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岩哥哥?”我身边的人都吃了一惊,随即鄙夷臭骂,“你个小表子,也配叫秦少哥哥!”
辱骂伴随着拳脚,我抱头凄厉尖叫:“之岩哥哥——”
秦之岩脚步滞住,我心一阵狂喜,赶紧叫道,“之岩哥哥,救我!”
秦之岩缓缓转身,我身边的这些家伙面面相觑,又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之岩哥哥!”我可怜巴巴地看着秦之岩。
秦之岩沉默一会,转头瞅一眼身边的女助理。
女助理颔首,然后朝我们过来,冷若冰霜地说:“放了她。”
“秦少……”
“放了她,散了。”女助理微微蹙眉,她话语简短,但气场强大。
“是。”保安放开我,恭谨地颔首退开。
那被我砸伤的家伙瞪我一眼,带着包间里其余几个,默默走开了。
女助理睇我一眼,没说什么,她回到秦之岩身边,和秦之岩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牙关打颤,靠着墙壁,浑身像是虚脱,软绵绵坐了下去,脚丫被玻璃划破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豁着触目惊心的口子。
“汐汐!”杨婉婉跑了过来,她蹲下来,握住我冰冷麻木的双手,“汐汐……”
我打起精神,看着她说:“我没事,婉婉,你去帮我弄双袜子,还有鞋。”
“好,我马上去。”杨婉婉点头。
“还有粉饼。”我擦一把嘴角的血渍。
“哎!”杨婉婉答应着,转身跑开了。
我缓了缓后,攀着墙壁,站立起来,想进空着的小包间歇会。
随着高跟鞋清脆的“咚咚”声,一袭艳丽大红旗袍闪眼,华姐已冷沉着脸,朝我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冷冷盯着我。
“对不起,华姐。”我低下头,小声道歉。
“你和秦之岩到底什么关系?”华姐伸出做着精致指甲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我看着她,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和秦之岩的关系。
“嗯?”华姐微微皱眉,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收紧,“不想干了?”
“想。”我吐出一个字。
“那你不说?”华姐厉声。
我倔强地笑笑,轻声说道:“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关系咯。”
“你!”华姐凝视我,眉皱得更紧。
我和她目光对峙,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无需怕她,更无需解释我和秦之岩的关系,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后也将会是我在这个会所混下去的无形保护伞。
杨婉婉拿着袜子和鞋过来了,她还拿来了棉签和纱布、消毒药水。
“华姐。”她怯怯地低头。
华姐盯了她一眼,放开手指,冷着脸走了。
杨婉婉赶忙扶着我,进了小包间,让我在沙发坐下。
她小心给我处理伤口,缠好纱布,穿上袜子后,她坐下来,叹了口气。
她已是被教出来的公主了,她的身上,有着不忍目睹的烙痕,鞭痕。
“今天你还算幸运,能遇上秦之岩。”她将我一缕乱发捋到耳后。
我默默点头,打开粉盒,对着小镜子补妆。
“还看得出来吗?”我侧脸让婉婉看看,脸上的指痕是不是被粉饼遮掩了。
杨婉婉拿过我的粉饼,又给我轻轻扑了一层,“好了,看不出来了。”
我看看手表,站起身来,忍着痛,把受伤的脚塞进高跟鞋里。
“要去看磊磊了吗?”杨婉婉扶住我。
“是,每周五五点,是我和宝贝雷打不动的约会时间。”我扬唇微笑。
杨婉婉看一眼我,叹息说:“你也真是,自己这么难,却偏偏倔强,为什么不带着孩子去找秦之岩呢?”
“打住!”我手指堵住杨婉婉的唇。
“好吧,我不说。”杨婉婉苦笑。
我笑笑,努力站直,像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走出包间。
杨婉婉跟在我身后,我问她:“看不出我脚痛吧?有没有瘸?”
