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周瑜!”
“不敢与那曹军作战,只知欺辱我江东将士!”
“来啊!打死我!”
一边挨着军棍,黄盖双眼通红,怒目圆睁的低吼道。
周瑜坐在案牍前,能清晰听见黄盖的怒骂之声。
他的心中没有愤怒,只有疼痛!
黄老将军,为此事付出着实太多了。
这次计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但他无论如何难受,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神情冷漠,时不时涌现出几分愤怒。
否则,就前功尽弃!
这场戏,是给江东所有人看的。
营中细作,想必已经看到了吧?
帐中众将,无不轻叹摇头。
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年迈的老者受此一难,还能否活命。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甲士匆匆赶了过来:
“报!”
“启禀大都督,黄老将军已经昏死过去了。”
周瑜心中一震,但还是忍痛开口道:
“还差多少军棍?”
甲士迟疑片刻,开口道:
“还……还差二十军棍。”
周瑜眯起眼睛,声音冰冷无比:
“继续打。”
“打满六十军棍!”
听到这话,周围众将顿时听不下去了。
鲁肃站起身来,无奈的道:
“大都督,黄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
“四十军棍已经以儆效尤。”
“若再打下去,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周瑜冷声道:
“寒了将士们的心?”
“他在说出如此狂妄之言时,可否想到如今?”
“他当着众将的面如此扰乱军心的时候。”
“可曾想过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这一番话,让众人哑口无言。
“给我继续打!”
“不打满六十军棍,或敢手下留情者。”
“同罪!”
周瑜咆哮一声。
此时的他,真的愤怒了。
但怒火并非对着黄盖,而是对着曹操。
“曹贼!”
“今日黄老将军所受之苦。”
“我定要让你加倍偿还!”
周瑜闭上双眼,心中喃喃道。
这笔账,必然要算到曹操头上。
账内众人此时能明显感觉到,周瑜这次有多暴怒。
但却也不得不理解。
毕竟,黄盖今日说出这种话,若都没得到军法处置的话。
那在营中,周瑜就再无威信可言了。
……
又不知过了多久。
此时的周瑜,已然离开了帅帐。
“报!”
“启禀大都督,六十军棍已全部打完!”
甲士来报。
鲁肃急忙上前问道:
“黄老将军如何?”
甲士眉头紧皱开口道:
“黄老将军气息微弱,但还活着。”
鲁肃见状,急忙开口道:
“快!”
“将黄老将军抬到帐中。”
“传军医医治!”
“喏!”
甲士得令,匆忙离去。
鲁肃无奈的叹息一声。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然而,他并不知晓。
此时的周瑜营帐内,走来一人。
此人,正是阚泽!
“不知大都督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阚泽沉声问道。
周瑜负手而立,沉声道:
“本都督有一重任交给你。”
“今日我与黄老将军之冲突,只是为了上演苦肉计。”
“为的便是得到曹操信任。”
“待黄老将军苏醒后,你可前去看望。”
“之后的事,便委托于你了。”
听到这话,阚泽脸色一怔。
随即点头道:
“喏!”
……
与此同时,曹营内。
曹睿正在工坊内,看着热火朝天进行制造的工匠们。
这个工坊,是曹操临时给搭建的。
还将能收集到的黑火\\药全部运了过来。
十几个工匠按照曹睿给的图纸,严格建造。
不敢有半点马虎。
“进度如何?”
曹睿看向其中一个工匠,开口问道。
工匠轻叹一声,开口道:
“小公子给予我等的图纸着实精妙。”
“只是我等从未建造过类似的物件。”
“眼下,只怕还需要一些时日才是。”
曹睿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这水底龙王炮虽然制造起来简单。
但毕竟是后世之物。
在三国时期,没有任何关于用黑\\火药制造武器的先例。
无论是经验还是手法,都相当生疏。
想要制好此物,还需好好打磨。
不过曹睿也知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一回生,二回熟。
只要制造出来,工匠们便可得心应手。
这水底龙王炮要是能量产。
那论水战,便无人能敌!
了解完情况后,曹睿大步走出工坊。
却只听到不远处的帅帐一阵嘈杂。
“文远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曹睿不由得朝着守在工坊外的张辽问道。
自打曹睿居中显威之后。
曹操特地让曹睿选一将领贴身保护。
曹睿二话不说,直接选择了张辽。
张辽可绝对是战神。
武艺不敌,行军布阵的能力也极强。
而且对江东,那可是有血脉压制。
八百魏骑突袭十万大军,险些杀了孙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有他在身边,自然安心的很。
“回小公子,营中来了一江东人士。”
“好像叫……阚泽。”
“说是有要事要见丞相。”
张辽实话实说的道。
虽说他一直守在营外。
但工坊距离帅帐不远。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阚泽?”
听到这个名字,曹睿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阚泽在历史上并不出名。
但在赤壁一战的时候,充当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是周瑜施行苦肉计来迷惑曹操的参与者之一。
他此番来,显然是要送来黄盖降书!
黄盖诈降,这岂不就是下一个历史事件?
曹睿顿时摩拳擦掌,开口道:
“过去看看!”
……
与此同时,曹军帅帐内。
“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曹操看着阚泽献上来的血书,开口问道。
粗略看了一眼,上面都是在控诉周瑜的话。
最后,说愿归降曹军。
黄盖,愿归降?
曹操显然不相信。
阚泽不卑不亢的道:
“启禀丞相,正是。”
“那周瑜仗着自己大都督的身份。”
“各种羞辱军中将领。”
“黄老将军与其产生口角纠纷。”
“他竟直接重责六十军棍。”
“险些让黄老将军送了命。”
“他气不过,特地请求在下将此密信送予丞相。”
曹操微微一挑眉毛,看向阚泽。
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丞相,在下只是来送书信的。”
“还望丞相三思。”
“那周瑜致使我江东人心惶惶,自视甚高。”
“不单单是黄老将军,包括在下在内的许多人对其都心有不满。”
曹操冷笑一声,看向眼前阚泽:
“可笑,当真以为我会相信如此拙劣的诈降?”
“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阚泽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仰天长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你笑什么?”
曹操顿时脸色一怔,疑惑的道。
“我笑那黄公覆眼拙!”
“竟愿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一个不信任他的人身上!”
阚泽狂笑不止,仿佛丝毫不畏惧死亡。
“黄盖我见过。”
“乃是一个忠义之士。”
“他对江东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反叛之事来?”
曹操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
“黄盖是对江东忠心耿耿,又不是对他周瑜。”
“也不是孙权。”
“孙权得位不正,不配作为江东之主。”
“丞相应该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
阚泽据理力争道。
“……”
曹操看着眼前血书,心中思绪万分。
良久,他才开口道:
“你回去吧。”
“告诉黄盖,信我收到了。”
“至于是否回信,再议。”
曹操摆了摆手,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