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光亮直she入雪原,随之千万屡光线瞬间从那苍茫大地上亮起,没有阳光,没有温度。
顷刻间,在那明亮的天空中飘起朵朵落雪,主宰这片雪域的王者嘴角浮起一抹温暖微笑。
那朵朵落雪中仿佛有一张顽皮而机灵的笑脸,嘻嘻哈哈地对他眨着眼,“琅琊……”
睁眼,当清晨的第一朵白色在眼中绽放,琅琊的心中浮起最纯白的色彩。
他伸手接住那片落雪,极其小心的捧到胸前。
那好似不是一片落雪,而是他心中最为珍惜的宝贝。突然间,他且发觉那片白色即将融化,温馨的脸上瞬间化为心口一阵揪心的痛,无形中驱动身体里的灵力,聚于掌间,那片白色像婴儿般被呵护起来。
琅琊不再将它捧于胸前,而是伸手,张开手中的小天地,只是用意念,那片白色便腾起,“回同伴中去吧……”
随即,那白色融入到千万片落雪中,琅琊眼里依旧是柔情似水般的阵阵温馨,“这样的你才是最快乐的吧?”
抬头,放眼望去,如同一个帝王眺望着他的万里江山——高山、雪原,一望无际的白,永远都是他心中最为纯净的圣地!
“天亮了啊!”活泼的声音响起,随着少女的出现,这雪原瞬间增添不少活力。伸手,推门走到阳台上,在琅琊身边停住,欣赏着一天里最为美丽的景色。
艾蜜儿张开臂膀不禁叹道:“啊,好美——!”
许久,她望向父皇,讶异从内而外不由心生:那个英俊帝王身体里迸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强烈气势,那是一种怎样都无法被束缚的力量!
她想。
其实,像父皇那样的神话英雄,更适合做一代帝王,统领六界!
命运好似故意让他历经磨难,赋予他聪慧过人卓越天资的同时,也给予他不堪回首的童年。然而,他终究都是天子骄子——无论怎样都会被命运之神所眷顾,最终,他成为了六界敬仰的北溟之皇!
可然而,命运也爱与他开玩笑:帝位与挚爱,他只能选择其中一样?
这,叫做天妒英才吗?
还是……为继续成就他的宏图霸业、他的神话传说,必须除去他身边的羁绊?
只有无情无性,无爱无念方才成就大仁大爱,才可真的普渡终生吗?
若真是这样,也许父皇和母后真是无缘了……
转头,她望向远处的山脉,口中无意识念道,“父皇,当初你是如何想要建立这样独特的北溟?”
然,她的耳边响起神秘而梦幻的话语,“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独特。”
一番心领神会的问与答。
艾蜜儿捧着自己的心,“在这里吗?”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
“可是父皇,为了那些心中虚无缥缈的东西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值得吗?”
“孩子,这个世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那个时候,琅琊眼里的坚定耀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是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艾蜜儿在心中强调,耳边又传来那些宛若真言的话语,“孩子,记住!在这个世间上,无论人生有多少沉浮,多少不尽如意,你都只需按照自己的心。”
它始终都会告诉你该如何走下去,就算身不由己,就算身在炼狱,只要按照心中所想,也会觉得那是天堂。
其实,每一颗灵魂深处的心,就像一盏指路的明灯,无论是身处在光明还是黑暗,只要没有迷失自己的心,就永远都会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活着!
艾蜜儿沉默片刻后,颔首微笑,“父皇,谢谢你!”
北溟之皇将手搭在女儿头上,“傻孩子。”
这一次的父女重聚,两人虽千年未见但在无形当中感情却更加深厚。
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父女情深!
片刻,艾蜜儿转身,“父皇,该去看云中子师傅了!不然,待会北溟的子民出来活动,您就走不了哦!”顽皮地一眨眼。
而此,琅琊无奈地一笑,“臭丫头,知道了。”
“我去拿师傅最爱喝的茅台,你要等我一起去哦!”
“好。”
艾蜜儿大步流星走进屋内,一刻钟以后,两只手里各提出两坛茅台出现在琅琊面前,“父皇,出发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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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天雪景弄朝晖,清彻如云散雨衣。肌骨已随云影去,玄真仙代竟忘归。
北溟几百米以外有一座小岛,小岛虽只方圆几百里但依旧绿意葱郁,艾蜜儿提着酒与琅琊肩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阳光洒于脸上,自然的清晰涌ru鼻中,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轻松和轻松。
艾蜜儿浮起爽朗的笑容,“父皇,从师傅这片小岛上看北溟,还真是一番别样风味,我且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或许,在北溟那样的地方生活久了,再见到这样的阳光天地时会特别眷念吧?