“没有。”她回答。
“那我走了,拜。”我微笑,一步一步往前,脚上的伤痛得钻心,我也没有跛一下。
一会就要去见宝贝,在宝贝儿子面前,我永远是阳光快乐的妈咪。
小天使寄宿幼稚园,我噙着微笑,走过长廊,到了陆磊的寝室外边。
门是开着的,宝贝正坐在小床上,和老师玩着积木。
他看到我,立即欢呼着一跃而起,光着小脚丫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奶声奶气叫“妈咪”。
“小石头!恩么~”我喊着宝贝的小名,蹲下去把他抱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妈咪,恩么~”小石头润润的红唇,在我额头亲了一口。
老师笑眯眯过来,和我打个招呼后,先出去了。
“妈咪,宝宝想你。”小石头抱住我,小脸在我脸上蹭蹭。
他萌萌的样子融化了我的心,所有的痛苦,在见到他的刹那,全都烟消云散。
因为有他,一切艰难,都是值得的。
我凝视着他,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一口洁白整齐的乳牙,白白的皮肤,有些许瘦弱,更显得小脸清秀俊美。
我和他亲昵一会,抱着他坐在床沿,从包里翻出故事书,和他讲故事。
讲完故事,我又陪着他吃晚餐,陪着他在幼稚园楼下散步,唱歌给他听,直到天黑了,我才把他交给老师,依依不舍离开。
走出幼稚园,我在街边的一颗树旁停下,靠着大树,把脚从高跟鞋里拔出来,疼痛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白色的袜子,已经被血水渗透,受伤的地方,似乎在一下一下的抽搐。
我歇了一会,忍着痛穿好鞋,一瘸一瘸走在人行道上。
从这里打车回去太贵,我想走一站路,去坐公交。
快到公交站牌时,一辆白色玛莎拉蒂戛然停在我身边,车门打开,车里跳下一个看似温柔文弱的女子,挡住我的去路。
夏云菲!
“陆如汐,你竟然还敢回海城!”她睇着我,说这话的时候,都是细声细语。
我淡淡看着她,反问道:“我在海城一没偷,二没抢,为什么不敢回来?”
车门推开,秦之岩母亲,雍容华贵、盛气凌人的阮淑琴下来,冷冷站在我面前。
她盯着我,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有我阮淑琴在海城,你和陆红梅,就休想在海城立足!”
我和她目光对峙几秒,侧身从她身边过去。
公交车来了,我快步跑过去,利索上车。
没有谁看得出,我此刻的伤脚,如行走在刀刃之上。
我找了个位子坐下,从车窗望去,阮淑琴和夏芸菲还站在路边,恨恨地盯着我离去。
下了公交车,天下雨了,深秋的风有些冷,我裹紧风衣,瑟缩前行。
回到住所,放下包,脱下鞋,我刚想躺下休息几分钟,手机铃声却响了。
杨婉婉的来电,我忙接听,“婉婉,什么事?”
“阿汐,帮我个忙,二十八楼要送点东西上去,我现在走不开。”杨婉婉急匆匆地说,她那边音乐嘈杂,显然是在包间打过来的。
“二十八楼?”我有些忐忑,因为二十八楼是会所顶楼,据说是秦之岩的长期驻点。
“阿汐,拜托拜托了!”
“东西在哪?”我无奈问。
“在前台,你去拿一下。”杨婉婉说完,电话便断了。
我爬起来,换了双平跟鞋,忍着痛出去,几分钟便到了会所。
在前台拿了东西,我快步走往电梯。
看着电梯一层层上升,我紧张得有些窒息。
这上面我还从来没有来过,从电梯出来时,我和保安说明,保安放行后,我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脱了鞋,轻轻走了进去。
我被这层楼的奢华惊住了,在秦家几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这么奢侈的布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占了一半面积的温泉,热气氤氲,温泉被很多座假山隔开,中间有弯弯曲曲的木板路,路上铺满了洁白的鹅卵石。
这种鹅卵石据说踩着行走,能够健身,但我现在脚掌有伤,踩着只觉痛苦。
没有人泡温泉,安静得我越发心慌,我提着东西,加快脚步。
走过温泉,又走过一处养鱼的深水池,我总算到了套房门口,我稳稳神,按了门铃。
“进来。”里边声音沉沉。
我深呼吸,鼓起勇气推开门,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低若蚊蝇:“秦少,您的东西。”
我只知道他在房间里面,但是他具体是在哪个位置,我根本不敢抬头看,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便想赶紧退出,快点离开。
“站住!过来!”他冷声喝住我。
我愣了一下,怔怔站住,却不敢过去。
头缓缓抬起一点,我看到他坐在沙发,眼睛血红,茶几上面,摆着一瓶红酒,高脚杯里,还有一点酒渍。
“这瓶酒,是和你一起玩的那个女人送上来的。”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射向我,目光深处,是深深的鄙夷和厌憎。
我惊惧地看着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滚!”他一声怒吼,酒瓶朝我砸过来,哐当打碎,镜片四溅。
我吓坏了,瑟瑟地往后退,然后撒腿就跑。
不料跑到深水池旁,可能太慌张,被一块石头绊倒,我噗通一声,栽倒进水池里。
我不会游泳,扑腾着想呼救,却喊不出声,只有大口的水,往我嘴里灌……
最快更新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