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江愣住,“没回吗?”这个事情吧,他当时喝着酒,吹着夜风,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问你呢,你跟他一起出去的。”乐采薇恼了,应江这个酒鬼,若不是因为他有用,怕是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应江被乐采薇这么一吼,吓得赶紧禁了声,低着头,一脸的愧疚,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不带元宝回来的啊,他当时以为元宝回来了嘛,应江小心翼翼抬头看乐采薇。
乐采薇正要冲出门,云纾安一把抓住了她手腕,淡淡而道:“不是让我陪你逛街吗?”
“可是元宝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来,我还是去找找他吧。”想起之前元宝被卖到角斗场的事情,她就心有余悸,虽说元宝不是她儿子,可是总归是有感情的,在逃亡的过程中,也只有他陪着自己,虽说他有时候会拖拖后腿,但还算机灵的。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这些日子也很少呆在府里,我们先去街上逛逛,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他地方。”云纾安淡淡的说道。
特别是这些日子跟着那个纨绔丁怀玉,不说定在哪个风月场所过夜呢。
乐采薇相信元宝一直都是很乖的,天黑一定会回家,绝不会出门。
原本是陪着她逛街的,不过乐采薇因着心里有事情,便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突然走到一个古董店的门口,门口围满了人,云纾安拉上乐采薇的手,“进去看看。”
乐采薇愣了愣,跟着他走了进去,却见古董店的正堂摆着一个台子,正在拍卖一副画,只见掌柜一脸得意的指着画,说道:“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女画师的遗作。”
底下一人疑惑道:“那不是方大师的画作吗?”
掌柜一声轻笑,“方大师?想必大家还不知道吧,方画师因为杀人现下被关在刑部大牢,死者是他的妻妹而且他所有的画都是由他的妻妹所作,然后才冠上他的名字的。你们看这里有绘画者所绘的代表自己画作的独特标记,我听说啊,方画师的妻妹从小有个乳名,叫蝴蝶,你们看画卷最中间的部分,是不是仔细看能看到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这么说来,方画师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作品都是借别人之手完成的,而且还是借一个女人之手?”一人问道。
掌柜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也是任何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我听说啊,当时方画师和他的妻妹发生了一点儿纠葛,其妻妹威胁他要将他的画都是假手他人所画的事情说出来,方无果恼羞成怒下将其杀死,所以这位叫珊娘的画便成了绝笔。”
乐采薇不懂画,却不得不承认,珊娘那些画很有神韵,让人第一眼就看着很有欣赏性和收藏性。
由于是绝版的画了,拍出了很高的价格,可能珊娘也没有想到在她死后,会被人记住。
云纾安坐在一旁,眸色冷冷淡淡的,突然归元领着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男人过来。
“公子。”小厮抱揖。
云纾安抬眸,目光如炬,“说吧。”说着看了一眼乐采薇。
小厮说道:“元宝少爷被两个黑衣蒙面人劫走了,那两人的功夫还很厉害,我们追到上丰街就没跟丢了。”
归元沉沉的开口:“主子,奴才已经将元宝少爷失踪的消息告之了定北侯。”所以啊,这找儿子的事情,还是交给宗政述才好,主子都替他养女人了,又怎么能够再替他养儿子?
乐采薇听到元宝被人劫,心底顿时惊惶,她紧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元宝对京中的事情不了解,不应该有什么仇敌。”
转念一想,乐采薇顿时脸色一白,元宝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是以宗政述那嚣张的性子,应是得罪了人,不能拿他出去,便只能抓了元宝。
不过元宝的身份又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元宝不可能自己说出来,难道是应江?也不太可能,关于元宝身份的事情,应江是不知道的。
“上丰街?太子府?”云纾安脸色沉沉,倒是没想到会是柳长风,柳长风与元宝并没有什么矛盾,也可以说是根本就没什么瓜葛的人。
归元道:“主子,奴才去探探。”
云纾安看了一眼采薇,若是元宝被太子府的人抓去了,那么应该出面的是宗政述,而不是他。
“安安,我们去太子府一趟吧。”乐采薇那声音几乎都急了。
云纾安看了一眼归元。
归元赶紧道:“奴才马上就去办?”
“还要办什么,直接去啊。”乐采薇真是着急,你说谁家丢了孩子不着急的?
归元:“准备一些礼品前去拜访。”总得提点什么吧,不然会让人觉得太寒酸了。
果然去太子府拜访的时候,归元提了一斤鸡蛋。
对,就是一斤鸡蛋,不超过十个!就用一个羊皮纸包着,包装得特别的好,看起来不像鸡蛋,又因是云纾安送的,太子府里的下人肯定不会把它想得太差。
归元也没办法啊,谁叫主子走得急,他也没准备,在路上碰到个卖鸡蛋的就买了十个包好,给拎过来了呢?
太子府的管家伸手接过归元递过来的鸡蛋时,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用红布包着,盒子不大,提在手里还有点沉,他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珠宝之类的,顿时对云纾安一行人眉开眼笑的,引着他们去见了太子殿下。
柳长风没想到云纾安会过来拜访,他一直觉得以云纾安那种性子,根本不是屑与朝中任何一人交往密切,可他偏偏就过来拜访他了,柳长风心底有些担忧,怕皇帝知道了他与云纾安的事情之后,会怀疑他。
皇帝生性多疑,若不是因为有个丁太师一家给压着,只怕他早就放飞了自我,想怀疑谁便去怀疑谁,怀疑到谁就灭了谁。柳长风心下有些担忧,他既要对付丁太师,又怕皇帝觉得他有结党的异心,真的很难过人。
皇帝不能将丁太师怎么样,但却可以将他给拿捏住。
云纾安一进门,开门见山,“昨日我义子贪玩,到时候还没有回家,有人说看到他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不知太子见过他没有?”
