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落崖是堕仙谷之内一处十分有名的地方,那是一座奇高的山峰,它整体都是圆柱形的,不同于堕仙谷入宗试炼时的石台,它可不是人为修建,而是天然形成,本就如此。
它很高,高到不能用高耸入云这个词语来形容,因为它的高耸入云只能算是对它最下端位置的描绘。而来来往往前往这里的堕仙谷弟子,也是只能依靠山脚下的传送阵来登山。
那传送阵总共设有两处,一处起点一处终点。起点是在山脚下,而终点则是在崖顶。而且这里也不是一个随便什么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因为这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在堕仙谷,众所周知的是那鹰落崖之上有着一道无根灵泉,那灵泉极其甘冽,灵气十足,对于修行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它的源头在于鹰落崖顶最中心的位置,而堕仙谷则是把它利用的彻底。堕仙谷在鹰落崖顶修建了一座殿堂,内部有各种各样的设施,只是为了方便利用这泉水。
相比于宗门内的其他建筑来说,那座殿堂还不算大。别的殿堂可以轻易容纳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但是那座殿堂却没有那么大,最多只能容纳几千人左右。
那殿堂的名字叫做二十五殿,寓意也很简单,就是堕仙谷一共有二十五个支脉势力,那这资源也就要平分,所以就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二十五殿,简单方便还好记。
然而前面也说了,那就是这里不是一个谁想来都可以来的地方。这泉水固然很好,是上乘的修炼资源,但是想要来到这里享受,就得乖乖地交出自己手中的那些宗门贡献度。
宗门贡献度这东西在堕仙谷之中就是类似于某种货币一样的存在。获得它的途径多种多样,而花费它们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
想要获得的,可以去尝试着完成宗门散播的任务,或者为宗门立功,亦或者将自己手中的资源出售,置换为贡献度……至于消费,进入这二十五殿就是途径之一。
这灵泉的品质摆在那里,所以不论是炼器炼丹还是日常修行,亦或者是干点别的,比如去专门的地方泡一泡药浴,这都是可以的。
然而这些可以在二十五殿做的事情对于修士们来说可没有一件事是坏事,所以他们大多数的时候,对于能够进入这二十五殿之中的事,表现出来的就是争先恐后的态度。
只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比较特殊,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发现,二十五殿被封锁了。在堕仙谷那个专门用来记载宗门贡献度以及用来交易的英魂殿之内,二十五殿的名字黯淡了。
而对于那个名字的黯淡,不论是新人还是小白……所有人都明白,那黯淡的状态就代表着那一处地方的封锁,就代表着无论是谁,想要通过正常的手段进入二十五殿,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对此谷内也曾有高层人物给出公告,就说是二十五殿会暂时封锁,不会对外开放……这就是那公告的全部内容了,而对于这些修士们来说,他们到底怎么想,就不关高层的事了。
毕竟他们就算再有想法,那也是高层们的决定。而此刻,那群高层们则已经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地方,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也只有灵宝殿,这个在此次堕天武祭之中大放异彩的支脉势力。此时此刻,无论是作为新任殿主的白邪还是作为代理殿主的橘子,他们二人通通不在。
而取代了他们两个的位置的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是整个堕仙谷之中所有人皆要仰望的存在——凌灵七。关于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根本没有人去问。
其实灵宝殿的弟子们不是不想知道,他们只是不敢问而已。但是他们不敢问,身为堕仙谷谷主的凌灵七自然也不会去刻意地解释些什么,所以这些天来,凌灵七也只是在默默地处理灵宝殿的公务而已。
而殊不知,他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尽到他这堕仙谷主的责任。他并不是要为自己去争取些什么,他只是想培养一下那个少年,好让他更好的成长。
简而言之……一切,都是为了宗门。
而橘子却是真正地当起了甩手掌柜,此时此刻,他赫然就躺在一座古老且又舒适的藤椅之上,他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身上,另外的一只手却是又握着一个酒葫芦。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慵懒且又邋遢的老人,一个须发皆白的醉汉,谁也想不到,这就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支撑一个支脉势力几万年的人。
尽管那支脉势力并未能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并未能让他拥有荣光与辉煌。但是这老人自问,他尽力了。而此刻他在做的事,也是与灵宝殿的未来有关的。
这一次的堕天武祭,灵宝殿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出彩了。总共三个阶段的试炼,橘子这个老人是从未想过,自己培养出的这些人,有一天还可以这么大放异彩。
不过毫无疑问,那个他亲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抢过来的人,白邪,他的表现才是最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这酒……真好。”
轻轻地闭上略有几分浑浊的眼睛,橘子又喝了一口灵酒,而后他脸色微红,开始打起鼾来。他这一副模样,也说不得是真醉还是假醉,真睡还是假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现在的二十五殿之内的确只有两个人。这第一个人自然就是橘子,别看他现在是在喝酒,可是他的真实使命是来到这里守护白夜的。
他的实力已经达到渡劫,而此刻在白夜安神的那座房屋周围,更是有足足几千道兵解之阵已经被布置许久了。
虽然守护的人只有他一个,但是配合这般阵容,如果不是渡劫及以上的修士过来捣乱,橘子是真不怕有不要命的人过来送命。
