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杜世全怒发冲冠即将血管爆裂而死,汪子默等人也暂时顾不得烂泥一样的梅若鸿,赶紧冲上去,劝解:“杜伯父,请息怒,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好……”
可杜世全已经被女儿气疯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的杜家的门风,企业家的风度,被几个青年抓得抓,抱的抱,动弹不得之下,只能死命朝不孝女亮飞腿,骂狠话:“你做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今天一定要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杜家的千金小姐,你给我滚,滚那!!!”
芊芊的娘意莲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挤到杜世全身边,听到他的狠话,心如刀割,芊芊再怎么不孝,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逐出家门,只能悲戚地恳求道:“老爷,老爷,求求你不要这样,芊芊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唯一的女儿啊!不要啊,老爷!”
杜世全怒目圆睁,喝道:“是,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来,她呢,除了忤逆我们,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想要气死我们还做了什么?!我杜家要这种白眼狼做什么!让她滚!”
“芊芊,你不是说你已经为你之前的年轻任性,一意孤行后悔了吗?你不是说你现在只有爹娘可以依靠了吗?为什么你还要为这个,这个梅若鸿忤逆你爹呢?!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芊芊赶紧回到爹娘的身边吧!”意莲见劝不转杜世全只能转头劝女儿。
可杜芊芊的固执比起她老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魂牵梦萦的情郎就在身边,她又怎么会丢下他回到爹娘身边去呢,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做梅太太,小后娘了。
“娘,对不起,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爱若鸿,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那么爱他,在我心中若鸿就是我的丈夫,就像爹是娘的丈夫一样,你离不开爹,我也一样离不开若鸿。我的选择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你们愿意接纳我们,我可以同时拥有父母和丈夫,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你们不承认,我就只有丈夫,没有父母!”
意莲被芊芊眼中的决绝和认真惊吓到,松开紧紧抓着杜世全的手,身体虚软地退后两步几欲晕倒,幸好被围观群众搀扶住。围观群众们都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不用细看就能看到那几乎掩饰不住幸灾乐祸,“我的亲生女儿不要我这个做娘的了,都是我没有教好芊芊的缘故,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这样想着意莲恨不得当场晕倒,不要面对世人的眼光。
经过意莲的劝解,虽然起到了截然相反的作用,可杜世全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一部分,心灰意冷之下,他回头看看结发妻子,心中也是无可奈何,当着半个杭州城说出来的话自然不是儿戏,杜家再也丢不起这个脸了,罢了罢了,好好教导小葳才是他们后半身的依靠啊。
杜小葳还小,看见姐姐坐在地上就好奇地想冲过去,却被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的素卿抱在怀中,哄道:“小威别过去,老爷正生气呢,小心你一过去要被老爷打的,我带你去吃冰激凌好不好?”
“好,我要吃草莓味的,还要巧克力味的,还要柠檬味的……”一说到冰激凌杜小葳立即不管现场的混乱,忙不迭地爆出一堆要求。
素卿只要把他哄过来就是,哪里会在乎他到底要吃多少,连连点头:“好,我们去买。”就抱着小威离开了混乱中心。
听到心爱的女孩如此大胆的示爱的语言,为了自己抛弃富贵无忧的生活,甚至背弃爹娘,梅若鸿满腹的怨气顿时全消,沉浸在美好爱情中,为自己的魅力自豪着。他也不管观众的眼光,嘴里的窃窃私语,大胆狂放地抱住芊芊,,咆哮着爱语:“芊芊!,你这么勇敢,用这么强烈震撼的方式,来向我宣誓你的爱,那么我也要告诉你我早已爱你千千万万年了!我愿意为你死!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愿意为你死去!”
不得不说这山寨版的狮吼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瞧瞧在场的观众个个都捂着耳朵,可还是被震成了蚊香眼,还有那一声声“去死……去死……去死”在西湖边上回荡,至于这种经常出现在高山之间的回声现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湖面上实在是令人费解,也许可以期待中央十套的走进科学栏目前来解密。
如此巨大的咆哮不禁成功震晕了靠得最近的杜芊芊(梅若鸿认为她是幸福地晕倒了)、无辜受害的营养不良小女孩画儿,使半城杭州人成为蚊香眼,且伴随有脑震荡症状,就连本次画展的主办者苏玛丽小姐,也就是翠屏的重生版给惊动了。
原本苏玛丽正被一群爱慕者簇拥着听取著名艺术评论家的点评,那些洋人的华丽的咏叹调的赞美听得她昏昏欲睡,不由地分心想到她的“前夫”,梅若鸿这么还不来?
