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臣冷冷地对王小牧和大熊说道:怎么办交你们处置。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如果你们还搞不定,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说完,南无臣背着个手,冷酷地走进了船舱里面。
王小牧见状,心想南无臣这小子不去演戏而去当兵,当真是太屈才了。于是,王小牧蹲了下去,制止住那一直在给自己大耳刮子抽的为头军士,说道:你当真是眼瞎,我们长官脾气火爆,你也敢惹?说说吧,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为头军士立马对王小牧毕恭毕敬,哭丧着脸,说道:报告长官,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你们在此,我们正在转移物资,以为是奸细。
王小牧问道:你看看我的脸,像奸细么?
那为头军士竟然认真地看了一下王小牧,说道:报告长官,我看着不像!
王小牧点了点头,问道:转移到哪里去?
那为头军士诚恳地说道:卑职职务低微,无权知晓。
王小牧暗道,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反正我也没兴趣了解,于是,对那名军士说道:我们任务还没结束,给我准备一艘马力足的军舰,提供一名舵手,让他带我们走。
那为头军士一听,当场楞住了,本以为王小牧要怎么处置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说只需要一艘军舰,当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王小牧当即厉声问道:怎么?你是不想活命?!
那为头军士马上反应过来,说道:遵命,马上去办,马上去办。说完,迅速站起身,向王小牧敬了军礼,立即招呼自己那群手下,屁滚尿流地下了船甲板,去准备船去了。
王小牧和大熊一见,长长地舒了口气。两人走进船舱里面,看到南无臣正打开来了一个包裹。那包裹里面,各色各样的部队服装都有,而且,看起来还都是较为各个部队较为高级军官所穿的军装。两人这一下算是全明白了,原来南无臣在出海前早有准备,这些服装,全是用来糊弄人的勾当。南无臣见到两人进来,对他们说道,现在时局比较混乱,这也是无奈之举。经过此番事故,王小牧对南无臣的看法又变了一些。南无臣如此年轻,能够混到粤军军团长的位置,靠得确实是自己的真本事。虽然两人对南无臣这人,在感情上无法喜欢,但在这方面,王小牧和大熊均觉得非常佩服。
不出一会儿,那为头的军士上船来了,告诉大家,所需要的军舰已经准备好,舵手已经在舵手房里准备,就等着几位长官登船。
众人在他的引导之下,下了木船,登上了军舰。南无臣还假模作样地问了那为头军士所属部队的番号,他的姓名、职务,问完之后,冷冷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王小牧说道:此人还算机灵,看看事务连有没有空缺,抽空把他调来。
那为头的军士听了,顿时感激滴零,不仅保住了小命,还多了一次升官的机会,一再说多谢长官,望长官一路走好。
众人上了那艘军士提供的军舰,才彻底安下心来。那舵手战战兢兢地发动了船只,开动着军舰慢慢地向前。王小牧告诉那舵手,往福建内陆开,一路上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军舰动力十足,非常之快。众人乘坐军舰,乘风破浪,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到了福建沿海。军舰靠岸的那个村庄,正是王小牧、大熊、李高里出海时在等台风时暂时借住的村庄。
故地重回,众人不免一阵唏嘘感慨。
林教授当时为了追上船只去苗栗考察地震,不惜跳海抓缆绳的场景,迄今还历历在目,现在,回来时却只剩下了一钵骨灰。白东云和慕璃当时在船上戴人皮面具扮朱二父子,为的就是引王小牧和大熊上船,企图通过要挟他们两个人,来制约吴叔公,如今,卓兰里的人已经全部覆没。
可是,吴叔公又在哪里?礼仙银鼎男女童子的尸骨,又在哪里?
一切的一切,都还携裹在迷雾之中。
军舰刚刚靠岸,那舵手就跑过来向大家汇报,说船已经到岸了,各位长官,可以下船了。南无臣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那舵手的身边。谁也没想到的是,南无臣经过他身边时,手迅速地抬起,然后一刀割在那舵手的脖子上。那舵手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然的变化,脖子上挨了深深的一刀,一股鲜血激流喷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噗通”一下就倒在了甲板上。
王小牧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南无臣下手也太狠了,既然船已经顺利到岸,何必将一个无辜的人杀死?
