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感觉自己爱上这座爱莎小镇了。
这里的人既友善又热心,隔壁的邻居贝蒂每天都会给她送上一块亲手制作的蛋糕,临近的大卫会给她从较远的超市背来蔬菜,就连街头的那只叫亨利的斑点狗也总爱上她这,因为她总把肉留给它吃。
她租的这间木屋正是贝蒂的,十分宽敞舒适,主要是这里的气候与环境太怡人了,都能闻见青草绿叶的芬香。
原本她是去索尼镇找阿姐的,可到了阿姐给的地址却发现屋子已经租给了别人,辗转问了邻居,说阿姐与爱莎镇的小伙谈恋爱了。想着阿姐那『性』子,便寻来了这爱莎镇。
这个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澳洲这片土地是人口稀少,房屋也稀少,所以哪怕一个小村落与另一个小村落可能会隔上几十公里路。在确定了阿姐并非出了意外而失踪后,她也并不是太着急,所以在这边租了一间木屋住下来。
只过去一周,周围的人就开始熟络了。现在她住了快三个月了,觉得自己都几乎要融入这里了。不知道有多久没像这三个月一样放松过了,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的第一件事也不是看手机,是赖床赖到肚子饿不得不起时。
门一开,亨利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状。被林妙往脑袋上一拍,“等着,我都还没吃过呢。”洗漱完就直奔贝蒂家,打从贝蒂给她做蛋糕后,她觉得不如就在那边蹭饭得了,至多房租上再加点。
贝蒂家的门是开着的,可屋内却不见有人,倒是桌上一贯地放着面包与牛『奶』,那是给她准备的。这位可爱的老人呀,怎能让人不喜欢呢。
刚一落座,亨利就摇摆着尾巴尾随而来,继续用无辜的眼神瞅着她。
她也不吝啬,咬一口面包再丢一小块给它,看它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笑骂:“狗的种类里也就你最随便了,居然连面包都吃。”亨利以为是在夸奖它,眉飞『色』舞又摇头摆脑。
吃完了早点是林妙的散步遛狗时间,亨利也不用她牵,像个将军一般在前带路,目的地是林中的一条小湖边,那是她的长居之地。
是她来到爱莎镇落住后发现的秘密花园,那湖水居然是蓝『色』的,梦幻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在一棵老树旁坐下,阳光从树缝里钻进来,将小湖映得蓝光潋滟,格外的美。林妙叼了根树枝在嘴里,双手反撑在头顶向后仰倒,刚好有一簇阳光调皮地『射』在她眼睛上。
她也懒得躲,就眯着眼伸出手掌去挡,阳光又调皮地穿过了指缝,就像跟她在捉『迷』藏似的。她尝试着用手指摆五角星,结果最后挫败地摆了个心,视线穿透而过,莫名的想起了那个远方的男人。
除了头几天她有去关注国内吴城的动态外,后面便屏蔽了那边的消息。
不是不关心,而是她相信以他的能力,只要能暂时过了那一关后面便不会有问题;另外,她人在国外,别说她目前没有能力帮上忙,就算有能力也鞭长莫及。
还不如就此屏蔽了那边的信息,在这边当成度假吧。
思念这东西以前她没尝过其中滋味,如今脑中想起他的时候发觉既甜又酸。甜是从初相识到后来可供提出来的记忆点有很多,首先初次结缘就比较深刻了,后边两人几番斗智,虽然貌似她都输了,可输赢不在于表面,而是从什么角度来看。就好比,她斗不过他的心机,但不也是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最后还抱到了美男归。
光这么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转念想到了酸意,自然是担忧他定力不够,被某些女人给『迷』上了,那她可就要秋后算账了。
既然喜欢了,肯定就会有占有欲,有人明目张胆地对她的男人在觊觎,还对她加以威胁,怎生让她不觉得酸意呢?忍不住在心里嘀咕:joe,要是你敢被韩婧给勾走,那就别想我会原谅你。
许是阳光暖融,照得她都感觉又困了,对着不远处的斑点狗吩咐:“嗨,亨利,看着点啊,我睡一会,有情况叫我。”亨利摇摆了下尾巴,就好像真听懂了。
闭上眼前默想,希望能梦见他。
joe走进林中就看见这么一幕,那被他压在心底念了三个月的女人长发披散一地,姿态慵懒地随意躺在草地上,呼吸正均匀着,一条斑点狗趴在她身边也正酣睡中。在他脚步轻起时,那条狗懒洋洋地睁了下眼,也不知瞧见他没就又合上继续睡了。
不禁无语,假如此刻来的是个坏人,她要指望这条懒狗示警吗?虽然澳洲的警制很严,可毕竟这是荒郊野外,她就这么不防备地睡在树下了,怎么到哪都让人这般不省心呢?
