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夜和黑衣青年却是始终都在进行着这大战。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在过去的时间之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全是威能可怖的杀招。
那黑衣青年就算只展露出了堪比洪荒地仙的修为,从始至终也从未动用过所谓的仙力,一直都只是动用仙气。仅仅只是这样,他所施展的神通,也全部都是仙法了。
幸好他与白夜是在这镇魂狱之中大战,否则的话,若是战场真的在荒界,只怕现在的荒界已然是变得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不过镇魂狱现在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这黑衣青年祭出那套古朴的甲胄,还有那柄大戟之后,他的战力便已经相比于之前要恐怖是无数倍。若非是白夜体魄强悍,恐怕现在的白夜早就已经陨落在他的攻势之下了。
然而此刻,这黑衣青年的状况也并不是特别好。在战斗之中,白夜会负伤,他何尝又不会负伤。白夜也不是一个他随意就可以拿捏的存在,随着大战的进行,他也只会愈加震惊。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和白夜进行体魄的比拼,一切攻势皆建立在近身搏杀的基础之上。可是到了后来,他也曾推演过他的道,推演过他的神通。
那些神通经由他手,被推演出来之后无一不是仙法级别的恐怖手段。可是无论他施展出怎样威能可怖的手段,白夜居然通通都可以承受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这黑衣青年再一次抡动手中大戟,让这兵器从白夜的身侧肋骨缝隙之中破进白夜身躯的时候,眼看着白夜表现出来的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沉默了。
对于白夜的这种表现,若是放在他们两个交战之初,那么这黑衣青年一定会表现出一副十分惊喜的表情。但是事情发展到了后来,也就是现在,这黑衣青年却是不会这样去做了。
通过那个身为他次身的恐怖生灵,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黑衣青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修士。而这样的一个人,会对白夜的一身血肉感兴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会不断从白夜的身上感到惊喜,只能说明,白夜正在用他自己的行动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这个黑衣青年对他的认知。只能说明,白夜的表现,正在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他的期望。
在这黑衣青年看来,白夜这个蝼蚁自然是越强越好的。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有把握将其击杀。像白夜这样的一个人,在黑衣青年的眼中,却早已经是他的猎物了。
只不过这黑衣青年也想不到的是,哪怕是到了现在,白夜也依旧可以凭借他的实力一遍又一遍的去刷新他的认知,一次又一次的去化解他的攻势。
这不由得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这个黑衣青年对白夜的看法,在黑衣青年原本的认知之中,白夜就算再强,最多也就只能是一个强大的蝼蚁。
而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因为白夜正在用他的行动,用他所创造出来的事实告诉着这个黑衣青年,他针对他的认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而且还错的非常彻底。
“此子肉身当真不凡,现在还没有突破到仙之一境,居然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的体魄。若是真的让他突破到了仙之一境,那他……嘶,这样的荒芜之地,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人?”
黑衣青年表面上无言,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在一刻不停的观察着白夜。他的心态正在进行一次完全的改变,一直到现在为止,他是觉得自己愈加的看不透白夜了。
不过他心中的念头,也是现在的他会在不经意之间所想到的最多的一个想法。他还真的想不通,那个所谓的荒界到底是有了什么大气运,居然可以拥有白夜这样的强者。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是已经认知到了白夜的强大,就算是已经知晓了白夜的不凡。这个黑衣青年也仍旧是将白夜当成是他的对手,是他的死敌。
当白夜又一次徒手将他的大戟抓住,从身躯之中取出来,那澄澈如水的战矛居然也在同一时刻贯穿了他的身躯,将他轰出了一段极其遥远的距离。
“叮——”
一道清脆无比的破碎之声响起,响彻在这个已经破败不已的世界之中。而伴随着这样一道声音的响起,那个黑衣青年也已经折断了白夜钉在他身上的战矛。
他身上的那些古朴甲胄也已经开始缓缓的脱落,不过这些甲胄是先化为碎片,然后再从碎片化成齑粉,在整个脱落的过程里,一点点的,随风而逝。
不过这甲胄虽然已经破碎,可白夜却是看到了,在这甲胄消失之后,还会有墨绿色的光纹以及符文,环绕在这青年的身上。而且它们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无比稳定的。
因为它们最终构筑完成的样子,正是那甲胄的样子,那古朴的样式,真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变过。白夜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这甲胄破碎的整个过程,就算是他,也不会看出瑕疵。
不过白夜心里却是明白,他们这场大战打到这个地步,那青年身上的甲胄,其实也就只能算是刚刚苏醒过来而已。重瞳是何其的玄妙无双,自然能够窥破那甲胄的奥秘。
白夜知道,那甲胄的确是碎了,不过破碎了之后,却是并不能代表,它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效用。这甲胄的确帮助这个黑衣青年抵挡了很多次致命的攻势。
