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你要做什么？”
顾倾城变成了恋爱脑，却也不是真的傻。
跟着李无妄来到了昆仑山，进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宫。
望着似曾相识的高台和石棺，她本能的感到了不安。
她惊疑的看着李无妄，声音都在发抖。
“阿卿，你已经复活了，可我还是个怪物！”
“一千多年前，我倾尽所有只为复活你。如今，也该由你回报我的这份深情了！”
“阿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我愿意为你付出，你也愿意为我牺牲，是也不是？”
李无妄还是那副至纯至真的模样，声音也是包容的、温柔的。
唯有话里的内容，却让人心里发寒、毛骨悚然。
“我！我！”
顾倾城一脸的不可置信。
前一秒还在跟自己畅享美好未来，说尽了甜言蜜语的“累世恋人”，下一秒却露出了如此丑陋、残忍的一面。
“无妄，你、你要杀了我？”
“不，只是借用你的魂珠一用！”
顾倾城露出了悲戚的惨笑，“借我魂珠一用？李无妄，你可知道，这魂珠就像是修士的丹田，傀儡的晶核？”
一旦魂珠被挖出来，即便不死也会变成废人。
但，顾倾城不完全是人啊。
她是半人半尸，若是没了魂珠，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彻底沦为没有神志的僵尸。
骄傲如她，高贵如她，宁肯死，也不愿成为那样面目可憎、丑陋可怖的怪物。
“我、我想起来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千年轮回！”
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顾倾城终于从迷梦中惊醒过来。
她的“记忆”也恢复了。
“一千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或许那时，你是爱我的，不愿看到我死，便想方设法的布阵，试图将我复活。”
“可这世间早已没有了灵气，你便用了邪术，试图以阴气、煞气代替灵气。”
“云华山、邙山，还有这昆仑山，都是大阵的一部分。”
“一千多年了，无数的阴煞之气滋养着大阵，我的身体，我的残魂都沾染了无数的血煞。”
如此情况下，即便能够复活，醒过来的顾倾城，也不再是曾经的世家贵女，而只是一头没有神志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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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无妄原本的计划。
“没错！那时我就知道，你醒来后，可能不再是你！”
李无妄见顾倾城彻底恢复了记忆，还非常精准的猜测出了千年前的真相。
他没有否定，本该无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曾经的疯狂，“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你醒来，哪怕你变成了僵尸，我也愿意！”
“你愿意！但我不愿意！”
顾倾城嘶吼着，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满不平都喊出来。
“你以为你这么做是痴心一片，是为了我好！”
“但，你可曾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父母亲人的意见？”
顾倾城本身也是世家贵女，所以知道世家的骄傲与坚持。
不说原主了，就是原主的亲人，也不会同意原主以这样的方式“复活”。
没有灵智，只有一个躯壳，那就不是真正的顾卿。
这样的“复活”，也不是真的为了顾卿好，只是为了某个人自私的自我感动！
顾倾城不稀罕！
原主以及她的家人，更加不稀罕！
更不用说，这份自以为是的痴心，经历了千年的消磨，彻底变成了自私的贪欲。
李无妄也从单纯的想要复活顾倾城，变成了十足的利用！
顾倾城完全可以没有心理负担的进行归纳：眼前的李无妄就是个人渣！
既是如此，顾倾城就可以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李无妄见顾倾城眼底的爱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憎恶。
他眼底闪过一抹暗然，哎，到底是曾经的真爱啊。
但，很快，他又恢复过来。
目光清冷，他澹澹的说，“阿卿，我的千年大阵即将开启，所有的一切也都将有个崭新的开端。”
“你放心，你虽然恨我、怨我，可我始终记着长安城外、龙首原上，那个纵马驰骋的明媚少女。”
“我确实需要用你的魂珠，可我也找到了不死泉。我会尽量保住你的这条命。”
顶多就是不能修炼了，彻底沦为一个普通人，只能拥有百十年的寿数。
不过，李无妄觉得，哪怕只有这一世，也是他帮顾倾城谋划来的。
如果没有他，顾倾城早就化作白骨，消弭与人世间了！
“李无妄，你妄想！我绝不会助纣为虐，帮你完成这样的阴损大阵。”
顾倾城一脸抗拒，并开始试图运行功法。
但，失效了！
顾倾城一脸错愕，怎么回事，我、我的修为被禁锢住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给你用了些符箓罢了。”
“李无妄，你无耻！”
“阿卿，不要挣扎了，我不想对你动手。你乖乖进入石棺可好？”
“这石棺，应该不是为我准备的吧。这里面其实是——”
“阿卿，你还是这么聪明！没错，这石棺里是我的骸骨。”
顾倾城：……是就好！
就在李无妄自以为“大势已成”的得意眼神注视下，顾倾城一个飞跃，跳上了高台上的石棺。
轰！
顾倾城用力挥出一拳，直接将石棺里的一副骨架锤成了渣渣儿。
想要复活？
她直接把骸骨轰成渣渣儿，看你还怎么复活！
李无妄惊怒交加，再也维持不住澹然、慈悲的假面，“顾倾城，你、你该死！”
顾倾城冲着李无妄转了转手腕，咧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的修为被你用邪术封住了，可我的尸身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唉，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的把我放进了聚阴阵里，我还不能变成僵尸。”
而如果不是僵尸，顾倾城也就没有这种强悍的体魄，以及无尽的神力。
一拳就把某人珍藏千年的骸骨锤成齑粉，也就只有僵尸才能做到。
四舍五入，李无妄这是“自食恶果”呢。
顾倾城的这番话，无疑是直戳李无妄的命门。
噗！
李无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