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在晚上十点钟接到董江北的电话。
董江北的声音极不寻常,张凡第一感就是出大事了:
“张凡,对不起,我把你出卖了!”
“什么出卖不出卖,快讲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董江北和欣然分别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张凡忙问:“你俩都没事吧?”
“我的腰有点伤,不过这会能站起来,不碍事,欣然有皮外伤……”董江北说。
“你俩要么回京城休息一段,要么我去铜矿看看。”
“不要来了,我没事,矿里也离不开。这两天让欣然先回京吧,她脸上有伤,差不多毁容了,正伤心呢,你看看帮她把伤治一治,别留疤痕就行。”董江北道。
“那好,让她尽快回京……至于今天的事涉及到谁,我自会处理。”
放下手机,张凡冷笑一阵:年丰端哪年丰端,我不找你麻烦,你不让我消停!这回,我非叫你吃疼不可,不然你不长记性!
这事毫无疑问是年丰端干的。
只有年丰端手下的人,才可能去找老水库宝藏,外人对此并不知情。
他打通了年熙静的手机:
“熙静,你爸对我下手了。”
年熙静一激灵,声音急切:“什么?”
“他派人去U市找宝藏,把我的矿长给打了。”
“啊?”年熙静惊叫一声。
张凡冷静地道:“你爸跟我的较量总,总是先于我出手。这次事件,我得找个说法。”
“你的意思是……”
“我得替矿长把气出了。你爸的人把矿长媳妇给侮辱了,全身都是伤,全身,你明白什么意思吧?也把矿长打伤了。这事,我不可能不出手。我打电话的意思……你明白的。”
年熙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找我爸报复。但是,这件事我感到不像我爸的手法,他不会叫人搞这种没水准的事,肯定是手下人自作主张做出来的,我劝你先冷静一下,等我打听到真相再说好吗?”
张凡想了想,觉得年熙静的话有些道理,年丰端这种大人物,不会叫手下人去做那种下三烂的事?
感觉不会的。
人,出于草莽,向上发展,发展到了一定阶段,都有一种立地成佛的愿望。
年丰端坏心不改,但表面上,却也是要给人一心向佛的错觉。
知父莫过女。
也许年熙静说得有道理?
那就听她一回。
“好吧,我等你。”
张凡淡淡地说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巩梦书叫张凡过去。
张凡情知是关于取款的事,但电话里不宜多说,便开车去了巩府。
最近巩乔去外地经商,不常在京城,张凡乐得碰不到巩乔,便喜欢到巩梦书这里来坐坐。
巩府给张凡的感觉相当雅致,到处都透露着巩梦书的高雅爱好,从装修到古董,都极上档次。
后花园凉亭之上。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应该是巩梦书精心安排的。
隔墙有耳,而这种开阔和凉亭,则避免了可能的偷听,更不用担心被人安装了窃听器。
琴女士不愧是国际上的玩家,人很大方,待人接物,那确实是得体从容,更别说长得端正典雅,四十多岁了,身体仍然焕发着让男人马上驰骋的激情。
张凡不禁多看了她身前几眼,心想:就靠这副身材,男人见了都心跳,她办事应该是比一般交际花强十倍吧?
不用多问,单单从巩梦书眼色里的喜悦和自得,就能猜到,琴女士把端土银行那边的关系给基本理顺了。
“张先生,”琴女士把长长的大腿微微一动,坐姿略略倾斜成一个极美的角度,上身和腰胯以下部位这两部分被细而柔的腰脚所连接着,形成一个很迷人的小S扭曲。脸上微笑如花,说出来的声音却是相当凌厉,一听就是国际范儿、大场面,“端土银行那边,我昨天刚刚会见了他们的第一副董事长和全球总经理,对于你这张存单,他们已经向我确认,在档案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桩财产委托,只不过因为时代久远,又加上是无记名委托,因此,存款人已经无法查找,现在,端土银行的意思是,仍然遵守规则,只要认定存单是真的,马上兑现。”
张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端土银行这样的大银行,吸存了无数世界上巨富的明的暗的财富,如果他们不认账,那么传出去,会有无数的富家取消去他们那里存款的打算,即使已经存进去的,也会抢着挤兑!
