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王大龙没好气地回答:“你这个女人,老子服了你,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你竟然睡得跟猪一样!”
我看着顾承希,使劲忍着笑,我今晚若不是到了我亲爱的老公怀里,我特么能睡得跟猪一样吗?这会还不知道吓成什么样呢!
王大龙打开车门,顾承希也打开车门,我们一起下车。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山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微弱的星光下,只看到远处隐约起伏的山峦。
他们俩男人走开一些,背对着我撒尿。
顾承希先回来,依旧把我搂住。
我也尿憋得厉害,但我不能像个男人似的,转过背便拉尿,我转头看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嗯?”顾承希看看我,“我们去那边。”
他牵着我手,走开一段距离,在一棵大树背后停步。
“没事,我给你挡着呢。”他拿着他外套,替我挡住。
我看看王大龙,并没有跟过来,才放心蹲下去。
我尿还没撒玩,突然从密林里冲出来几个人,随着清脆的枪声,王大龙已经被击中倒地。
“啊!”我吓得惊叫,赶忙起来提上裤子。
“不怕,没事。”顾承希柔声安慰我。
那边王大龙已经被铐住,顾承希手臂箍住我,假装挟持我,和警方对峙。
我们上了车,关闭车门,顾承希爬到驾驶位,启动车子疾驰。
“老公!”王大龙不在车里了,我整个人都放松了,我开心地喊顾承希。
“宝贝老婆。”他微笑回应。
“警察还会追赶我们吗?”我问。
“会,因为四爷逃匿之后,过段日子还得重现江湖。”顾承希笑着回答。
“你逃匿去哪?是不是带我一起逃啊?”我有点小兴奋,我反正工作室和厂子有黄先生夫妇和左雨管理,我完全可以当几个月撒手掌柜。
“嗯……不能吧……”他沉吟一会,摇了摇头。
我失望地噘嘴,我估计可能他顺利逃脱警方“追踪”后,就会把我甩掉了,然后他不知道隐匿去哪里,而我却要孤零零被送回去江城。
他笑笑,柔声说:“我的小美人不开心了?”
我看着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好想和你天天在一起,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我的生命可能短暂,所以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他的笑容凝滞在脸上,沉默下来。
车往前开了一段路,我不想他太压抑,换了话题,问他说:“今天在超市,你背袋里是那白的东西吗?”
“嗯。”他点头。
“天啦,好像挺多的,那今天破获的,又是大案吧?”我很崇拜地看着他。
“这几个我盯了很久了,我这个四爷的身份,也有好几年了呢。”他笑笑。
“你平时还分身吗?”我问。
“是啊,经常分身的,三教九流之地,有我们很多线人,也有我们的同事。”他点头。
我回想从前,他那些令我想不通的荒诞行为,现在终于都找到了答案。
“宋医生你不会查了吗?”我问。
顾承希摇头:“我已经不便再查他,只能移交给别的同事了,现在顾承希只能蹲在监狱。”
“蹲在监狱的只是你的名字而已。”我笑笑。
“对。”他微笑点头。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小声说:“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很歉意地笑笑,没有回答。
我忙说:“不过这样也很满足了,最少不用再着急伤心,你在做坏事。”
“辛苦你了。”他柔声说,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那段日子,你比我更辛苦吧?我伤心,你心疼,却有苦说不出。”我心疼地看着他。
他苦涩笑笑,默默点头。
车往着西南方向疾驰,这一段高速的车少,很长很长一段路,都只有我们一辆车。
“好希望这一条路没有尽头。”
“好希望这一条路没有尽头。”
我和他异口同声,随后都苦涩笑了。
我眼睛有些潮湿,转头看向窗外。
“宝贝,再睡会吧。”他柔声说。
我很疲乏,在后座躺下,盖上他的外套,裹紧自己。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让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了你,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你相遇……”
他轻轻唱起《一路上有你》,淡淡伤感,弥漫在车内,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
我们在路上奔波了差不多整夜,我醒来时,车窗外晨曦耀眼,山峦起伏,风景迷人。
我坐起来,迷迷瞪瞪问:“我们到哪里了?”
“湘西境内了,”他微笑,柔声问,“睡好了吗?”
“我睡好了,你跑这么久,累不累啊?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吧?”我心疼地说。
“好,那就歇会吧。”他答应。
行驶一段路后,我们下了高速,这里到了溆浦境内,偏远但十分美丽。
警方还在象征性地追捕我们,毕竟还有我这么个大活人在“毒枭”手里,所以下车后,顾承希不得不依然挟持着我走。
这里没有旅店,只有山坡上零零散散的民居。
我们进了一户农家,那家人院子打扫得很干净,老两口正在准备早餐,好闻的炊烟和饭菜香味,弥漫着整个小院。
“烤红薯!”顾承希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也闻出来了,还很没风度地咽下口水。
“还是那么馋。”他宠溺看我一眼,揽着我的手臂紧了紧。
我很久没吃过烤红薯了,小时候他带着我去乡下,刨了别人家的红薯,然后我们会在小河边挖个洞,烧火烤熟,香喷喷地你一口,我一口。
那一年的变故后,我再也没吃过红薯,看到红薯都会心痛。
“还有腊味!”他使劲吸吸鼻子。
“好香!”我也深呼吸。
老两口对我们的到来很惶恐,他们从灶间出来,紧张地看着我们,互相嘀咕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顾承希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很和善地朝老两口鞠躬,双手把钱递给他们,说道:“老伯,大妈,我们想在这里吃顿饭,歇息一会,行吗?”