琅琊理解那种感受,“在那种冰天雪地待久了,阳光或许有一种令人驻留的特殊魅力呢!”
面对于好似感慨又好似叹息的情绪,艾蜜儿微微一笑,“阳光虽令人欲罢不能,但我还是愿意生活在北溟那样的冰天雪地。”
那刻,琅琊脸上浮起一丝讶异,艾蜜儿却仍是泰然自若,“因为那里也有一种阳光啊!”双手捧着胸口,与北溟隔湖相望,“它可以温暖这里。”
琅琊微微一怔,而即,无意识地开口,问,“你恨过父皇吗?”
艾蜜儿对他摇头,眼神坚定,“我可是北溟之皇的女儿!”
——坚定而又有力,那是一个神话英雄女儿的骄傲和自豪。
有一股释然之意从琅琊的心中腾出,突然间,他发觉身边的这个小丫头长大了!
当初,他火速将远在西方的女儿召回,又将本该是自己的使命压在她弱小的肩头,那样的花样年华却承载了男儿都无法肩负的职责。
他一直以为,在女儿的内心深处对他是有所怨恨的,此时此刻愧疚之意不由心生:原来,他不仅是一个失职的帝王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对于艾蜜儿,他欠她的实在太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一篱笆小院前停住,那小院中晾晒着不少草药,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一眼便知,篱笆小院的主人是个医者。
“我去叫师傅!”艾蜜儿上前,推开篱笆小门,往院子走去,大呼,“云中子师傅,我父皇来看你了——!”
“云中子师傅——!云中子师傅——!”
几声过后,屋内依旧无人应对,琅琊也走进去,“看来,你师傅是不在屋内了!”
突然,艾蜜儿眼睛一眨,计上心来,“父皇,看我的!”
她低头,将茅台开启,酒香从坛子中涌chu来,抬手放置于鼻子边,不停用手扇动,“好香的茅台啊——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要喝掉了哦!”
许久,依旧未见半个人影出现,艾蜜儿垂头丧气,“哎,百试百灵的一招今天也不行了!”
琅琊笑道:“看来,你师傅是真的出门义诊去了!”
艾蜜儿不解,“师傅也有可能是去采药了,父皇为何如此肯定?”
“圣手仁心,蝶谷仙医,灵鼻嗅酒,千里能辨。你师傅可是出了名的好鼻子,要是此刻他在这岛上,闻到这酒香早该出现了!”
“哎……还是父皇比较了解师傅!”
“父皇和你师傅可是生死之交,把酒言欢的人生知己啊!”
艾蜜儿调笑,“就算是生死之交,也是师傅和我呢,怎会是师傅和父皇?!”
“你师傅救过你和你母后就等于是救过我的性命,这还不算生死之交?”
“嗯、嗯,生死之交……”艾蜜儿附和着,随即开门走进屋内,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她将手中酒坛放于桌上后不停地用手扇动空中灰尘,“这师傅真是的,幸好我是妖,不然非被这浓厚的烟尘呛死不可!”
待烟尘散去,艾蜜儿看到一片狼藉头昏眼花地抱怨,“真不知师傅在这个地方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琅琊从门外走进,摆手,“算了算了,趁你师父还没回来之前,咱父女俩就好好将屋子收拾一番——待你师傅回来,也好给他一个惊喜!”
艾蜜儿卷起袖子,“说的极是!咱们俩就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啰!”
说干就干,几个小时过后杂乱不堪的屋子焕然一新。此时已过晌午,艾蜜儿打量着劳动后的成果,欣慰不已,“父皇,你说这屋子现在这么干净,师傅他该如何谢我呢?”说着,她也开始冥想,“这次,应该向他讨些什么好东西呢?”
琅琊靠在桌边打趣,“父皇同你师父认识多年,你师傅是豪气洒脱之人,除了酒以外,其它都是身外之物——你想要什么,就在这屋里随便拿,你师傅是不会怪罪的!”
艾蜜儿笑道:“照父皇这样说,那就是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啰?”
“咱们将他的屋子同自己家打扫一番,可谓比主人还上心!”最后,且是得出结论,“他的家就是咱们的家!”
话毕,门外传来一阵洒脱之声,“哪来的两只大黄鼠狼,光明正大的跑到主人家中为所欲为,其胆量不小啊!”
随即,两人心领神会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