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尸体发呆的时候,黄小桃推推我道:我发现一些针眼!
她指给我看,原来死者的胳膊上有几个针眼,只有一个扎到了血管上,其它没扎中的针眼又红又肿,看来这帮人对静脉注射不怎么拿手,扎了半天才扎中。
黄小桃问道:你觉得这是死因吗?
我下意识地朝死者的脸看了一眼,可惜死者的眼睛已经被腐蚀没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一言不发地用听骨木对着死者的胸膛又仔细听了几分钟,然后拿起那条被注射过的手臂,观察上面的血管,最后说道:是死因!凶手给死者注射了大量毒品,致使死者处在过分亢奋状态,最后心脏无法承受担负而停跳。当时还没有脑死亡,仍有几分钟的抢救时间,不过凶手才不会管这个。
这一次黄小桃没有骂凶手变态,只是用无力的口吻说道:至少死得不那么痛苦!
我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下面,毫无疑问,死者也遭受到了强-暴,而且凶手没有留下精-液,死者双腿内侧有非常明显的手印,我大致能猜到死者和凶手的姿势是什么样的。
我用听骨木对准死者关节,一边活动四肢一边仔细倾听,之后站起来用手电筒照上方的房梁道:死者是被吊在这个位置上!
黄小桃歪着脑袋打量:我还是看不出来……不过这里离男死者只有两步之遥。
我解释道:是的,两名死者可能是一对情侣,凶手把女死者吊在这里施以强-暴,并强行逼迫男死者旁观!女死者应该死在前面,然后他们才杀掉了男死者。
黄小桃摇头道:我现在心里只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没能早一点抓到凶手,白白害死了两条人命!
我安慰她道:这并不是你的错,随机杀人事件本来就是最难侦破的。
我继续还原现场,女死者是用绳子吊着四肢,双手在头顶,双腿强行分开,脖子上那根绳子系得非常紧,如果下面没有人扶着,女死者就会被吊死。
四名凶手为了助兴,给女死者注射了大量毒品,他们或许原计划是把女死者吊死,没想到毒品却成了杀死她的元凶!
他们四个轮流从下面,用双手托住女死者的腿实施强-暴,男死者被吊在前方,也许被蒙住了嘴,只能拼命地发出呜呜叫声,心如刀绞地看着女友遭人凌-辱……
我站起来,站在窗前环顾这个四面开阔的空间,眼前的警察似乎慢慢消失,浮现出四个年轻人在这里进行一场狂欢般的杀戮。
我在头脑中回想每一个碎片,试图还原他们的特征,我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说道:领头的人接近三十岁,身高175左右,体型瘦弱,性格阴沉,不苟言笑,在这个小团队里有绝对的威严,说一不二!可能在情感中受过伤,所以对秀恩爱的情侣充满仇视。
第二个人身高180,二十五岁左右,体型魁梧,精力旺盛,对谁都咄咄逼人,充满戾气。是小团队里最疯狂的人,却没什么脑子。
第三个人身高170左右,年龄和第二个人相仿,谨小慎微,总是担惊受怕,提出相反意见,但内心却崇拜着前两个人。
第四个人身高170以下,可能不到二十岁,性格叛逆,反复无常,不擅长交际,喜欢找刺激。
说完之后我顿了一下,补充道:四个人的共同特征是,他们都不是家族里的长子,在家族里没有什么地位!身为富二代,内心既自卑又自傲,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自我封闭,内心空虚,所以他们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弥补内心的缺憾,找到一种凌驾于别人的感觉。
黄小桃说道:其实我最近也在调查南江市有钱人中符合这个年龄特征的,意外地发现……咱们这里的富二代还不少。
我问道:多少?
大概有几百人,还不包括一些私生子,和留学国外的。黄小桃回答。
这时有一名警察过来,说发现一些东西。我俩过去一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堆烧过的痕迹,灰烬里明显能看见一根椅子腿,还有一些玻璃碴。
我凑过去闻了闻,凶手用了汽油,火烧得挺旺,烟都燎到屋顶了。
我说道:凶手竟然想到了集中销毁证物,这不科学啊!
黄小桃问道:怎么不科学?
因为这不符合我给他们画的像,他们都是冲动的性格,作事不顾后果。而且他们作案的时候很可能是嗑了药的,神志不清,我不觉得他们会谨慎到集中销毁证物。
我在灰烬里翻捡了一下,发现烧焦的避孕套、酒瓶、椅子、手套、绳索、注射器,黄小桃问我:避孕套里的精-液还有取证价值吗?
我摇摇头:恐怕没有,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化验一下。
我最关心的不是避孕套,而是碎酒瓶,我找了半天,找到两块可以拼起来的,反复观察断面,还凑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似乎是比较纯正的威士忌。然后我将能够找到的酒瓶碎碴全部弄出来,摊在地上观察。
黄小桃好奇的道:你在看什么?
我答道:这些碎片很大,不像是用力撞碎的,也不是被火烤炸的,倒像是两米左右的高度自然掉落的。而且摔落的时候是底部着地,所以底部碎得最彻底。
黄小桃一阵迷惑:这个酒瓶子有什么玄机吗?
我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大有玄机!
之后回到现场,趴在地上拼命地闻,黄小桃不知道我在找什么,说道:让技术组过来找吧!
我没回答,仍然在闻,一些尘土被吸到鼻腔里,呛得我直咳嗽。终于我在一个地方闻到了酒味,而这里距离女死者的位置并不远,旁边是一根梁柱。
我站起来在梁柱上面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这里,这里当时站了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手里的酒瓶失手掉在地上。
黄小桃耸了耸肩:也许是喝醉了,或者是……玩得太嗨!
我从这个位置朝入口处看去,摇头道:不,是当时有人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