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地那话刚说完,白泽已经上前,冲着马车里的人说道:“采薇姑娘,我家侯爷说了,前面山里有狼,他先替你清清道,回头请你一起喝酒吃狼肉。”
车帘掀开,一截皓腕如雪,一个姑娘探出头来,明眸皓齿,星眼如波,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未施粉黛却清丽不俗,果然跟军营里的那帮妖艳货色是不一样的。
白泽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美事,回头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把他抬侯爷帐里,如果不从就连哄带威胁。
白泽身后的柳玉盏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都要掐入肉里,秦飞已经将宗政述的那个逃跑的继室找到了,乐采薇不过一个贱婢而已,就算上了宗政述的床,也只是一个贱婢。
“风大!把帘子放下!”云纾安那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冷,他就不明白了,跟一帮军营糙汉子一起有什么好喝酒的?
乐采薇悻悻的将帘子放下来,抓起盘中的瓜子,说道:“主子,我没答应啊。”
最好没答应!云纾安冷冷道:“我是少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喝的?”
“没有啊。”你没算计我,我都觉得我就跟别人不一样,况且路上你还给我买了小零嘴呢,虽然是最便宜的瓜子……
“那就好好呆着!”他将小木桌上的瓜子盘向她推了推。
乐采薇心里想着,上回这林中的狼害她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整死他们怪可惜的,那药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宗政毛毛替她处理了。
宗政述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腥煞气,身边的柳玉盏赶紧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
柳元瑾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大白天的,那些狼根本不会出来,他非要拉着自己去打狼,说是活动活动筋骨,宗政述在听到柳玉盏说找到了继室和儿子之后,脸色就不太对了,一声不吭的,怕是想杀点什么。
夜里,山风凛冽,归元已经命人扎好的帐篷,生了火堆,对面的宗政将军还送了狼肉过来。这与豫州军同路,安全保障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主子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乐采薇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走到云纾安的面前,“给,喝吧。”
“这是什么药?”云纾安寒眸轻眯,有危险之色,并不急于接她手里的药,声音阴沉异常,“采薇?”
“清除你体内毒性的,赶紧喝了。”她见云纾安那态度,恼了!还担心我给你下毒不成,毒死了你,我那一千两怎么办?我借刀杀人的计策怎么办?
“每次喝了你的药,总觉得精神萎靡。”他那双幽寒不见的眸子仿若要将她拖入这暗潭中,她有时候挺作死,谁惹她不悦,她必会报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在整他。
“很正常啊,喝了药就应该好好休息嘛。”她指了指一旁的元宝,“你看小元宝,我把他放在锅里煮,也是为了给他治病,难道我就真的会把他煮了吗?”
元宝坐在热气腾腾的锅里,全身被烫得通红,那锅架在火上,底下的火还烧得很旺。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两个月,我每天煮他一次,一连煮了两个月,后来十天一次。”乐采薇将药碗塞到他的手里,“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医术信得过,人品难说。
云纾安端碗放在唇边面无表情的将药喝完,将碗递给她。
那药实在是难以下咽,乐采薇盯着他面不改变色的脸,对他佩服不已,果然是暗黑高冷人设不能崩啊,接着装啊装啊,老子整不了你。
柳元瑾走过来,瞟了一眼煮在锅里的元宝,朝乐采薇招了招手。
乐采薇将碗往归元手里一丢,走了过去。
夜色下,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眉宇飞扬,笑容明朗,乐采薇觉得甚是养眼,对他的态度友好了几分,“干嘛呢?”
“采薇,我昨日想去找你来着,不过被云纾安的手下给挡了。”柳元瑾拉着她的手臂走到一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黄郡守逃了,是云纾安的手笔,我现在带人去抓拿他,你知道是逃去哪里吗?”
“我哪知道啊。”
柳元瑾顺毛摸着她的头顶,觉得手感真是好,一头青丝柔软光滑,“云梦城。”
“这么凑巧?”乐采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倒像他的手段。”
“你离他远点,别被他给算计了。”柳元瑾担心她,对她道:“你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会保护你的。”
乐采薇将他摸头的手掌给拍下来,恼道:“保护个屁!你还不是被他算计了?”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东西给人算计的?不过是能给他治腿而已。
“采薇,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柳元瑾抓住她的双肩,一脸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妄自菲薄,说自己是个屁呢?
乐采薇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还是个戏精啊!
一把甩开柳元瑾,回头冲元宝咆哮道:“还煮什么煮?再煮都煮烂了,赶紧起来!”
元宝满脸通红,吐出的气都是滚烫的,他鼓着小胖脸,瞳光荡漾,从锅里爬出来,委屈道:“你说要煮两个时辰的。”
柳瑞走过来,在柳元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柳元瑾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了一眼乐采薇,转身朝自己的营地走去。
乐采薇将元宝从锅里捞了出来,看到柳元瑾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奇怪,突然一阵哭声传过来。
然后她看到一个穿着荆钗布裙的女子被两个士兵给押着带进了宗政述所在的营地,不过是别人的事情,她也没兴趣知道。
第二日,宗政述依旧走在前面杀狼清道,晚上依然会派人送些狼肉过来。
今天他还杀了两头老虎,送了一张虎皮和一些虎肉。
乐采薇盯着白泽送过来的东西,说道:“他有病吧,这山上的野兽招谁惹谁了?非得遭这灭顶之灾?”
杀了狼还杀老虎?这内心要有多凶残才会想要干掉那些凶残无比的生物啊。
白泽:“侯爷最近心情不好,可能需要找个方式纾解。”
“啊?”元宝突然大呼,他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宝宝才心情不好呢。
白泽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放下,转身便走了。
元宝走过来拉了拉乐采薇的衣袖,说道:“师父,大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明明一路,倒是一直都没见他露过面。”
“怎么?你还挺关心他?”乐采薇打算捡块好一点的肉拿去腌,宗政毛毛的事情,关她什么事?
元宝撇嘴,一声轻哼:“我才不关心他呢,我就是好奇罢了。”
“要不你去打听打听。”乐采薇轻轻的拍了拍元宝的小脸,“反正你与柳元瑾无话不谈。”
元宝觉得有道理,屁巅屁巅的跑去找柳元瑾了。
腌完肉,乐采薇回到马车里,翻了半天包袱,一脸疑惑,见云纾安坐在那里翻阅着一本书,问道:“公子啊,你见过我今早刚绣好的腰带没有?”
云纾安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什么时候绣过腰带?”
那坨狗屎级别的绣品是腰带吗?拿来上吊都嫌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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