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双脚被紧紧地绑在椅子上,绑着眼睛的黑布被蓦地抽开了,光亮一瞬间刺进了谭心的眼——
像溺了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谭心的双眸突然爆发出希望,但很快,在看到面前的情景时,她心里的惊恐和害怕顿时却像无底洞一样扩大。
不停扩大——
空旷的仓库里,几盏暗淡的夜灯挂在上面,显得仓库里苍凉漆黑,有种像地狱般的可怕。
但比这更可怕的,是站在她面前的那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
“呵呵呵。”
染着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此时正抱着双手,用着龌蹉又下流的眼神径直地打量着她的全身。
像极了打量货物,还有——
欲望驱使!
她明明在家里休息,怎么会,怎么会被人掳到这里来!
谭心怕得浑身颤抖,像每个人在危险当中的第一反应一样,她重重地晃动着绑着她的椅子。
“哐,哐,哐。”
椅子一直后退,她被塞着白布的嘴不停发出可怕的呜咽声,“唔,唔。”
救救我。
在她重重的摇动下,椅子一直向后晃去,下一秒,却被一个不重不轻的力度给桎梏了——
后面,有人。
被这样的认知刺激到,谭心死死地挣扎着动椅子,却发现在那力度的控制下,她就像一尾上岸了频临死亡的鱼一样,无论怎么用力,绑着她的椅子几乎动也动不了。
那人甚至还像玩耍一样,在她不动时松开了手,却在她挣扎时伸出了手压着她。
绝望,顿时一下子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
突然,宛如溪流轻淌而过的轻笑在偌大的仓库响了起来,清柔而好听,似乎萨克斯和着管风琴的和音,但更像是情人般的喃喃情话。
“呵,怎么不动了?”
塞在嘴里的布被粗鲁地抽开,背后的危险让她宛如掉到了地狱,第一次,她蠕动着唇,颤抖着从唇里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掳到这里来?”
她看不见后面的人,只能感觉到耳垂后被轻轻地喷出了一抹热气,麻麻的,暖暖的,却第一次让她怕得似乎血液都凉透了。
“呵,你想知道我是谁么?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那人调侃般声音似乎有些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熟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一定是听过这个声音!
究竟是谁?
难道——
是他?!
宛如噩梦般的人影顿时跃进了她的脑海里——
那天在漫依啡,那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嘴角噙着恶魔般笑容,却揪起她的衣领,一掌掌地扇到她的脸上。
“哦,不,十倍奉还。”她被扇得眼冒金星时,这话像极了死神的号角。
“你……你是那天的那个人——”她的声音惊恐得发抖,“求求你,放了我,你已经报过仇了。”
那人不可置否地一声轻笑,“呵。”
听到那个的笑声,谭心顾不得任何报仇的心思,死死地动着椅子,泪水夹杂着鼻涕横飞,开口求饶道,“我保证,不,我发誓,我以后不敢找洛晨她们麻烦了。”
“你的发誓已经不值钱了。”
那人轻轻一笑,一把薄削而锐利的物体蓦地顶住了她的脊梁。
她顿时僵硬得一动不动,却感觉到那个物体缓缓地沿着她的背,经过她的脖子,然后像冰凉的蛇姿一样,缓缓滑到她光滑的脸上。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留下点什么。”
冰凉而薄削的触感——
居然是刀!
那人居然想留下她的脸!
“啊!”谭心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睛瞪大到似乎只能看到眼白,“不,不要——”
“不要?”
听到谭心的尖叫声,那人似乎勾了唇角,邪气又似乎无比愉快,“你可是第一个让我亲自动手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殊荣。”
清浅的声音顿时笑得宛如绽开的北极冰花一样。
但在北极冰花绝美的外表下,却是杀人不见血的阴鸷——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她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魔鬼!
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谭氏小姐,第一次惊恐得鼻涕眼泪全都混在了一起,“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求你别剐花我的脸。”
“晚了。”那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微风掠过。
“啊——”一道尖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仓库,“啊!”
细微的火焰似乎从那人的指尖升起,火焰像遇到最喜欢的食物一样,飞快地吞噬着谭心那保养得宜的发尾,贪心地往更多的食物吞去。
火苗一瞬间窜高,漆黑靓丽的长发被一烧而尽,火辣辣的痛从头皮重重袭来,谭心顿时昏迷了过去。
……
一盆冷水倾盆倒下,蓦地浇熄了那在谭心头发上乱窜的火苗。
她的神智似乎半清醒,半模糊。
朦胧中,那人弯腰,背后似乎被一阵白光笼罩住了,让人看不清样子——
“别以为躲在谭家,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修长的十指优雅地揪起她的后衣领,那人薄薄的唇角渐渐勾起了一抹妖肆的弧度。
“提前预告给你,如果下次你再找我偶像洛晨的麻烦,那么我就没这次好说话了——”
说到这里,那人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温凉道,“下次,我让你试下火烧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