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小酒馆里喝闷酒的皓祥被人叫起来,是多隆,他拉着不情不愿的皓祥去了顺天府衙门,那里直挺挺摊着几具尸体,有一具显得格外显眼,那时就是皓祥进门没几天的娇妻——回疆圣女含香公主。
霎时间皓祥的酒醒了大半,他快步走上前,把右手食指放在含香的鼻子下,屏住呼吸,一会儿,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瘫倒在地,目光呆滞。
多隆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和他坐在一起,拍拍他的肩膀,说:“皓祥……”
没等他说完,皓祥突然激动地站起来,低头向多隆问道:“含香……她是怎么死的?这些回人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这样的,含香只是想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多隆娓娓道来,为了不伤害皓祥脆弱的心灵,修改了一些有伤大雅的地方,于是整个故事就变成了——
含香在贝子府亲眼目睹了硕王爷及皓帧的倒行逆施,强取豪夺,还有翩翩的无尽苦难,决定想法夺回属于贝子府,属于偏偏母子和她的东西。今天正好含香的表哥蒙丹不远千里来看望她,见表妹困坐愁城的样子决定帮助他们一家,惩罚硕王爷他们,讨回公道。回人性子刚烈,直接提刀带人杀到硕王爷和皓帧住的地方,可惜硕王爷和皓帧奋起反抗,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地步,就连含香这个正正经经的媳妇都被波及,伤重不治,去了。
皓祥并不是那等冷血的禽兽,虽然一直自暴自弃却仍然心底善良,也就相信了多隆所言,他轻轻地抚摸着含香的冰冷的脸孔,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心里很是后悔,没有珍惜这个美好的妻子,事到如今后悔莫及。
多隆看了一会儿,走出去安排了一些事情,又走回来,对皓祥说:“人死不能复生,先给公主装殓吧,棺木已经运来了。”
皓祥点点头,狠狠地闭了闭眼,满目狰狞地说:“……阿玛……在哪里?”
多隆不忍地说:“皓祥,你阿玛他……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了。”
“不,为人子女的怎么能如此不孝,他……毕竟是我亲阿玛。”
“可是,他已经和皓祥还有白吟霜他们一起被剁成了……也分不清哪些是……”
皓祥听了,就好像放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精神,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是这样啊,我早该知道……我早就该知道……”
多隆担心地搀住他:“皓祥,你没事吧?”
皓祥惨然一笑,尽显疲态:“我没事,我去叫含香的两个婢女来给她装殓吧,她的表哥还有这些好汉都不要亏待了!”说完跌跌撞撞跑出去。
多隆忙命人跟上,小心出事。这时顺天府尹前来请教那摊肉泥该如何处理。
多隆立即道:“一块儿送去城外乱坟岗。对了,这件事就照我说的去办。”
“那么就说这富察岳礼对子不慈,虐待妻子,抢夺儿媳嫁妆,又对上门讨要嫁妆的儿媳娘家人动手,直接导致了儿媳及其娘家人的死亡,他本人也在斗殴中死亡。”
多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等这件事儿处理好了,我请你喝酒。”
府尹赶紧高兴地说:“下官不敢当,下官不敢当。”
走进后堂,府尹的跟班疑惑的问:“老爷,这个直郡王家的贝子素无大志,有纨绔之称,您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
府尹道:“你懂什么,如今新皇年幼,兰公主是太后娘娘的心头肉,皇上的姐姐,多隆贝子是早就定下的兰公主的驸马,前途不可限量。这件事本就是岳礼那个老混蛋不像话,死了也是自找的,只要照着多隆贝子的意思编圆了,就把两国之间的纠纷变成了家庭纠纷,谁都怪不到我的身上,还能讨得贝子的欢欣,两全其美。”
跟班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大人英明!”
岳礼的尸体是没有了,皓祥和翩翩就给他立了个衣冠冢,算是全了礼数。倒是在含香和蒙丹等人墓前狠狠撒了几把眼泪,痛哭了一场,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不平都哭出来。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清点一下。”多隆押运了两大车的财物送到贝子府。
翩翩看人卸下翻了数倍的财物,很是惊讶,不仅有含香的嫁妆她还看到了从前放在硕王府库房中的一些东西,她迟疑地看了看多隆:“这……这些……”
多隆已有所指地说:“没错吧,这些都是皓祥应得的东西!”
翩翩明白了,忙含着热泪点头:“是的,这些都是皓祥应得的!多隆贝子,多谢你了!”原来其中大部分是上次直郡王府从硕王府讨来的精神损失费,现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多隆问皓祥:“现在,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皓祥说:“出了这事儿,我和额娘也不愿再呆在京城了,也许会去南方,听说那里四季如春,适合额娘调养身体。”
“多隆,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感谢,真的谢谢你为我,为我额娘做了那么多事。以前是我对你避而不见,现在我终于能抛下一切负担,坦然面对你的友谊了,真的谢谢!”皓祥感慨道。
“大家是好兄弟,说这些做什么,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只要你过得幸福,哪里不是安身之处。但是如果你真的决定离开,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好为你践行!”
