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斜射进盛屹88层偌大落地窗,黑色皮椅上的男人白衬衫清冷矜贵,黑软的发梢沾了些余晖,轮廓分明的影子映在橘红色紫檀木地板上,办公区沉穆怡静。
汇报完捐赠工作的进展后,于特助给总裁递去一个U盘,“这些是得到捐赠的一些学校发过来的感谢视频。”
男人看都没看U盘一眼,“嗯。”
“得到捐助,好几个高校领导人都想亲自感谢您,我都找人去对接了。”
“嗯。”
做完汇报工作,于特助出了总裁办公室,不过在出门之前提醒了一句,那些感谢视频也有桐大的。
垂眼看报表的人这才微微抬了抬眸。
于津南那个长了十个心眼的家伙,这么多嘴地提一句,想必那视频里是有什么的。
长指挑起U盘插进电脑,看着屏幕上‘桐大’两个字,鼠标点了进去。
将近8分钟的视频,前面是校长办公室和一些领导的感谢词,男人凝着眸子,快进拉到后面,终于见到那抹清丽的身影。
她站在人群最左边,一袭高挑黑裙衬得人肤白靓丽,深邃的五官因为图像的锐化更锋锐,像朵高岭之花。
仔细看,她表情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是尽量想表现出来的正式规矩,慢半秒的唇部动作显然连词都没记住。
静静凝视良久,画面结束,席漠微抿着唇将进度拉回。
重复几次之后,他将这30秒的视频剪切复制到自己的私人电脑云端。
出办公室时又接到爷爷的电话,“你今天没应酬了吧,要不要跟爷爷去串门?”
“城西那块地的项目规划出了点问题,今天可能要加班。”
席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就一辈子守着公司过吧,到时候没人要我可不管你。”
“您玩得开心点,晚上这边结束了我过去接您。”
“不用你接,有司机。”
看着挂掉的电话,席漠无奈地摇摇头,朝电梯走。
于特助跟在身后,太阳离地还有两尺,今天席总走得真早。
“开那辆路虎。”男人清冷的声线吩咐。
“好。”
一般白天开这么低调的车必然是去桐大,不用他交代,于特助已经自觉开向桐大。
林荫停车场。
最不显眼的地方停了辆路虎,后座的男人目光深远,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劳斯莱斯曜影。
它的主人站在车旁回复消息,回复完收起手机要开门,蓦地一道年轻的声音叫住了她。
来人是个白瘦的男生,脸庞稚嫩,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后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
她先是一愣,继而弯唇微笑。
车子启动,路虎慢慢跟了上去。
经过某个十字路口时,于津南看着刚刚汇入车流的林肯,对席漠道:“前面那辆车好像是老爷子的。”
席漠侧眸瞥了眼,确实是。
三辆车走了一路,看着似乎一致的路线,男人思忖几秒,“这不是去温家的路。”
“嗯,”于津南应道,“去温家的话在上个路口就该调头了,看样子老爷子也是现在才出发去顾家。”
后座的人漆黑的眸子微顿,薄唇轻启,“顾家?哪个顾家?”
于津南的父亲常年跟在席老爷子身旁,所以最近老爷子常往一个姓顾的老朋友家去他也是有所闻的,不过不清楚是哪个顾家。
“只听说是住在梨园的顾家,老爷子的朋友的话,应该也是桐城数一数二非富即贵的人家……”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顾家?!
桐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家族能有几个顾家?
当初他查温小姐的资料,就告诉过席总顾家和温家的渊源。
所以老爷子最近常来往的顾家就是温小姐的外公?
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居然给忽视了,于津南倒吸一口凉气。
“席总……”
“这个月的绩效奖金没了。”男人凉薄的声线道。
“……是。”
“以后再这么粗心,非洲矿井或许需要你这么能干的监工。”
“……”
于特助抿抿唇,“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现在,调头回去。”
“啊?”
对上后视镜那道幽邃的眸光,于特助闭了嘴,默默从前方十字路口调头。
晚上,灯火明亮的别墅客厅,男人一边看新闻一边顺着小猫的毛。
小肥猫睡着后爷爷也回来了。
看见客厅端坐的人,席老走过去,“下班了?”
“嗯。”
瞥他一眼,老人继续,“还以为你要在公司过夜,项目解决好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解决了。”
“行。”老爷子欲起身,“那你看电视吧,我上楼休息……”
席漠咳了声,“您明天还去顾家吗?”
“今天才去过,明天打算在家晒晒太阳,不跑了。”
“公司也逐渐步入正轨,最近我时间没那么紧了,可以跟您去看看顾老,之前的几次都没露面,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老爷子看他一眼,心里纳罕,“没事,你不用勉强自己。”
“不勉强,您的朋友我这个做小辈的也应该去拜访拜访才对。”
注视几秒,见他态度认真,老爷子脸上带了些宽慰。
“那行,后天吧,后天你和我一起过去。这么久了也不去人家坐坐确实没礼貌。”想到什么,老爷子疑惑,“你不怕我给你介绍姑娘了?”
“爷爷的眼光一向不错,您都夸的人想必也是真的优秀,就像您说的,试着接触接触没什么不好的。”
今天倒是突然开窍了,老爷子捋了捋胡子,“我看中的自然都是最好的,还能害你不成。说起来,我有这姑娘的照片,你要不要先看看?”
席漠抬眸,“看。”
大院斑驳阳光下,雕花实木桌旁对坐的爷孙俩正专心致志下棋,她一会儿故作愁思考虑棋盘走势,一会儿又因吃了对方的棋子而喜笑颜开,席漠慢慢翻着,眸底深谙宁静。
继续翻,他看到在葡萄藤下看书的她,端着鱼食在池塘边喂鱼的她,给老人捶背捏肩的她,时而安静柔婉,时而明媚狡黠,像朵色彩鲜艳的清莲。
跟在外面时不一样,旗帜鲜明,很真实的温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