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小蔓立刻坐了起来,单手撑在美人榻上,懒散的望着来人,稍微打量了一番,便放下了戒备,反问道:“既然是抹掉了,那你又为什么知道?”
“正史和野史是都能抹掉的,可是别人家的家史,却是抹不掉的。”
姜叒炜走进来,说完之后又诧异的问了一句:“我忽然进来,你竟然一点都不奇怪吗?”
“这里是你家,你随便出现在你家的哪个院子都是正常的,我为什么要奇怪?”
“你认识我?”
姜叒炜好奇了,一双仿佛鹿儿一般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看到这双眼,姜小蔓的心就软了,哼了哼:“你长得和你那苦大仇深的爹这么像,我又不瞎,自然看的出来。”
原来糖宝的那双眼睛,是随了舅舅啊。
“咳咳,”姜叒炜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还是忍不住为他爹说了一句,“我爹,我爹也是为了我娘……”
“哦,那可真是情深义重,天下第一大情种了哦。”姜小蔓翻着白眼,不屑的奉上了最为真诚的赞美。
之后,她直接躺下,凉凉的反问道:“我就是有一点奇怪啊,他这般深情,为什么非要糟蹋别人呢?怎么,合着就你爹你娘的感情最为珍贵,别人就能随意践踏了?还是说,你们侯府,就觉得我们老百姓可所以欺辱?”
呵,真的是。
还以为和糖宝有一样的眼睛的人,可能会不一样呢。现在看来……为什么随糖宝长一双鹿儿眼啊?
真的是,气人!真想给他抠出来!
“那个……”姜叒炜发现自己没话说了,更发现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想到自己来这里的问题,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可认识一个叫元宝的小男孩,一个叫糖宝的小女孩?”
“你把他们怎么了?”
姜小蔓腾的一下就从美人榻上起来了,二话不说跳下来,一把揪住姜叒炜的衣领子,推着他……
砰!
姜叒炜的身子靠在门板上,前面是凶神恶煞的姜小蔓。
姜小蔓飞快的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尖锐之处立刻抵住男人的心口,她瞬间变脸,阴冷无比:“元宝糖宝在哪?敢动他们半分,我杀了你全家!”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就是确认一下。”姜叒炜吓了一跳,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凶残啊?
他现在可真是不敢动了,隔着两层布料,他都能感受到簪子尖锐处的冰凉感,整个人都僵硬在那了。
“说人话!”姜小蔓依旧把着簪子,不退分毫。
姜叒炜立刻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下:“……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嫁人有孩子了……”
再三确认之后,姜小蔓松开了姜叒炜,抬手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髻中,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踩着回到了美人榻上。
“你爹是怎么和你介绍我的?”
她倒是想要知道,那个安平侯是怎么解释的。
看样子,无论是安平侯夫人还是这个大少爷,都不知道真相啊。
呵。
姜叒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站在这姑娘面前,他总下意识的抬不起头来,想要低头哈腰的说话。
是……心底的惧怕?
可为什么啊,就因为刚刚?不至于的啊。
“我问你话呢。”
“那个,那个爹爹说是手下的人无意中发现你长得和长姐十分相似,正巧这次的事情……然后派人找你商谈,你也……贪恋王府荣华,是自愿答应的。”
姜叒炜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尴尬。
“哦,你爹当侯爷之前,是说书的吧?”
还挺能编的。
姜叒炜汗:“姑娘说笑了,父亲当侯爷之前,是世子了,自然不需要说书挣钱的。”
“……你还挺实诚的。”姜小蔓调侃道。
姜叒炜:……
他怎么觉得,这是在骂他呢啊?可是又没有证据。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哎!”
姜叒炜下意识的答应了,等一转身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他停下来转身问道:“所以,你是真的有一双儿女嫁过人,那你怎么会答应我爹嫁入王府呢?”
“我是被你爹下药绑了来的,说什么自愿?简直可笑。”姜小蔓晃悠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野史,忽然想起了什么,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望着姜叒炜,说,“我看你爹不大相同,所以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
“看好你爹,敢对我的两个孩子下手,我一定会让你们安平侯府……灰飞烟灭!”
放完狠话,姜小蔓就又爬回去继续看野史了。
离开了飘零院之后,姜叒炜本来是想直接去找父亲问个清楚明白的,可是忽然就开窍了,没有去问,而是去找妻子去了。
花若兮听完,整个人都错愕极了:“夫君,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父亲怎么能强迫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呢?太过分了。为了箬瑾,就要毁了别人的家庭吗?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姜叒炜一拳锤在茶几上,又龇牙咧嘴的喊了起来。
好疼啊!
花若兮失笑,捧着男人的手掌,耐心的吹了吹:“还疼吗?”
“嘿嘿。”姜叒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夫君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怎么就这么凑巧?赐婚的圣旨一下来,父亲的手下就发现了这位姑娘,太巧了吧?”
“是啊,太巧了。而且那个姑娘真的,长得和大姐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一样罢了。”
一模一样四个字,忽然触动了花若兮的某根神经,她蓦然睁大眼睛,大着胆子猜测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二姐并没死啊?这个姑娘,就真的是二姐啊?”
要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不行,我这就去找父亲说,如果是真的,那么让二姐嫁到王府去,日后父亲母亲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姜叒炜立刻就跑出去了。
花若兮没拉住,心中总觉得还有哪里,不是很对劲。
“这么快就找到,说明父亲早就知道啊,如果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从来没找回来过呢?难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