走到近处,低敛了眸细看近在咫尺的人,见她脸蛋白皙而红润,睫羽狭长,头发又乌黑,气『色』好到不行,甚至好像有点长胖了。看来她一点都没为这些日子的分离而有半分苦恼,心底隐生恼意,是离了他兴高采烈到过得这般滋润吗?
查出她具体位置是早在一个半月前,他没急着追过来,除了吴城那边局势尚未稳定外,他既不想让她受到牵连,也不想她在身边分心。不过早已安排了人到这小镇守着,免得一个不留神又被她给溜走了。
在得知她独自出国的前一个半月,只能用水生火热来形容他的情况。倒不是那些事有多难缠,而是没了她的音讯让他既恼又怒。叶非凡一说到澳洲,他就立即明了她是去找她姐去了,之前她因为翟靳的一句关于她姐的威胁,一度动摇了想要背叛;如今她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澳洲,明显就是去找她姐的,在她心中,她姐的分量甚至超过他!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当时若非抽不开身,他真有可能会立即追过来亲自抓她,至于抓到了人后该打还是该抽层皮且看当时心情了。可等时间磨过了些,心绪也就渐渐平静下来,恢复理智了。
想到一个事实,假如她当真要走得无影无踪怕是不会如此轻易选择澳洲,以她的聪明,哪怕她的最终目的是找她姐,也会迂回婉转,藏的很深。要想查出行踪恐怕就得费好一番功夫而不是这般轻易了,所以显然是猜到了他的后续反应,故意走得大摇大摆。
这个可恶的女人,在用另一种方式暗示她很好,走得也不远,就在他伸手可及处,让他可安心。可他哪里安得了心,她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根本安不下心来。
对,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joe盯着身前的人磨着牙根恨恨地想。
三个月又三天,他每天过得清心寡欲,叶非凡都说他快立地成佛了,想着她至少在遥远的地方也能念自己一分,结果赶到这先是扑了个空,等了好一会等来她的邻居贝蒂回来,老太太把他盘问了半天才终于透『露』她在这林中,赶过来却见她睡得香甜,毫无半分不好。
在来之前设想了很多种看见她后要惩罚她的方式,可蹲在她身前半刻,最终是坐了下来安静等候。那条斑点狗微眯着眼觑他,似乎在窥望,又似乎在嘲笑他的心软,他眉眼一瞪,那狗眼神缩了缩,悻悻地扭过了头,却还一脸傲娇,把他直接给气笑了。
怎么连狗跟她久了都能染上她的习『性』?而且女人不是喜欢泰迪、比熊类的宠物狗吗?怎么她就养了只这么丑的斑点狗?
看她睡得沉,他只蹙了下眉就在她身边也躺下了,浑身筋骨松弛了下来,便也阖眼假寐。
牵扬嘴角想,她醒来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林妙睡眼惺忪醒来的时候神智还不怎么清醒,看见身边躺着个人只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心里头还在想,怎么还在做梦呢?
