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日楼的第二次祭炼,林琪瑢两千年前力有未逮,只进行到一半就不得不中途暂停,这次他和祝小山合力,也只是完成另一半祭炼。整个祭炼只用了不到十三年,便顺利结束。完成当日真日楼底基十丈扩大了两倍,而且斗栱生云,柱下伴雾,再加上古朴的大阴阳瑞纹,已经初步有了仙阙之貌。
林琪瑢放祝小山跟真日楼灵慧交流,他则抱了一直粘在身边十多年的卜卜,去延陵天宫见过师祖,再转到葛上院看亲爹亲娘。
钱灵霞接过卜卜在孩子粉嫩小脸上亲两下:“小孩子你带她闭关干嘛?卜卜,累不累?今天祖母亲手给你做了最爱吃的鱼肉丸子、还有甜汁小螃蟹……”
“卜卜要吃……”一听这么多好吃的,卜卜粉嫩小嘴再也忍不住“咕嘟”吞了口口水,随即觉得丢脸,害羞地把小脸附在钱灵霞脖颈边小声嘟囔:“祖母祖母,卜卜馋嘴是不是就不是好孩子?”
钱灵霞不管丈夫和儿子,抱着香软的小姑娘朝里面走去,边走边哄着:“卜卜最好了,咱们十几年没吃了当然要流口水,我们现在就去把它们吃光……”
父子俩跟在后面,林宸鷟与小儿子道:“你和小山这么急切并界,我就知道外面大势不妙,再有上界战事胶着,十大虚皇战线不断压缩,说不定哪天就要出大事……”
十大虚皇虽没有浅唱底蕴,但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必以大虚皇为首的十皇,逼急了他们孤注一掷,浅唱便是有王兵、小王兵也讨不了好!
之前的左界、现在的御苍都是下界修仙圣界,在上界仙域神陆也大有名头。有延陵天君和林琪瑢挡在前面,上界内乱一直没能波及御苍与附近十界,但是林宸鷟长期手执家族大权,却越发感到不安不起来。四方云动,御苍与十界就像急流中的磐石,虽是稳定也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困于其中,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林琪瑢想安抚,但还是透了一丝口风:“爹不用担心,情况一直在我师傅和儿子掌握之中,也准备了退路。”
林宸鷟脸色稍霁拍拍小儿子后背:“你这么说我就心安了。”
林琪瑢神色一动:“爹,神吾机怎么还在泉下?”
神吾机不但在泉下,而且还在他们这一支的林家外院住了下来,上界仙宗皇城派下界参加御苍开界大典的特使早该返回了。
林宸鷟神情有些古怪道:“吾机神子近千年已经来了数次,都是给小七送辅助凤凰传承修炼之物……我觉得不妥,但他每次来都十分有分寸,也不好赶他。
你娘和我担心小七被神吾机勾去,次次小心提防,但你妹妹总共和他也只见了两面,其它时候神吾机都是送完东西隔几天就走。”
林琪瑢心下愠怒:神吾机是圣尊之身,爹娘就算提防哪有他的手段高明,这家伙分明没安好心,打上了林婒的主意!这次自己在泉下竟也敢明目张胆留下,真以为他不会拿他怎样么?
林琪瑢一下就想到了“偷香窃玉”!
他又想到现在也在泉下的郭大宝。郭大宝倾慕林婒,却能稳住数千年,只为修炼兵王传承,这里未尝没有要达到林琪瑢划出来的追妹条件的意思。一边急不可耐一边稳扎稳打,神吾机和郭大宝放在一起,神吾机就落了下乘!
但是不可否认一点:神吾机长相确实比郭大宝强百倍。少年慕艾,向往美好是生灵万物本性,从这一点来说郭大宝处于劣势。但让林琪瑢真正恼火的是,防了郭大宝,却被神吾机钻了空子,正合了那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从葛上院出来,林琪瑢折去林婒院子。
林婒住所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三进院,里面各种上界也罕有的灵花仙草比比皆是,水流潺潺十分优美,而在二进主院正楼之内,林琪瑢还特地给唯一的妹妹也开辟了一处修炼空间,各种修炼条件全是最好。
兄妹二人见面,林婒笑着问道:“六哥,听说叶剑想见你要孙子,你回绝了?”
林琪瑢莞尔:“我是叶齐的师傅,不是他老子,他要不要认家门是他自己的事。”
林婒道:“夜风真走了?”
