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鱼是从河里抓来的,她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儿成本也没有。
完全就是净利润。
卖鱼赚了四十二文钱,刚刚买了一斤米加上一个袋子花了十文钱,余额三十二文。
等从粮店走出来的时候,林墨轩提着的竹篓里已经装了两斤的米。
两个人起了个大早,又从清河村走到镇上来,紧接着又忙活着卖鱼,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柳时薇带着林墨轩,左看看右看看,终于选定了角落里支的一个馄饨摊子。
馄饨摊子上用木炭写着几个大字——
馄饨一碗两文钱。
本来馄饨里头就没有多少肉,一碗这个价格也是差不多了。
柳时薇拉着林墨轩坐下,叫了两碗馄饨。
林墨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吃两碗没有毛病。
片刻之后,摊位的老板用木质的托盘端了三个碗上来,每个碗里都浮着七八个胖乎乎的馄饨,一把翠绿的葱花撒在清汤上。
虽然其貌不扬,但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
无论是柳时薇还是林墨轩,都太久没有尝过这种有滋味的东西了。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六文钱没了。
此时,柳时薇手上还剩下一块小碎银和二十六文钱。
吃饱喝足,她带着林墨轩逛了逛清河镇。
对于现在的小破房子来说,他们家里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先是裁缝店买了一匹质量最差的布匹,花了二十五文钱;买了一小块盐巴,花了二十文钱;买了缝纫用的针线组合,花了十五文钱;去铁匠铺买了一口锅,花了五十文钱。
柳时薇数了数剩下的银两,再扣除掉等会儿坐牛车驴车回村里要用的两文钱,余额……十四文钱。
萨博资助的那一块碎银子也已经花掉了。
这年头,钱不经用啊不经用。
等到了清河镇的镇口,那儿有许多辆牛车驴车停着,吆喝声此起彼伏——
“回清河村的咧,回清河村的快上车啦,再等两三个人就启程咯!”
“今天没有要从镇上回南兴村的吗?再来一个人马上发车了!”
“城桐村城桐村,城桐村村的有没有?”
这样吵吵嚷嚷的拉客声音,让柳时薇恍惚之间有一种在现代车站的感觉。
她带着林墨轩走到一辆牛车旁边,轻声问赶车的人:“请问是去清河村的吗?”
赶车的人头发有些花白,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他半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柳时薇的脸,半天没有辨认出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只好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是中气十足:“是咧,小女娃娃是去要去清河村吗?一次一文钱,童叟无欺!”
柳时薇笑眯眯的把手中攥着的两文钱给他,又对着身后的林墨轩喊到:“快上车快上车。”
赶车的人看了看手中的两文钱,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搬着一口锅的另一个小男娃。
总觉得这个男娃娃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好像没见过。
赶车的人张了张嘴,嘶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哎哎哎,你是不是那个……那个……那个林家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