“谢谢琴姨的工作。”张凡客气地道。
“是的,小琴在这件事情上,动用了她一直珍藏未用过的关系。能一次性让端土银行承认此事,小琴居功至伟啊!”巩梦书接着说道。
张凡明白,巩梦书这是在暗示琴女士,这事事成之后,不会亏待她的,她的那份酬劳,一定相当丰润。
张凡马上跟着“溜缝儿”,笑道:“琴姨,此事的后续工作还很长,中间也会有曲折。我对于国际金融的业务不熟,还请琴姨继续点拨。”
琴女士感兴趣地打量着张凡,对眼前这个有点“土气儿”的男人放出亲切的微笑,好像一见如故,谦虚地道:“张先生年青有为,我刚刚听巩老师向我介绍你,对你的成就相当钦佩!我受巩老师之托,能帮上张先生一点忙,十分荣幸,何谈点拨啊!”
她说的客气得体,但张凡并不相信这一套套话,要想让人家真心费力给你办事,你得让人家心里有底:办完事不被口头穷忽悠了。
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
张凡目光如炬,在她脸上、颈上和胸前顺势扫了一遍,然后轻轻提起随身带来的手提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轴古画。
琴女士看了看古画,又看了巩梦书一眼。
巩梦书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张先生爱好收集古画古瓷,而且眼光极高,不是珍品的不入他法眼,他收藏的可以说在京城古玩界,也是前五十名的排位。”
京城前五十名,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要知道,京城自古居龙卧虎,世家极多,要是能在这里排五十名,那应该是有相当大的气魄了,更何况这么年轻?
琴女士回看了张凡一眼,嘴角挂出甜甜的勾人一笑,雪白如藕的双手轻轻把画轴接过来,放在石桌上,慢慢展开。
“啊?”
一声娇而惊!
巩梦书也是一愣,眼光亮了许多。
琴女士看了看画面,又看了看张凡,然后扭头看巩梦书,那眼光里的意思好像是在问:有没有搞错?送我一轴唐伯虎的《竹石藕》!
“张先生,这也太珍贵了,我受之有愧呀!”琴女士惊讶地道。
张凡见她很看重这轴画,心里稍稍放心。在来之前,他还担心对方嫌此画不够贵重呢。人家帮她办这么大的事,他若是出手小气,不但自己过意不去,就是在巩梦书那里也没面子,毕竟,琴女士出身外交世家,是见过大世面的,小来小去的礼物,根本不会感动她。
这轴《竹石藕》是上次去大明时收购来的,在那批收藏之中,属于中上等,有几轴绝品,张凡当然没有舍得拿出来。
“琴姨,这不算什么。这个档次的明代画作,我家里还有十几轴,要是琴姨喜欢的话,哪天过去看看,看上眼的,我拱手相赠。”张凡大气地说。
其实张凡心里明白,琴姨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不可能看中了就开口索要,她会出钱购买的,弄得好,张凡就此做一笔古玩字画买卖呢。
“张先生,我对古玩没有研究,但家父对此相当感兴趣,家里也收藏了不少古画,哪天张先生有空的话,请到我家一坐,跟家父探讨一下,家父一定非常高兴。”琴女士道。
巩梦书转向张凡,点了点头:“琴老是京城有名的收藏家,而且家中收藏大部是祖上亲传,件件珍贵无比,哪天你和琴老见面交流一下。”
“有这个机会的话发,那一定叨扰了。”张凡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巩梦书拿起放大镜,对着《竹石藕》仔细观看。
对于明画,巩梦书是相当有研究的,曾经有数篇明画研究文章发表在大华国最权威的《古韵发微》期刊上。
此时,他一边看一边点头,喃喃道:“真迹,绝对是真迹。唐氏的笔触,别人是学不来的,你看,这园石的根部,寥寥一笔带过,看似无心,甚至会被外行认为是败笔,其实正是唐伯虎随意处事态度的写照啊!”
张凡感慨地道:“巩老师点评到位啊!”
琴女士自称外行,因此只点头,不评论,微微欠起身子,俯身去看石桌上的画,但一只玉手,却是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张凡的后腰上……
张凡腰部一热,脸上有些烧,因为这只手放的位置有些过低,手上的动作有些细微,那动作是女人抚摸男人时才用的那种手法!
呵……张凡脸色凝固,几乎有些发蒙了!
这美妇,难道很有需要?
不会吧?
她这么有钱有地位,大家名门出身,怎么会没有男人追求?
何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动手动脚?
张凡微感意料之外,却乐于接受一个陌生美女的手,所以他没有挪开她的手,而是静静地不动,任凭那只手继续在腰上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