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空地方。
三个人只好坐在床上,把这个小屋子挤得好像是要爆炸。
直到现在张凡才发现,其实当姆这个人说一口流利标准的y国语,只不过刚才不喜欢说而已。
迪丁说道:
“当姆先生,这位张先生来自大华国,他是一个古医学史研究专家,他正在世界各地寻找大华国古代医书文献,你父亲以前曾经义买过m市图,根据图书馆的记录,这批书大多都是国外来的,其中有一些大华国文字的书籍,不知你能不能拿出来给张先生看一看,如果他满意的话,价格上应该很有吸引力。”
当姆一听,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在激烈的思考,就好像一条狼走在路上,忽然发现前面草丛中有一棵草已经倒下来了。
这叫横草不过。
过了好久,当姆的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微笑是微笑,但挡不住眼里凶狠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张凡,声音有些发贱:
“呵呵,张先生,我猜想你是在寻找一本价值连城的古书吧?你应该是因为我并没有发现这本书的价值,想用收集古文献的名义,用很便宜的价格把它从我手里买走,是不是张先生?我想我没有猜错,你们大华国人爱占便宜。”
草,y国人才爱占别人便宜呢。
张凡心中一阵厌恶,真想揍他一顿:
今天是遇到鬼了。
如果遇到鬼还好办,眼前的当姆简直是一条机警的狼,一条没脸没心的虫子。
张凡眼下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已经被当姆把心思给猜透了。
谈判,如果一方掌握了另一方的底牌,往下怎么进行?
如果点头承认那本《玄道医谱》的价值,眼前这个人是要把半个天给要下来的!
我是买家,我没有义务给你讲述它的价值。
更何况,《玄道医谱》的秘密,是绝顶秘密,对外人绝对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如果透露出去,即使这个人同意出卖张凡,买下来之后也无法带出y国了:海关会直接把它扣下来。
别的国家未必这么做,但是张凡从以前种种的迹象可以判断出来,y国一定会这么做。
“当姆先生,”张凡亲切的笑了起来,“先生想多了,我这次到y国来,虽然是我以个人学术考察的名义过来,但也是两国文化交流的一个部分,并不是一种古文物买卖的行为,请先生不要误解。如果先生不愿意卖那么就算了,我和迪丁先生可以到别处去搜集一些。”
张凡说着,直接站了起来,转身便向门外走,一点都不留恋:手中有钱,别说你一本书,把你这条狼买回去当宠物都办得到!
当姆一看,有点着急了。
一条大鱼难道就这样从自己手里溜掉吗?
他一下子冲上前来,紧紧的抓住张凡的胳膊,讨好的笑道:
“张先生请坐下来,有话慢慢讲,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嘛。”
张凡假意挣扎了两下,在迪丁的劝说之下,也只好重新坐下来:
“当姆先生,依我之见,你父亲收集的一批大华国古代图书,应该并没有什么珍本和孤本,因为能够从大华国卖到国外的书,一般都是大批量印刷的着名作品,到现在虽然有一定收藏价值,但也并非价值连城,如果继续放在你这里,我发现你们这里空气非常潮湿闷热,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保存起来很困难,时间长了,如果腐烂霉变,最后有可能一仙都不值了。我是一个很特殊的买主,也可能是这些书的唯一买主,我相信您如果错过了我,今后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买主了。”
对张凡的话,迪丁先生深以为然,深深地点着头,对当姆说道:
“当姆先生,这位张先生是诚心诚意过来买您的书,如果您有的话不妨拿出来看一看,张先生看中了,在价钱上不会让你吃亏。也许这次买卖成交之后,您就不会继续住在贫民窟里了,连您的债务都会还清,这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当姆欠着山一重的债务。
在过来的路上,迪丁给张凡讲关于当姆家族衰落的原因。
老当姆去世之后,当姆接替了家族的财产和爵位。
这个当姆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主,娶了三十几个妻妾在家里狂欢,他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每次喝完酒之后,都要拖过来一个妻妾,用竹鞭暴打一顿,一直打的皮开肉绽,然后赏给这个女人一大笔钱。
妻妾们为了这笔钱,大多忍气吞声,毕竟妻妾们都是替父母还债或者家里穷拿不出嫁妆嫁不出去的,所以才卖给当姆。
不过也有极少数妻妾,死在竹鞭之下。
其中有一个刚刚18岁的少女,是当地最有名的美女,本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少年情人,两个人正打算结婚,结果少女被当姆给看中了,软硬兼施,终于使少女的父母屈服,把女儿嫁给了当姆。
那天当姆喝醉酒之后,让人把少女拉过来摁在地上,他挥舞着竹鞭,一直打了半个小时,少女的整个背上腿上和腿上全部打烂,当天晚上就咽气了。
在这里,打死妻子并不算什么大罪,当姆叫人把女的推到那条大河边烧了,本来以为没事儿,没想到那个少女的情人,在夜里偷偷的潜进当姆家里,里里外外到处放了几十把火,把当姆府烧掉了一半灰烬,有不少的美女活活被烧死在床上,但是当姆侥幸逃脱。
那个情人向警方自首,揭发了当姆的种种罪行。这引起社会上的极大轰动。
后来,那个小伙子在狱里自尽了。
当姆因此事坐牢,家产被罚得一干二净。
刑满释放之后,当姆便流落在这平民窟里,直到现在。
所以,在迪丁看来,张凡的到来,是当姆的转折点。
当姆冷笑起来:
“迪丁先生,我的债务,向来不用别人操心。我不会因为自己有债务,就贱卖了祖宗留下的祖产。”
“那是那是。”
当姆又是一笑,低头从床下搬出来一个箱子,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