而此刻他随如醉如睡,实际上他却是在回忆起白邪了。一幕幕熟悉的场景自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他的脑海之中又出现了“白邪”一年以前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才刚入宗门,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加持在他身上的东西,最多最多也就是所有人对他的一些猜想,还有宗门决定以及他橘子的决定为这小子带来的一些名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堕天武祭为这个少年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也许别人从这些战斗之中看出来的是这个少年的实力,可是只有自己看出来了,白邪的表现,不过都是他修行的成果。
十年……从元婴期初阶到化神期初阶,这个少年只用了十年的时间。这可是足足一个大阶段的跨越了,如此进境之速度,简直可以堪称逆天了。
…………
白茫茫的雾霭笼罩在一间木屋的内部,然而这间木屋却是没有一处地方是有土地的,因为它从门口到每一个角落,通通都是由水构成的,水,就是它的地板。
能来到这里的修士都是可以做得到踏水而行的,所以在设计之初也就没考虑那么多,毕竟设计这种小木屋的理念也不是让来到这里的享受生活的,而是为了让他们修行。
这木屋之中的水可都是那无根灵泉之水,而且还是天然的温泉眼之中的温水,在独特阵法还有禁制的加持之下,这水可还被特地的加入了一些极品的疗伤灵药。
那般效用,也只能用“完美”二字才可以形容的出来了。要知道在平时,这灵泉水泡药浴虽然极品,但是所用的药材可没那么金贵。
但是此刻偏偏就有一个人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那就是因为“过度损耗而导致伤势沉重”的白邪。作为一个被宗门看好的人才,白夜还真的就享受到别的弟子得不到的待遇了。
而此刻他还在“昏迷”着,一个人光溜溜的就那么漂浮在水面之上,一具单薄的身躯满是狰狞可怕的伤痕,那费了心思捏造的长相也还算清秀。
只是这头发,虽然都刻意地改变过了,但是却仍然黑的有光泽,时时刻刻都能够在隐隐之中给人以一种不平凡的感觉。
当然这感觉究竟是不平凡在哪里,那是没有人可以说的清的。这也是白夜手段的高超之术,他前前后后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隐匿之术,已经不下于五种。
而那些术皆是他自洪荒时习得,以前很少有时候用的上,但是现在,却是正好用上。至少现在经过他的测试,那些渡劫修还发现不了真相。
而此刻他的确是在昏迷,不过却是由他自己主导的昏迷。同前上次一样,他以昏迷为表象进而进行沉睡,求的就是一个休养生息,还有演绎的足够真实。
关于那最后一战他凝聚出的黑炎巨人,那完全是他临时起意才施展出来的手段,是测试自己,也是为了向那些人展露自己的实力。
那个巨人的凝聚,说实话,他是以九阳不灭体为本,以大堕落神术为辅,以他所有的见闻以及对这一纪元修行体系的理解为骨,最终才搞出来一次。
不过单单就是这一次还是很有效果的,最起码,他在绝大多数堕仙谷弟子的眼里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了。
当然也有人将他当做是怪物看待,毕竟他以化神期的修为,就向众人展露出了“渡劫期”的实力。
虽然那个巨人的威能远远不及真正地渡劫修士施展出的法天相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一手段,已经具有了真正法天相地的雏形。
这已经足够强大了,已经打破了那些人的认知。告诉了他们“天才”二字的真正含义,也让某些人明白,他有张扬的资本,但是不会太过于张扬。
总而言之,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要的效果。而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让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下去,这里有他最需要的资源,这资源可以使得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待时机已至,他这个堕仙谷供养的天才便会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而到那个时候,他必然会以雷霆之势为这个宗门带来覆灭。
星寂宗的覆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当初的五个宗门所表露出来的只有伪善与凶恶,他也没从这一点上恨过它们。
但是这个仇,他一定会亲自去解。这个恨,他一定会用当初那五个宗门全部人的血液来洗刷。他的确不恨它们的弱肉强食,但是他恨的,是它们夺走了那“晨露”二字。
“呼——”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反正当白夜叹息一声醒过来的时候,是他觉得这一池水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去吸收炼化的了。那个时候,他便醒来了。
而醒来以后,他便利用真元蒸干了自己身体表面上附着的泉水,然后又裹上一袭白袍,缓缓地推开了木屋的门,来到外面的世界。
“醒啦?”
“醒了。”
白夜走了几步,步伐有些轻盈,却也缓慢。其实他知道,在他睁开眼睛发出叹息的时候那个门外的人便已经注意到他了。
但是此刻,他依旧要装作是无比正常的样子,这要依靠他的演技,但是他是成功的。所以此刻,那老人只是停止喝酒,然后偏过头看着他,顺便在从嘴角挂上一抹笑容。
“老头子,你觉得我做的怎么样。”
“好极了。”
“怎么说?”
“你做的事让好几个家伙抓狂不已啊。”
“如果不是身份的缘故,恐怕那几个家伙想要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所以你接下来小心点,他们可能不会整死你,但是绝对会把你小子往死里整。”
“那还不是得依靠您啊。”
“你小子……哈哈哈哈。”
白夜脸色淡然且苍白,这一刻他没有再看向身旁的老人,而是转而两目光投向了远处。入目的是二十五殿的桃花林,但是白夜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应对下一场战斗。
而橘子对于白夜的话也只是笑笑,这一刻他也只是感叹,然后笑而不语。他知道这小子聪慧,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正是这小子嘴上说的。
“我何时要同他们一战?”
“三天后。”
白夜又问,橘子又答。只是这一次白夜得到的答案让他有些感到匆促了。不过他也不会说什么,而是转身,直接就又挑了一间木屋,又进去了。
“你小子还进去干嘛?”
“修行啊……不然到时候我跟他们,拿头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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