苏玛丽重生以后第一个目标就是用实力击败志大才疏的梅若鸿,就从他最擅长的,也是抛妻弃子的借口“画画”开始。长期饮用空间圣水,食用空间出产果蔬鱼肉的她,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和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再加上她那贴心的管家不知用什么办法请来了世界一流的画家给她做特别家教,她的画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就连那些画家都表示她“是难得的绘画奇才,高超的天赋无与伦比,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已经不能做你的教师了。”当然如果没有后来的单膝跪地求婚,并互相打作一团事件就更完美了。(画家们都被玛丽苏的魅力所吸引,同时求婚,因此情敌们打作一团。)
她以留洋归国为由,装作不认识汪子默,还邀请醉马画会一块儿举行画展,既是为了报恩(她死前的医药费是汪子默提供的),也是为了报仇(用画技战胜梅若鸿),可是听汪子默的话语,梅若鸿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她心中一松的同时又心中一紧,画儿,她的女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管家隐身前去观察,回报她说:“梅若鸿的疯病已经好转,正在准备画展。汪家每隔两天给他送饭食,画儿小姐每日洗衣做饭,没有上学。”
当得知这些情况,她的心中是多么悲伤,梅若鸿和画儿是即使重生也不能忘记的存在,前者是仇恨,后者是牵挂,她幼小的女儿,不仅没有强有力的父亲可以依靠,还得做活伺候他,连读书识字明理的机会都没有。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痛苦,她不能眼看着画儿的人生被梅若鸿毁掉,愚蒙的痛苦她已经受够了,不能让女儿重蹈覆撤!
“我要获得画儿的抚养权,一定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咬着压对管家下令。
“尊贵的女士,一切如你所愿!”管家深深地弯下腰。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强取豪夺,双方是母女关系,虽然一方认为母亲已经死去,只能用平稳温和的手段获得抚养权,最佳的方式自然是让监护人梅若鸿自动交出抚养权,管家眯着眼睛,心中已有主意。
被人群簇拥着的翠屏并没有被画廊门外的吵闹影响到,直到那巨大的咆哮声传来,穿透耳膜,直击脑髓,那是她永远不能忘怀的噩梦。那时她已经病入膏肓,只是为寻觅了许久的丈夫和年幼的女儿强撑着,可是在外边受了气的梅若鸿却对她大声咆哮“你存心要整死我是不是?我把什么面子、自尊都抛下了,就为了要给你治病,你不让自己快快好起来,你就是和我作对!”“老天爷跟着大家一起来整我!不整得我天翻覆,老天爷就不会满意啊!最好把我整死了,这才天下太平啊!”“我还不够倒楣是不是?我应该被冲到河里去,被大水淹死是不是?”“我已经走投无路,才摆一个画摊,居然被路人侮辱,被警察欺侮,被老天欺侮……回到家里来,你们还认为我的霉倒得不够?”在翠屏自杀之前,若鸿对她没有一句好话,没有半点安慰,就是因为这些她觉得生无可恋,不如空出妻子的位置给杜芊芊,这才冒着大雨投水自尽。
这些话语,她以为早就忘怀,可没想到被梅若鸿的咆哮声一引而出,像汹涌的洪水一般倾泻到她的脑海,她的心扉,让她感到窒息的痛苦,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暴风雨的夜晚,成为了那个病重脆弱的女子。
“苏小姐,你没事吧?”第一个从咆哮中过过神来的是久经考验的谷玉农,因为汪子璇的事情,他已经被咆哮过N次了,此时的他一颗心全牵挂在脸色苍白的苏小姐身上,立即伸手搀扶。没错,自从得知汪子璇的孩子的来历,谷玉农在心灰意冷之下跑到上海洽谈生意,认识了苏玛丽小姐,立即为她的远见卓识所折服,成为了一名忠实的追求者。
玛丽苏被谷玉农搀扶住开始慢慢回神:你已经不是那个逆来顺受,为梅家当牛做马的翠屏了,你是苏玛丽,是受到大神眷顾的女子,你已经重生了。现在的你聪慧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有日进金斗的产业,只要你不说明,谁都不会认出你的“前世”。苏玛丽,你一定要坚强,这个男人,这个给从前的你带来无限困苦的男人是重生的一道坎,只有跨越过这道坎你才能不负大神的期望浴火重生。
她给自己打气加油后,睁开双眼,对一直关切着她的谷玉农感激一笑,虽然经过大神的洗脑,她还是更喜欢中式的含蓄的关怀,不大吃得消洋人的激情澎湃的表白,同样的她也觉得黑头发黄皮肤的男人更符合她的审美,而且这个谷玉农和她一样都是被梅若鸿拆散了家庭,搞砸了婚姻,所以她对这个男人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既然重生成玛丽苏,那么自己一定要让好人得到好报,坏人得到噩运,这样一想,玛丽苏突然感到肩上一沉,心中却是热血澎湃,浑身的气力都回来了,挺直腰板,歉然一笑:“各位,外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不如一块儿去看看?”
