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亮的灯光愣了下,她支着身子起来,猝不及防看见门边高大的身影。
席漠睨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片刻后撤开视线,“吃饭了。”
他走后温婳在床上怔了好半晌。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针织裙,中规中矩,没什么露的。
拿过手机一看,都七点了,她是睡了一下午?
看着他发的那条消息,所以是自己睡太死,他才上来喊她的?
温婳捂了捂脸,漱口后下了楼。
餐桌上摆满了七八个菜,丰盛极了,还有她喜欢的小龙虾和老鸭汤。
“······你做的吗?”
“订的。”
“噢。”她点点头,坐下享受美味。
白天确实饿狠了,她相当于一天没吃饭,胃口好的不行,几乎三分之二的菜都是她解决的。
席漠吃好了她还在喝汤,忽地,面前被放了盒健胃消食片。
她不明所以地抬眸。
“你晚上吃太多了,吃点药防止积食。”
温婳好歹是个小姑娘,被人说吃太多总有些羞愧,但他又是好心,她只好道了句谢。
见她不太自然的神色,席漠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抱歉。”
温婳:“啊?”
“今天是我粗心,忘了你没吃午饭,抱歉。”
“没事,反正我睡着了也感受不······”
“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也抱歉。”他字音低缓,目光灼灼看着她。
她稍稍顿了下,对上他幽邃的眸子,瞬间明白他指的什么。
期末那两次冷脸相对,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提起,还以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过去了,没想到他又来道歉。
“是我的问题,我情绪不好不该迁到你头上。”他凝视着她清润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对不起,温婳。”
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紧了紧,温婳眉眼微垂,“没事,你脾气向来如此,我习惯了。”
席漠深深看她几秒,蓦地轻笑出声,“还在气头上?”
她没说话。
他敛了神色,眼里满是认真,字字清晰地道:“我弄错了一些事情,对不起,我的错。要不你打我一下出气?”
冷白的手腕伸到她面前,他继续说:“不然我让你咬三分钟?”
温婳鼻息里微微呼了口气,睨着他皮下青色的静脉,“这可是静脉,你确定?”
“这就要看你生气到什么程度了,再疼不也得忍着。”
“算了吧,你骨头硬,我怕牙疼。”
他唇角勾了勾。
客厅灯光照射下,她白皙的肌肤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刚睡醒的一头乌发茂密蓬松,略显凌乱,整个人增添了一种无骨的慵懒气质。
跟在学校的时候有点不太一样。
学校里的她端正柔和,随时都一丝不苟,很正派。
现在……
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想到那两次他冷漠的对待,温婳止住心里微微的酸,问他,“那段时间我没惹到你吧,所以你究竟弄错了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很轻微,所以温婳没能发现。
回想起当初误会她小小年纪就傍金主,席漠不自然地咳了声,“不关你的事,是我没管理好自己的情绪迁到你头上。”
他长这么大,做任何事情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更没有做过蠢事。
曲解她爸爸的身份这件事简直有些摩擦自己的智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你这人真是……”她的声音拉回走神的人,席漠微垂的眸子轻抬,她注视着那双黑眸,要出口的指责弱了一瞬,又义正言辞地道:“脾气太不好了,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要迁到别人身上,这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你以后好好改改吧。”
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悦,顺着她开口,“小老师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好好改正。”
他说话的语气听着清淡,但熟悉的人知道,比起平时来,这是很轻和的语调了。
因为那句‘小老师’,温婳微微抿唇,想说点什么让他不要这么喊,但没能开口。
有些话说出来只会更尴尬。
客厅有些安静。
他率先开口,“那为了报答你的不咬之恩,我请你看电影。”
“都这么晚了。”
“当然是在家里看。”
影音室。
温婳端坐在沙发上,觉得周遭环境太封闭,有些不自然。
荧幕上片头出来时她微顿,“《阿甘正传》?”
“听说你喜欢。”
肯定是傅铭说的。
她正襟危坐,其实不太想看什么电影,只想回房间休息。
可能是她从没大晚上和异性待在一间屋子里过,总之哪哪都不自然。
只希望赶紧熬到影片结束。
电影看到一半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电影是有亲热戏的!
还是好几处!
虽然尺度相比起其他欧美电影算小的,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
一想到要和席漠在一间屋子里看亲热戏,她觉得整个脸颊都在烧。
“我有些困了,要不我们改天再看吧?”她开口。
“困?”他突然侧过头来,“你不是睡了一天吗?”
“……可能冬天人比较容易犯困。”
就着荧幕微弱的光,他睨着她清明的眸子,哪像犯困的人。
“还在生气?”
他不知道她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通过观察她的神色看得出她在撒谎,但想不通她为什么连最喜欢看的电影都不看,要急于摆脱他……
摆脱他?
席漠顿了顿,注视着她逃避的模样,心下渐渐有些懂了。
她这是在尴尬?
嘴角小幅度地勾了勾,他背靠沙发,双手抱胸,语气不清不淡地道:“看来你是还没消气,连跟我看个电影都不愿意。”
“没有,我只是困了。”
他幽邃的眸子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脸上,一字一顿道:“撒谎。”
温婳被他看得不自在,微微扭了扭头,声音如若蚊蝇,“看电影。”
看她做什么。
身侧微乎其微的一声轻哧,像从他喉咙里蹦出来。
阴翳了大半个月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席漠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无意识微勾的嘴角。
这嘴角勾着几十分钟,到某一刻僵住。
他这才意识到她刚刚一直借口离开是为什么。
影片里播到阿甘的青梅詹妮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问阿甘,你跟女孩子在一起过吗?
福雷斯特·甘纯真正经地道,我跟女孩子一起上课。
詹妮好笑,片刻后神色认真起来,解开身上唯一一件布料的暗扣,拉着阿甘的手探向锁骨下方。
该来的还是来了,温婳指甲掐进手心,感觉脑子里嗡嗡的,有血液直冲脑门,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