林琪瑢淡淡“嗯”了一声:“六哥观你修炼的凤凰传承进境不错,再有千年便可跨入圣境,倒是源法仍没动静。”
难得林琪瑢单独来指点她,林婒哪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将参悟林琪瑢留在她体内的毁灭源性的疑难问了出来。期间林琪瑢不便施展源法、曝露仍俱有法修为的事实,却仍以降祸天口引了毁灭源性,让林婒亲自感悟。这次以林婒两千年积累,再加上林琪瑢的讲解,不过十几日源性参悟就有了触动。而借助源性大门松动,林婒对凤凰传承的领悟登时大进,踏入圣境的时间更缩短了数百年!
林婒高兴道:“多谢六哥!”
林琪瑢摆手:“若是之前你因为参悟困难将它弃于脑后,这时六哥再是讲解你所得也是有限。大宝园子里的上古灵果对你大补,我再去给你要些。”
林婒抿嘴一乐:“六哥不用要了,宝哥来的第一天就给我送来了好多!”
林琪瑢打量如花似玉的小妹,叹了一声:“唉,转眼你也有人追了,岁月不饶人呐!”
林婒脸腾地红了跺脚嗔道:“六哥,你瞎说什么?”
林琪瑢思量再三还是与林婒说了郭大宝心意,最后方道:“六哥本不愿挑破此事,想让你自己选择;而神吾机若不是上界渎皇的长扶仙宗神子,各方面条件也是不错。
但是上界混战,现在的御苍百废待兴,还被各方虎视眈眈,神吾机行事难免让六哥心存疑窦;同时也是我阻了大宝与你接触,六哥私心也想你给他一个机会。”
神吾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但行事动机不纯;而郭大宝同样潜力非凡,只是容貌差些,最可贵的是诚心可昭日月;林琪瑢一语将两人差别说得分明,任凭林婒取舍。
林婒脸色一白,也不知心下如何。过了半晌她道:“六哥的话小七明白。六哥放心,小七决不会让咱们靖泉被人有机可乘。这是我们最后的家园,还是六哥用命重建的地方,任是谁也不能破坏!”
林琪瑢起身,林婒相送。分手之际,林琪瑢对林婒歉然道:“是六哥累了你……”连累你被许多人打主意,不能辨出真心。
林婒轻依在林琪瑢身边:“我从来都以六哥为荣,更以是你妹妹骄傲。我一直受六哥保护,做不了大事,不拖六哥后腿还是能做到的。”
林琪瑢拍拍林婒玉手,“要让我说,小七还小,该当享受美好年华,不必这么早为这种事操心,缘来缘去你不差时间。”
望着林琪瑢离去背影,林婒不语。六哥最后一句是嘱咐她不可轻易交心。她只几千岁,是属于整个宇世仙神中最稚龄的群体。而不论是郭大宝还是神吾机,都是几十万年的老油条,她在寿元上的巨大劣势,却也恰好是她唯一比这些人强的最大优势。六哥并没有偏帮好兄弟郭大宝,反而告诉她一个道理:既然没有真正喜欢,就可以完全不用负担别人的心意,定心稳境自有明辨一切的一天。
放下、淡定才是存身复杂宇世的不二法门。
六哥对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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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下界修者、上界仙神成亲的人并不多,小七根本不必想这个问题!”泯的声音从林琪瑢怀里传出来。
小玫瑰小声问林琪瑢:“林琪瑢,你说是不是你娘也对小七催婚了?”钱灵霞心急林琪瑢婚事,对小女儿想必也是同样心思。
林琪瑢笑斥:“不许胡说!”
“琪瑢不去找神吾机?”泯好奇道。
林琪瑢冷笑:“他还不值当我亲自找他!”
泯和小玫瑰分别耸肩,神吾机算是被林琪瑢狠记了一笔。
“琪瑢,到行宫来。”延陵天君一语传到。
“是。”林琪瑢不敢殆慢进入行宫。
行礼之后,在上首的延陵天君开口:“我刚才以神术探过既川上界,黎破宇到了。”
林琪瑢问:“刚到?”
“不,应当到了有些时日,恰好撞入我的感知之中。看样子他这几天抓了不少浅唱探哨,应当是审问浅唱风华的行踪。”
“黎破宇前次逼近浅唱本族,被里面王兵击伤,还死了一头皇尊实力的灵兽,这次更不敢靠近浅唱,无非是想在上界内乱之际,在外寻找机会抓到浅唱风华,抢回蕴丹池。”
“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师傅和师伯怎么样?”林琪瑢问。
延陵天君挥挥手让他离去:“你师傅闭关祭炼上镜十二天鹤舞莲尊,短时不会出关。你师伯倒是出关了,不妨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