翩翩曾和皓祥彻夜长谈,抱头痛哭,皓祥也因为含香之死从浑浑噩噩的生活中醒悟过来。他决定再也不要让母亲,妻子做受气包了,他要变强,不能对不起含香的在天之灵。于是决定带着家人离开京城,离开有着他痛苦回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努力让自己,也让家人不受苦,不流泪。
几天后皓祥带着翩翩和吉娜,维娜带着折变的金银挥手告别了多隆,也告别了这个热闹的城市。最后他们果然在南边的一座小城里安顿下来,皓祥娶了性情温顺的维娜吉娜,生了几个五官俊美的孩子,有足够的财产做支持,翩翩也过上了含饴弄孙的幸福晚年。
此时,新帝祭天去了,城防空虚,紫禁城也少了不少人手。一伙长期潜伏在北京的红花会的乱党在熟知宫中防御的箫剑的带领下,悄悄地杀进了紫禁城,途中杀死了不少太监宫女。
一心记挂着那个美好晴格格的箫剑就这样带着乱党进入了太皇太后所在的慈宁宫,仍然住在坤宁宫的太后侥幸逃过一劫。因为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再加上之前令太妃的一尸两命太过惨烈使得太后留在宫中没有随新皇祭天。而慈宁宫是乾隆亲自下旨封锁的,据说是舍不得将已经疯掉的太后迁走,还是让她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孝道之下也没人敢提议让太皇太后搬出慈宁宫。
就这样太皇太后悲催地落到了乱党的手里,面对着这个身体羸弱,痴痴呆呆的老婆子,红花会的一个高级头目怒了:“方严,这个老太婆真的有用吗?照我说还是杀了鞑子皇帝来得爽快。”
箫剑没看见晴儿心里也急啊,也不顾级别顶撞道:“这个老太婆是先前那个老鞑子皇帝的娘,鞑子皇帝可听她的话了,小鞑子皇帝也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小鞑子皇帝身边侍卫如云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刺杀,我也是为了减少红花会的损失。”
那红花会头目也是不忿这次劫持太皇太后成功论功行赏箫剑拿大头,所以要鸡蛋里挑骨头,箫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心里又着急,怎么会伏低做小。眼看战况即将升级,还是陈家洛有威严地制止了这场争吵:“好了,好了,如今大事未成,你们还吵吵嚷嚷的,还是想想到时候向鞑子提些什么条件好。”
“没错,没错。”一帮乱党就在胜利的曙光中飘飘然了,异想天开什么想法都有,什么划江而治啦,什么加官进爵了,到时候陈家洛自立为帝大伙都是开国功臣,美女金银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箫剑却没那个心思去想别的,心心念念只有晴儿,晴儿,他到处逼问那些被砍成重伤,奄奄一息的宫女太监,老嬷嬷,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个巧笑倩兮的晴格格去了哪里,可是被他抓住的人往往没能说几个字就被他摇得吐血西去了,最后慈宁宫只剩下太皇太后了。
正当他打算从呈痴呆状的太皇太后嘴里问出晴儿的下落,整个慈宁宫已经被接到线报的军队包围了,箭在弦上,只等皇帝一声令下。永基对太皇太后印象不深,因为她最疼爱的孙子是那个总是欺负他的五阿哥,从祭天途中被匆匆叫回来的永基看到太皇太后被乱党劫持也很苦恼。大清以孝道立国,他虽然不喜欢太皇太后也不能直接说:“你们只管射吧,不用管太皇太后。”可是这些乱党提出地条件实在是不能接受,皇阿玛下旨灭了海宁陈家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啊,根本没法回答那个乱党头子,还有什么划江而治就更离谱了。如果不能成功地处理这件事,只怕自己的皇位也坐不牢,到时候……
永基正绞尽脑汁地思考怎样才能妥善处理此事,此时乱党阵营突发异变,定睛一看居然有一个乱党突然发狂砍了太皇太后,鲜血霎时间洒了出来,太皇太后也倒了下去,不知是死是活,乱党也开始忙乱起来。
时不我待,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羽箭铺天盖地地朝乱党射去,步兵和侍卫一拥而上,杀了那些乱党一个凑手不及,抢出了奄奄一息的太皇太后,虽然没过多久太皇太后就因为伤势过重去世了……
那个貌似内应的乱党正是为爱情而疯狂的箫剑,当他从太皇太后口中得知晴儿早就被乾隆杀死的真相后,受不了这个打击,疯狂的砍了太皇太后几刀,边砍边骂:“你这个老太婆,为什么没有保护晴儿!你不是很疼爱她的吗!为什么!”还没砍两刀呢,箫剑就被身边的“同事”给杀死了,就因为箫剑看了太皇太后使得乱党们失去了最有力的挡箭牌,被士兵和侍卫全歼,从此大清最大的反ZF组织红花会宣告解散,所有会员如同丧家之犬被通缉,追捕。
是的,红花会的人没有怪错人,从最开始他们选用熟门熟路的箫剑作为领路人就是一大败笔,因为这家伙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早就被一个人发现了行藏。这个人就是时刻想念着她的夫君尔康的紫薇,自从得知尔康死讯就变得神神叨叨的紫薇这天正好放风,一不留神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箫剑,立即从那对硕大无朋的鼻孔联想到了尔康。于是对扶着她的婆婆大叫:“额娘,你看,你看,那是尔康!尔康没死,真的,你看啊!”
福夫人看在她一直对自己儿子忠贞不悔和肚子里地孙子的份上,转头一看,立即大惊,她没看到顶着大鼻孔的箫剑,只看到偷偷摸摸摸进宫去的乱党。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去顺天府报案,顺天府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派人调查并派人追上祭天的队伍禀告此事,这才使得大军来的那么及时。
福夫人拿着朝廷奖励的赏钱,想着要买那些补品给紫薇吃,紫薇却总是嚷着要去找尔康,要和尔康同生共死。算了,紫薇这个样子是教不好孩子的吗,孙子还得自己来带。
宫中,兰馨向太后展示着远嫁西藏的金锁的来信,信中说,巴勒奔性子直爽,也没有怎么报复她,她曲意奉承成功夺得了巴勒奔和塞娅的好感,现在她已经有了身孕,西藏民风淳朴,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除了蔬菜不多生活还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