老伯踮脚,看看远远跟着我们的警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惶恐地摆手拒绝,不收我们的钱,还把老婆揽在身后护着。
我饿得发慌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顾承希皱眉,小声说:“我可能要做坏人了。”
为了吃饭,我默默点头。
顾承希转而沉下脸,露出凶相,他一把箍住我脖子,厉声低吼:“给不给我们吃饭!”
我惊恐地向他们求救:“大伯大妈,让我们进去吃饭吧,不然他会杀了我!”
老两口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让开,等我们进屋后,他们立即跑出屋子。
我们也没出去阻拦他们,让他们跑出去了,我们俩兴冲冲地揭开锅盖,盛饭端菜。
顾承希还不客气地炒了个蔬菜,端到我面前。
一晚腊味合蒸,一碗小菜,两大碗米饭,一个大大的烤红薯,我们俩吃得那个满足,我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一顿。
只可惜腊味我不能多吃,只吃了一小块解馋,不过烤红薯差不多给我消灭掉了。这种黄心红薯,有一点点焦黄的皮,皮上似乎还流油了,真的是烤红薯中的极品。
“好吃吗?”顾承希问。
“好吃!”我美滋滋地咀嚼。
“哈哈,若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每天给你烤一个!”他拿了张纸巾,替我擦掉嘴角的红薯,顺势拍拍我脸颊。
还是这个小动作,我看着他,心湖柔情荡漾。
他的手停在我脸上,温柔凝视一会后,替我把掉下来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
“你在这里睡会吗?继续开车会危险啦。”我柔声说。
“好,就在这里睡一觉吧。”他点头同意。
我们一起收拾了桌子,然后出了厨房。
这房子是木架的,楼下有几间杂房,睡房大概在楼上。
我们从木制的楼梯上楼,楼上虽然陈旧,但打扫得很干净,木扶梯上,没有一丝灰尘。
但是房间里,到底是别人的味道,我和他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好在走廊有一把竹制躺椅,顾承希就在躺椅躺下。
“你睡,我在你身边坐着。”我搬了条小凳子,坐在他身旁。
“好,别下楼去,我眯一会就行了。”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叮嘱我一句后,还没两分钟,呼吸便沉缓了。
我凝视他一会,起来倚靠在栏杆上,遥望风景。
若是在这里建一幢小屋,再屋前屋后种上花花草草,还有各种菜蔬藤蔓,生活在这里还真是不错,恍如世外桃源。
我想象着,在这样的世外桃源里,住着我和他,还有我们的小公主小王子,然后再养一只可爱的比熊,他带着儿子松土种菜,我带着女儿和小比熊修剪花草,那该是多祥和美丽的画面。
他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打了个哈欠醒来,从躺椅一跃而起。
“还早呢,再睡会。”我转头笑着说。
“不睡了,我们继续赶路,”他手指梳理一下他的假发,郁闷地说,“每天戴着这个有点烦。”
我皱眉看着他,问道:“这个每天闷着你头皮,会不会引起秃发?”
“啊?我不要秃发!”他像个孩子似的叫起来。
“天啦,秃头的顾承希是什么样子!”我笑起来。
“嘘!”他把我转过来,背对着外边,“别让人看到你笑得这么欢嘛,咱们得装得像那么一回事点。”
“反正追踪的都是你自己人,管他呢。”我靠在他怀里笑。
“还有记者呢。”他揽着我,不过这姿势从后面看,倒像是他挟持着我。
我们下楼,出了农户家里,他依旧装模作样地挟持着我,逼退警察,上车后继续往西南前行。
我们没上高速,走的山路,九拐十八弯,跑了一整天之后,我们到了一座更为偏远的小镇,这边已经到了贵州的山区。
小镇上有一家还算干净的旅店,我们在旅店外停车,一起进去,开了一个房间。
我们依然逼真地演着戏,他冷沉着脸,紧紧揽着我的肩,而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瑟瑟地被他挟制着走路。
我们进了房间,才马上放松,他紧绷的脸展开笑容,手臂揽着我到前边,亲吻我的唇。
“你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我掐着他的脸说。
“老婆大人也累坏了吧?”他把我抱起来,脚踩在他脚背。
“跟你逃亡到天涯海角也不累。”我脸靠在他胸怀,笑着回答。
“哈哈,这未必是我们神奇又独一无二的蜜月之旅?”他笑着拍我后背。
“对啊!所以我们慢点赶路嘛,沿途的风光我还没看够。”我噘着嘴,蹭他的下巴。我真的很不想这段旅程就此结束,很不想和他分离。
他把我抱紧,轻抚我后背。
我们腻歪一会,然后喊服务员送来晚餐,吃过之后,也不能出去散步,就在阳台走动一会,然后一起洗了个热水澡,一起躺下。
倦意袭来,我和他说了几句,便眼皮晦涩,不觉在他臂弯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我伸手摸一下,床铺上却只有我一人。
我赶忙爬起来,打亮台灯,房间内没人,看看阳台,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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