱下,“孟总管,贵妃娘娘才小产没多久,本就身子不好,贵妃娘娘也是二王爷的小姨,若是贵妃娘娘出个什么事,二王爷可就再也没了一个贴心似娘的人了。”

孟河自是知道其中利害,只是皇帝近几日心情不佳,连续几夜未眠,方才刚睡下。

他若是进去打扰到皇上,皇帝一个大怒,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就在他思忖间,龙殿们骤然从里打开,一身明黄出现他们视线里。

孟河快速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惊扰了皇上……”

皇帝蹙眉,视线扫了眼跪在地上颤着身子的老嬷嬷,“刘贵妃怎么了?”

老嬷嬷声泪俱下,“贵妃娘娘心郁成疾,身子每况愈下,太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皇帝拧眉,目光看向安禧宫的方向,“二王爷可在?”

老嬷嬷恭敬道,“二王爷今日一直在安禧宫陪着贵妃娘娘。”

*

安禧宫内,男人坐在床榻旁,面色微凝,看不出喜怒。

榻上,刘贵妃面色苍白,一双水眸看着慕容燕肖。

她伸出手,声音虚弱至极,透着丝丝无助,“肖儿……”

慕容燕肖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眉目含笑,“小姨,儿臣没事。”

刘贵妃苦涩一笑,“你可怪过小姨?”

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脸色愈发的苍白。

慕容燕肖眉目淡淡,轻轻摇头,“儿臣理解小姨的心思,不过是想感受下当母亲的喜悦,若是这个孩子还在,儿臣也会待他如亲兄弟。”

刘贵妃瞳眸一涩,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肖儿,太医说小姨……”

女人黛眉紧紧拧在一起,“说小姨这一生再也无望有孩子了。”

慕容燕肖轻轻拍了下刘贵妃的手背,“小姨还有儿臣。”

男人沉吟了半晌,声音微微压低了几分,“小姨,太医说您小产是先兆性的,您可有查过?”

刘贵妃脸色微凝,怔了半晌,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冷厉,“肖儿,你可是查到什么了?”

这件事她也怀疑过,但是查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就慢慢信了太医的说辞。

慕容燕肖敛眸,“儿臣派人暗中查探了一丝蛛丝马迹,但却不敢妄断。”

刘贵妃身子一僵,艰难的坐起身,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肖儿,快告诉小姨,是谁干的!”

烛光摇曳,将女人苍白容颜下的阴狠映的有些诡异。

慕容燕肖脸色有些为难,却透着冷色。

沉吟了半晌,他将刘贵妃的手心翻转过来,指尖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刘贵妃脸色瞬间惨白,身躯彻底僵住,眸底最后一丝亮光点点消逝。

她也曾怀疑过,但却没有深想。

总觉得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做,他没那个必要。

原来,倒真是她天真了。

呵!

十年前洛妃没死,他差点因为那个女人遣散整个后宫。

直到洛妃死了,她的孩子也消失了,皇帝这才不再说遣散后宫之事。

但也从那时起,皇帝再未翻过任何妃子的牌子,即便是皇后的凤鸣宫也很少去。

如今洛妃的孩子回来了,皇帝为了慕容芫,杀了自己的儿子,当朝的太子,只为了让慕容芫坐上太子之位。

她设计怀上皇帝龙嗣,在皇帝心里,凡是威胁到慕容芫的,都要斩草除根。

所以,他便下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吗?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慕容芫!

刘贵妃闭上双眸,狠狠压下眸底的恨意,任由泪水滑落眼敛。

慕容燕肖将锦被稍稍往上拉了些,“小姨,现在先不要想这些事,你还有儿臣,不是一个人。”

是啊,她还有慕容燕肖这个侄子。

只要有他在,她便有赢的机会。

只要慕容燕肖能坐上皇位,她便是南戎的太后!

其实这次所谓的积郁成疾不过是她演的一场戏罢了。

一是为了听听慕容燕肖的意思,是否因为此事对她心怀芥蒂。

二是博得皇上同情,以此讨来一些怜爱,在后宫的地位能更加稳固一些。

“皇上驾到——”

孟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尖细特有的声线让屋内两人皆是神色微变。

寝殿门打开,明黄色身影映入两人瞳眸之中。

慕容燕肖一撩前袍跪在地上,“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只是淡淡睨了眼他,不咸不淡道,“这里没有外人,起来吧。”

他走到榻边,一撩前袍坐下,阻止了刘贵妃要下榻行礼,声音染了几许温柔,“感觉如何?”

刘贵妃脸色苍白无血,气息微弱,说话有些提不起气来,“回……皇上,臣妾……”

皇帝脸色微沉,沉怒道,“太医在哪里?”

一直守在门外的太医闻声,微弯着腰跑进来,跪在地上,脸上流露着惶恐,“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冷眉看着他,冰冷的语气透着沉厉,“刘贵妃的病怎么回事?你身为太医院首官,竟连心郁成疾的病都看不好,朕养你们太医院还有何用!”