柳长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云纾安来找我就是为了找义子?这波操作完全让人始料未及啊。
“孤并未见过云大人的义子。”所以你可以跟我聊聊其他,比如说朝堂局势什么的,反正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进来,不出半日,便会传开了。
一旁的乐采薇皱眉,柳长风倒是不屑于对付元宝一个孩子,但是得到的消息的确是到了这里。
云纾安说道:“元宝是我府里的人,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他在哪儿,请尽快的将他送过来。”
“孤若是看到他,定会跟他说的。”太子完全搞不懂云纾安到底玩的是什么花招。
突然,太子府的小厮急急跑了进来,禀报道:“殿下,定北侯求见。”
柳长风一听,差点儿闪着了腰,一个云纾安也就罢了,毕竟他还是挺欢迎云纾安的,毕竟是盟友,而宗政述那头狼实在是难以相处。
柳长风犹豫,一脸的挣扎之色,他看了一眼云纾安,想着云纾安能够替他说句话,缓解一下这尴尬,结果云纾安理都没有理他。
很快,屋外传来了铁靴沉重的脚步声,宗政述一进屋,但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乐采薇和云纾安。
他之前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会不见了。
宗政述的那神色有些冷,甚至还有些凛冽,柳长风见他都不敢轻视,赶紧上前:“定北侯。”
宗政述对礼数方面倒是很有规矩,抱揖道:“太子殿下。”
太子呵呵的笑着,赶紧命人上了茶。
宗政述那目光如狼般盯着云纾安,把我儿子弄丢了,居然一脸没事儿似的。
云纾安那神色倒是清清冷冷的,元宝他自己能找到,只是呢,有些事情他不想自己出面,太子或者定北侯能出面解决的话就更好。
宗政述瞪完云纾安,便朝着乐采薇望过来,乐采薇被他那寒冽的目光盯着全身发麻,她情不自禁的回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宗政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一想到云纾安和柳长风这里,便收回了目光,“太子殿下,太后命本侯将乐平公主带回宫中。本侯听人说她就在你的府上。”
柳长风那脸色微沉,目光有些闪烁,言道:“太后都出马了吗?”
宗政述点头,“太子殿下,太后前些日子礼佛归来,听说了和亲之事,亲自面见了北越的使臣。”
太后其实很烦柳玉盏,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嫁人,心术过于浮躁,那手段比起宫斗中的嫔妃有过之而不及,若是把她送去和亲,再好不过,能把北越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最好。而且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若是再等几年,只怕就只能老死家里了。
柳长风脸上有抹犹豫之色,咬牙道:“既然太后奶奶要见公主,派人通传一声,让公主去太后的宫里不就好了吗?公主又怎么会呆在我的太子府。”
宗政述那墨黑的眸子光芒沉沉,如寒潭般让人惊颤,低醇冷冽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太子殿下既然这么说,那本侯便将公主带走了。”
柳长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听门外柳玉盏那气急败坏的传来,“你们放开本公主,本公主告诉你们,等回宫,本公主一定要让父皇治了你们的罪。”
很快,白泽和太后宫里的禁卫统领已经将柳玉盏给拎了过来,柳玉盏虽会些功夫,但是在高手面前,她那两手也不过是花拳绣腿。
然后白泽上前,在宗政述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宗政述的眸色渐沉,望向乐采薇的时候,眼底有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乐采薇咬唇,尽量的让云纾安的身体挡住宗政述的目光,那毛毛那老流氓每见看自己的时候,都感觉能透视,让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云大人,太后听说你来京,想见见你。”宗政述言道,眸底锋芒阵阵。
当年,这么多的番侯世子当中,太后对云纾安格外的不错,云纾安给能感觉得到,他微微的抬眸,说道:“好。”
乐平公主还在嚷嚷着,宗政述指尖一弹,直接将公主给弄晕了,然后头也不回,大步的离开了太子府。
前后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让人惊觉莫名其妙的。
乐采薇欲起身,云纾安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宗政述都抽手了的事情,元宝应该不会有事。
其实吧,当夜元宝被人挟持之后,那两个挟持他的人一路到了上丰街之后,便觉得不太对劲了,被劫持的小子不哭也不闹,到了上丰街,还扯着嗓子嗷嗷的唱着歌,两个黑衣人明明已经捂着他的嘴,结果不知道脑子一阵的晕沉,元宝便跑了,上丰街除了一个太子府,还有一个太师府。
元宝一滋溜的就从一个狗洞给钻了进去。
那两个黑衣人回去和柳玉盏复命的时候,柳玉盏一听他们把元宝给弄丢了,气得脸色都扭曲了,白天的时候,她碰到了丁怀玉和元宝,元宝惹怒了她,她便想着报复。
元宝钻入太师府之后,然后不知不觉便闯入了太师府的书房,正好赶上了丁太师教训丁怀玉,丁怀玉跪在那里,一脸的叼儿郎当,太师手里棍子打在丁怀玉的身上,丁怀玉咬牙承受了,然后一脸倔强的回视太师一眼。
太师只有丁怀玉这么一个嫡子,也不会真的把人打死,只是气头上,动起手来格外的重,把棍子都打折了好几根,若不是太师夫人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求情,太师才没有继续。
丁怀玉此时被太师罚跪,他趴在地上,抬头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脸色顿时一白,明明刚刚还挺倔强的样子,此时却有些尴尬了,他一脸虚弱的看着元宝,喃喃而道:“老爷子动手挺狠,都把爷打出幻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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