南无臣说道:这附近都是蒋系部队的势力范围,这舵手在旅途中,已经发现我们是假扮的,只不过,在大海上,他势单力薄,不敢擅动。如果留下活口,他必然联系当地的部队,我杀他,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无臣的解释,也算合情合理,但王小牧始终觉得,单这一点原因,还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杀舵手,完全是因为害怕引来麻烦么?王小牧隐隐认为,南无臣带领部队出海去卓兰谷,应该是一场非常秘密的军事行动,他绝对不想让别的部队知道,所以,凡是知道此事的人,一定要赶尽杀绝。就如同众人在青石阵里一样,那写纸条的人,对自己这群人,也要赶尽杀绝,似乎也是为了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南无臣不想让其他部队的人知道,那么,自己、大熊、李高里三人呢?会不会是他下一个下手对象?想到此,王小牧不寒而栗,心中对南无臣又多了一份堤防。
等上了岸,南无臣也换了一身便服。众人首先的目标就是原来王小牧和大熊所借住的农家。此刻天色已黑,众人摸着黑就奔了过去。不出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农家。
主事家看着几人突然回来,感到非常的惊讶,说众人出海之后,台风很快就来了,刮得天昏地暗,自己一直担心众人会在海里出事,于是每天对着家里的妈祖像在祭拜,希望她能保佑众人平安。没想到,妈祖果然显灵了,你们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听了这番话语,王小牧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毕竟,这世间,除了为了各自的目的尔虞我诈之人外,还是有非常质朴的人,虽然与主事家是萍水相逢,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实实在在地牵挂着几人的安危。
大熊一进门就问,他的小白还好不好。
主事家笑着跟大熊说,喂得很好,只是,那匹白马似乎很通人性,每天都在看着几人出大门的方向,好像在担心你们安危。
大熊听了,赶紧出去看小白。小白看到了大熊,非常开心地在大熊的身上蹭来蹭去,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愉悦的鸣叫声,似乎在宣泄着自己见到主人的兴奋。大熊也非常高兴,难得地对主人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语。
众人在主事家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才缓过劲来。王小牧拉着主人,问附近有没有比较高明的大夫,自己有几个朋友生了病,麻烦叫过来看一看。
主事家也很热心,说有是有,就是不知道这么晚人家愿不愿意过来看。
南无臣也非常担心林清媃,对主事家说,钱不是问题,出诊费可以多出点。
主事家听了,当即出门去寻大夫去了。没过多久,主事家的就带了个一个中年大夫过来了,说是十里八村最高明的医生。那中年大夫过来之后,看了看三个女士,然后对着大家一鞠躬,说这三个人的病,都看不了。王小牧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详细说说。
中年大夫说,一个人精神上有问题,心锁还需靠心解,这个是没有办法,一个是高烧或退或来,看是能看,但乡下地方,缺医少药,中药没用,听说西医对此很厉害,建议去看看西医,最后一个,看起来虽然没病,其实三人中间属她病得最重,而且,这种病自己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没法治。
王小牧一听,心里“咯噔”一沉,看来不仅是自己,别的大夫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现在状况唯一好一点的就是慕璃,她见了小白,跟小白非常友好,在一旁安静地喂着它,有时还发出来难得的银铃般笑声。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南无臣买了几匹马,大家开始打马上路。
众人先转道岭南,王小牧和大熊特意回到道观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是依旧,吴叔公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只得作罢,于是打算继续北上。大熊却把小白留在了道观附近的农家,那些农家本来就跟大熊认识,也愿意收留。
大熊交待农家,平时不要栓着它,让它自己溜达。然后又拔下一撮小白额头上的鬃毛,对小白说道:小白啊小白,你是一匹神马,如果你看到我师父回来了,这鬃毛就变成黑色,如果慕璃遇到了危险,这鬃毛也变成黑色,总之,你如果感知到什么对我不好的东西,你就让鬃毛变成黑色,我就能知道了。
那小白听了,眼睛流出泪来,最后,竟然非常听话地冲大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