太医惶恐的磕头,“回皇上,微臣……”

他话还未说完,外面陡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启禀皇后,奴才有办法医治贵妃娘娘的病。”

寝殿的人脸色皆是微凝。

孟河微惊,这声音,不正是他的徒儿小德子吗?

这家伙能有什么办法?

他走出去,脸色有些怒意,训斥道,“大胆奴才,也不看这是什么地,贵妃娘娘的病岂是你一个奴才能治的?这里岂是你胡闹的地方?再敢胡言,将你的嘴打烂,还不退下去!”

小德子看着立在门内的孟河,坚定道,“奴才真的有办法医治贵妃娘娘的病。”

孟河眉心紧紧拧着,恨不得将这厮一脚踹出安禧宫。

真是什么浑水都敢趟!

寝殿内传来皇帝威严低沉的声音,“孟河,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孟河瞪了眼小德子,这才道,“进来吧。”

小德子笑的无害,在经过孟河身侧时,低声安慰了句,“师父放心,徒儿不会莽撞行事的。”

走进内殿,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奴才参见皇上,贵妃娘娘,二王爷。”

皇帝冷眉,“你有什么法子?若是上部台面的法子,朕治了你的罪!”

小德子始终低着头,恭敬道,“回皇上,奴才之前出去采办东西,亲眼见到一个孩童将一个已经死了有小一会的人救活了,医术堪称奇才。”

慕容燕肖微微拧眉,似在思索这个这么一号人物。

刘贵妃已是面色微凝,紧抿着苍白的唇听着。

皇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你可知道那孩童是谁?”

小德子道,“回皇上,奴才不知,但奴才见那孩童与白宰相很是熟络,想来白宰相一定知道。”

白梓墨……

慕容燕肖薄唇轻抿,眸底意味难明。

寝殿内,忽然想起断续的咳嗽声,那一声声,像是下一气便提不上来了。

皇上吩咐道,“孟河,去宣白宰相进宫,带着那个孩童。”

孟河一愣,瞬间回神,躬身后退,快速离开。

*

夜色微凝,营长内烛火摇曳,一抹身影一会左蹦跶,又蹦跶。

远处的两人盯着那里,皆是眉心微凝,不知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安州碰了碰明净的手臂,“那位小祖宗在干什么?”

明净嗤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他们原本是一个跟在国师身边,一个跟在诸葛榕斓身边。

结果,只因二爷一句话,不放心十罗刹护着秦陌芫,又将明净支过来。

国师为了让二爷安心,也将安州给扔了过来。

于是,身后十罗刹在暗中隐匿着。

他们两人躲在远处的树上,盯着远处营帐里上串下跳,左蹦右蹦的太子。

队伍里有两个内力深厚之人,他们不能靠得太近,不然会被发现。

否则安州早已冲过去看看那位小祖宗在做什么。

他再次碰了碰明净的手臂,眉眼里都是一副打趣之意,“二爷还担心这位小祖宗,就方才,她整笙将军的手段,可不比国师大人逊色,整人都往对方心窝子戳,疼的慌还偏生说不得。”

明净抿唇,没有言语。

他比谁都清楚,秦陌芫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手段狠厉,心机也颇深。

只有在面对爷的时候,她才会收起自己的獠牙。

但他也知道,爷在怕,怕秦陌芫出事。

之前他们都以为秦陌芫死了,爷已经疯过一次了,他一个局外人看着都如此心痛,不想再尝试。

更何况将秦公子视若珍宝的爷。

*

夜色沉寂,所有的人都睡下了,篝火摇曳,散发着星星点火。

忽然间,一道惊诧的声音蓦然响起,“小爷终于抓住你了,让你再跑,看小爷不扒了你的皮!”

明净和安州互望一眼,神色凛然,紧紧凝着那边的动静。

所有人被她这一声惊了个激灵,瞬间惊醒,各个都是睡意朦胧的。

他们看着太子殿下走出营帐,穿着一袭湖蓝色衣袍,手里拎着几条蛇和一只老鼠。

墨发轻垂,唇角挑着玩世不恭的弧度,慵懒中透着邪魅的气息。

另两处营帐已经熄灭烛火,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但秦陌芫知道,这两死狐狸都没睡,指不定这会对她的咋咋呼呼恨得牙痒痒。

她挑了个队伍人群比较集中的位置,坐在石头上,吩咐道,“去给本宫打些水来。”

两个小兵速速离开。

秦陌芫将已经晕死的蛇和兔子扔在地上,微微挑眉,看着皆是望向这边的小兵们,“想吃吗?”

小兵们皆是摇头,恭敬低头,不敢再去看。

两个小兵打来了水,秦陌芫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利落的去掉鼠皮和蛇皮。

她脸色平静,手法利落精准,双眸丝毫不带眨一下的。

小兵们皆是微微愣神,莫名的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远处高树上,安州紧紧拧眉,手肘碰了碰明净,“秦公子真是女人吗?”

女人不都是温雅娴淑,见着这些东西都是吓的避开,小脸惨白惨白的吗?

怎么到了秦公子这里,彻底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

明净嗤了一声,“你也说了,她是秦公子。”

言外之意,她现在是男人。

安州噎了一下,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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