『揉』了『揉』眼睛坐起,发觉眼前的人还在,便翘了兰花指去戳他的脸,连戳了好几下,心说皮肤还真够好的。忽然腕间一紧,人被拽着向下跌在了他身上,鼻子还撞到了他的下巴,疼得她当下就痛呼出了声。
会痛?!这不是梦啊,她惊愕地抬头,连疼也忘记了,眼睛眨了好几下都见这张面皮还在跟前,“你……来了?”
joe挑挑眉,“不然呢?”
她扭头看了看四周,是她的小树林没错,确实还是在澳洲的小镇上,所以,他不远千里追来了?将他仔细看了看,不甚乐意地道:“怎么瘦成这样?一点都没以前好看了。”
直接被她气笑,“是啊,我为伊消得人憔悴,有人却养得白白胖胖发福了。”
林妙脸『色』一白,连忙低头看自己的腰身,“哪有胖啊,不还是小蛮腰嘛。”却引得他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掐,捏着软肉问:“这难道不是赘肉?”她恨恨地将他手拽开,“我这叫有丰韵,不叫赘肉,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
对于女人而言,胖永远都是禁忌。
joe也不跟她扯这些了,揽着她的腰微微一提从地上坐起了身,改而将她揽抱在腿后向后靠在树上。眸光一转看了眼在身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俩的斑点狗,那眼睛里竟像是藏着八卦之火,“先把它喊走。”
林妙扭头,很是懊恼地一巴掌拍在亨利的头上,忒嫌弃地呵斥:“去去去,找贝蒂去,要你在这守着,一点用场都没有。”
亨利原本还来拿头拱她的脚,以为她跟它闹着玩呢,却被某人的一声重哼吓得往后趔趄了一步,抬头惊看了眼他,扭头就跑。看得林妙目瞪口呆,这只呆狗,这么怕他作什么?
“现在该咱们算算账了。”把她的脸掰正回来,眸光锁定了凉声开口,这时他已经故意板着脸了。不过他板不板脸对这女人都没用,她嗔怪地横了他一眼,“算什么帐?我得罪你了?卷走你钱了?还是害你了?都没有,我跟你就没帐要算。”
理直气壮也就属她了,他二话没说,直接做了走进林中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想做的事。
低下头,重重吻了上去。
这个女人的气息根本就是最甜美的毒,一旦染上就上瘾了,戒不掉,想起蚀骨。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禁锢在身边,永远都不得逃离。
许是气息不够了,她伸手来推他,但被他反扣了手,就是要让她感受感受窒息的痛感,才能让她记忆深刻些,而不再像这次一般说走就走,让他措手不及到过了三天才意识到。
指尖触及冰凉,心中微动间终于退开了,克制心底涌出的欲念,目光转向她的手腕。原本她穿着水袖的衬衣,将手腕都盖住了,这时『露』出半截手臂,那紫水晶的手环也赫然在目。
缓过气来的林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目光胶着点是在她的手环上,轻哼出声:“怎么,连你自己研制的手环都不认识了?”
“它的联网还只局限在国内,到了这边应该起不了功效,你怎么还戴着?”joe摩挲了下那水晶,轻声问。
“你也知道自己研制的这东西有局限『性』了?科技产品如果连国门都出不了,那必定失败。这要是你那黑红手环,怕是早被人丢了,亏得这条是水晶的,还能当作装饰看看呗。”她故意把口气说得很轻慢,免得他以为她恋恋不舍,以这东西当作思念呢。
要说睹物思人那也委实矫情了些,没那么多的浪漫细胞在,纯粹是觉得这条手环合她心意,既然戴了就懒得摘下来。过来了澳洲发觉某些功效消失后也没觉得失落,可能这就是天意让她这段时间与他斩断一切联系。
没有问他国内的事,既然他人会在这里,那基本也不用多问了,总不至于他如今身无分文变成穷光蛋,然后跑来这投奔她吧。
有一种人天生就不会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吃亏,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