见心中的女神受到了惊吓,爱慕者们一边带着微笑随玛丽苏往门外走去,一边在心底暗暗诅咒前来闹事的混蛋。
此时的梅若鸿正在大力拥吻杜芊芊,以此来表达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杜世全和意莲已经被蒙着眼睛移到一边休息了,谁都不敢让他们看到这样的情景。
在场的观众们都伸出双手蒙着眼睛,可那硕大的指缝根本遮不住他们好奇惊讶的目光,大家觉得这次画展真是来的值了,不仅有美丽的画作可以欣赏,还有露天的伤风败俗的大戏可以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场妖精打架?不少猥琐男留着口水想到。
玛丽苏一眼就看到了梅若鸿,还是那样的邋遢,衣冠不整,其他人也为梅若鸿的穿着打扮感到惊奇:他满头蓬松的头发好像从出生就没梳理过一样,穿着件西式衬衫,竟然第一个扣子都不扣,下面是条咸菜干一样的裤子,还穿了件不伦不类的毛背心,这个样子说好听点叫桀骜不驯,混搭的美感,说难听点就是乞丐也不会这样穿。可就是这样一位“犀利哥”居然还有个女子和他吻来吻去吻得不亦乐乎,他们都对此女的审美表示极大的同情。
“咳咳”玛丽苏看不下去了,又不好直接干涉只能干咳两声。
女神指示,立马有个洋人跳出来,大声呵斥道:“杨局长,之前你是怎么保证的,怎么让这样的人干扰画展?!还不赶紧把他们清理出去!”
这个洋人好像很有些权势,只见警察局的杨局长立马对他点头哈腰,各种讨好,吆喝手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两个有碍风化的狗男女关到局里去!”
局长发话,警察们都行动起来,被警察坏了好事的梅若鸿立马大叫起来:“我是醉马画会的成员,我是来参加画展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艺术家!子默!书奇!快来帮帮我!”
如果说一开始汪子默等人还想帮梅若鸿一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们都想装作不认识这个人,觉得醉马画会出了这个么个人简直要成为画坛的耻辱,恨不得变成鸵鸟把脑袋埋在地下。
“你算什么艺术家,不过是以艺术为借口,专门从事这种有违善良风俗、寡廉鲜耻的勾当!”谷玉农首先发难,新仇旧恨一起来。
梅若鸿立即反唇相讥:“谷玉农你真是阴魂不散,子璇已经和你离婚了,你再也管不着她了!你这个充满铜臭的商人根本不懂艺术……”
眼见他们越吵越大声,玛丽苏作为主办人不能坐视不理了,清清嗓子朗声说道:“这里是画廊,正在举办画展,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干扰画展的正常秩序!”这话明显是针对梅若鸿的,谁让他嗓门最大。
被这清越的嗓音所吸引,梅若鸿终于看到了众星拱月一般的玛丽苏,被她的美丽所震撼,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若鸿,若鸿!”杜芊芊看梅若鸿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玛丽苏,心中很是惊慌,抓着他的一条胳膊用力摇晃起来。
梅若鸿被芊芊摇回神,倍感遗憾地想到死了翠屏还有芊芊,怎么自己追求爱情的道路如此艰难?!想到这里,他将芊芊用力的甩开,厚颜无耻地对玛丽苏发起猛烈的进攻:“这位小姐,能否准许我为你画一幅画,这幅画一定能够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