不过与其说那些攻势是被这甲胄成功抵挡的,还不如说,那些攻势全部都是被这甲胄之内的符文所抵挡的。而白夜所发动的那些攻势其实也只是在一步步的激活那些符文而已。
“美味,真是太美味了,哈哈哈——”
“多少年了,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罢了,反正记不清了,都无所谓。”
“你很强,我很中意。”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忍受着那根本就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强烈痛楚,白夜也依旧是面不改色,始终都是那么淡定,那么冷漠。就在他要向着那个黑衣青年再度发动攻势的时候,他却是停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他又看到了一幕很是诡异的情景。那个先前看起来还很正常的黑衣青年,他在这个时候居然开始发出低沉的吼声,他时而喃喃低语,又时而发出听起来可怖的狂笑。
这副模样,如此表现,莫要说是白夜,就算是其他的任何人,只要是见到了这黑衣青年的这副模样,也通通都只会认为,这个家伙等了,而且还是疯的很彻底。
不过白夜反而是觉得,自己现如今看到的这一幕其实很是似曾相识。因为他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恐怖生灵,想起了那个恐怖生灵在陨落之前的模样。
当初的恐怖生灵又何尝不是如此,突然之间就变得无比疯狂,会开始变得喃喃自语,会去说出那些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不过当时,那恐怖生灵在疯狂之中却是也有理智。
只是现在,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恐怖生灵本体,也就是主身的黑衣青年,他似乎是进入到了那种类似的状态之中,并且还要疯狂的更加彻底一些。
然而就算这黑衣青年变成这样,白夜前行的脚步也从未停止过。此刻的白夜踏空而行,他手执一柄战矛,战矛看起来澄澈如水,若非有滔天的杀机加持,现在的他还真是不起眼。
然而实际上,那些被白夜踏过的空间,在白夜离开之后都会瞬间碎裂开来,化作虚无。至于那些空间乱流,还有比空间乱流更为恐怖的空间风暴,这些东西,通通都出现了。
只不过这样的状况,在他们的战场之上其实已经是无比正常的状况了。然而那个黑衣青年却是变得诡异起来,这一次他没有任何要以敌人的姿态迎接白夜攻势的意思。
面对着那个正在向他不断靠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的白发青年,他只是站在原地,时而低语,更多的时候都在狂笑……就是表现出这样一副失去神智的模样。
然而就在白夜的战矛即将彻底贯穿他的身体,就像刚刚那样,故技重施的时候,正低着头的黑衣青年却是猛然抬起头。他冲着白夜冷漠一笑,笑容虽然诡异,眼神中却都是真挚。
而与此同时,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白夜的战矛,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凝握成拳,引动无尽仙气,形成仿佛是要毁天灭地的一拳,向着白夜轰杀而去。
而白夜却是真的握住了那个黑衣青年的拳头,以一种无比平淡的姿态挡住了这一拳。不过与此同时,那些还残留在白夜浑身上下的衣衫却是也彻底的湿透了。
不过这衣衫可不是因为汗水而被淋湿,而是因为白夜的血液。毕竟,白夜现在的血液看上去和水也没什么区别,最多最多就是清澈一点的水,或者说是清澈到底极致的水而已。
可这也不过就是那血液的表象,它的本质是什么,不会有人清楚。就算是白夜自己,也仅仅只是理解了这血液之中无数玄妙奥秘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仅仅只是一部分,也已经足够了。至少这血液之中蕴藏的力量,已经让白夜成功的抵挡住了黑衣青年的攻势。虽然这让白夜看起来更加狼狈了,也更加痛苦。
但至少,白夜挺住了。而在这个时候,那个青年却是在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光看待着白夜。他在凝视白夜的时候,白夜又何尝不是在凝视着他。
所以下一刻,这两位在经历了极其短暂的停滞之后,又是再一次的开战了。这一次,他们仍旧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人落败。
其实说是落败也不够准确,因为那个人还并没有落败,只是看起来已经有了即将落败之势,看起来是要落败了而已。而这个人居然是白夜,而非那个黑衣青年。
此时此刻,那黑衣青年身上的黑衣已经残破无比,俨然是失去之前的样子。不过好在他的身上又多出来了一副由墨绿色光纹构筑而成的甲胄。
再加上那柄在模样上没有产生任何变化的大戟,这个时候的黑衣青年,其实还有那么几分威凌盖世的意思。尤其是在他突然变得疯狂之后,他的气质中更是多了一份狂妄的不羁。
只不过从他此刻在一举一动尽是能够明显的压制白夜,看起来都即将要让白夜落败,要让白夜陨落的表现来看,他还真就能够配得上这份看起来尽是在猖狂之中展露出来的不羁。
而在这个时候,白夜却是开始试图从头做起了。面对着那个黑衣青年相比于以前更加可怖和密集的攻势,他看起来似乎只是在拼尽全力的承受着。
虽然事实上也是那个身着黑衣的家伙突然间变得凶悍无比,展露出无比恐怖的力量,真的碾压了他。但是白夜知道,自己也还没有诸多底牌没有展露。
如果那个黑衣青年的实力只有目前为止的这个程度的话,那么白夜自信,他若是动用众多底牌之中最为不可忽视的两张底牌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让那个黑衣青年陨落。
然而现在,白夜还并不想这样去做,因为他已经从那恐怖的攻势之中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他无比渴望的——契机、灵感。他现在仿佛是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他并不知道沿着这个方向前行,他会在修行之路上看到什么,能够得到什么。但是白夜的直觉在告诉白夜,沿着这个方向前行,他便能够得到他一直都想要得到的。
而向着这个方向前行,所需要走出的第一步,便是从头开始。何其所谓从头开始?白夜对于这个问题有着独特的理解。而现在他正在付诸于行动,只是抵挡攻势,也是因为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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