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兄,还请快快进门吧,外面夜深了,这地方地冻天寒的,还请不要让这寒气伤了您的身体。”
“对啊林师兄,还请您快快进来吧。若是身体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林师兄,您的身上还肩负着宗门赋予的重任,万万不可就在这里折煞了您的贵体。”
…………
一道道声音于这小酒馆的门口之处响起,那些声音中所夹带着的献媚阿谀之意,简直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的,但是白夜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
他现在在这谷城的小酒馆里只关注两件事……这两件事,一件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一碗清酒,那是泫雅只喝了一口就留下来的,他要小二留下这碗酒其实也是为了那个丫头。
而另外的一件事,则是被门外的那些修士们阿谀奉承的“林师兄”。有关于星寂宗的事,他曾经看过一段记忆影像……他知道,在那个宗门之中,有的人已经背叛了。
而现在,他好像从门外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机。而那抹气机,曾经的时候他就在星寂宗感受到过,只是当时他应该与那人没什么交集,所以才只是留下一个印象而已。
不过认不认识都不重要了,今天这个人既然让他遇到了,那么他必然是不会放过对方的,至少也得是形神俱灭的代价。
修行界弱肉强食的法则白夜知道,所以对于星寂宗的覆灭他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晨露峰的温暖成了短暂一瞬的事情,只能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
在白夜的认知里,星寂宗的事情让他失去了洛千影,失去了晨露峰……这是他这一生中所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可惜,现在皆已经被葬送了。
这是仇恨,也是禁忌。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参与过的那件事情的人付出代价。而现在这样的人他既然已经碰上了一部分,那就断然没有要放过的道理。
…………
“好了,大家一起进去吧,喝点酒暖暖身体。我们的身上可都肩负着宗门交给我们的重任呢,我们是一个整体,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可完不成宗门的任务。”
人群的拥簇之下,一个男子身着一袭白面金纹华服,腰间佩玉,头戴高冠,身披白面金纹长袍,看上去给人一种华贵无比的感觉。
然而此刻他在微笑着,眼神真挚,给人以一种亲和无比的感觉。然而实际上这些不过都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现在的他施展起这些手段,那才真可谓是炉火纯青。
他名林坤,是一个平凡的修士。
他虽是星寂宗的叛徒,却是另外一个宗门的功臣。对于星寂宗能够被人以雷霆之势覆灭,他简直功不可没。
他本来以为星寂宗在他的手上毁灭了,他会得到他想要的满足感。可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星寂宗的覆灭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过就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而已。当他第一次尝试到那种奇特的满足感以及成就感以后,他便已经脱离不了这种感觉。
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在新的宗门之中一步一步地朝着上面爬。权力、资源、人脉……这些种种,他全部都想要拥有。
这是一种巨大的贪念,这种贪念其实就像是一株植物一样。它以扭曲的仇恨为种子,在林坤那阴暗的沃土之上生根发芽,随着他的修行,而逐渐长为一株恐怖的树木。
星寂宗的覆灭的确造就了如今的他,自他叛宗分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注定了要为这个宗门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而这也奠定了他现如今在这个宗门之中的地位。
此番他与众弟子离开这个宗门,也只是因为宗门下达的一个拍卖任务而已。简单地来说,他只是奉师命而来罢了。
“客官,请问您都需要些什么?”
林坤才刚刚踏进这小酒馆之中,但是当他听见店小二的话时,也是准备回答了。只是让他有些惊诧的是,还没等他开口,有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却是率先开口了。
“小二,来一百坛谷子酒。”
那话说的无比淡然,只是顷刻间。便已经脱口而出。而当林坤放眼望去的时候,他却是率先看到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一张酒桌之上的年轻人。
而那年轻人,是一头白发。
虽然这年轻人是背对着他们,但是此时此刻林坤的心中却是很突兀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出来。
在他的记忆里,的确有一个人是白发的,然而按照他的认知,那个人应该早已经就死了才对,不应该还活到现在的。不过对方既然找茬了,他断然是没有要害怕的意思。
“这位公子,这位店小二刚才问的是我,您刚才如此说话,却是有些无礼了吧?”
几乎是一瞬间,伴随着林坤说出这句话开始,那些跟随在他身边的弟子们便已经开始释放出自己的气息,朝着白夜压迫而去。
这股威势,就好像是某种突然爆发开来的风暴一样,凌厉、迅猛而又不失恐怖。它朝着白夜扑杀而去,一时间整个小酒馆的温度都是连连下降,就连那店小二都是被震慑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而这一刻他也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面对这一众修士的突然发难,他恰好就是那个站在两者中间的人,所以这一刻,他可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然而此刻的白夜面对这些威压却好像是完全地没有任何感觉一样,这些人进门之前他在干什么,他现在就还是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当整个小酒馆都寒冷起来的时候,白夜却是依旧自顾自地在饮着那碗残留着泫雅气息的清酒,一副丝毫都不受那些修士威压影响的样子。
“喂,那边的,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林师兄在和你说话吗?你莫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不知道回话?”
“嘿,我看这小子应该是真的死了。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回我们的话呢?难不成他是一个有胆子说话挑事却没胆子承担代价的废物?”
“这位师兄您这话可就错了……我看这小子啊,是看我们人多,一准就不敢上来继续把事儿挑下去了。只不过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认怂,是不是有些晚了呢?”
“哈哈哈,这又岂止是晚了?”
…………
一道道声音于此刻响起,响彻在整个小酒馆之中。那是一些冷嘲热讽的声音,然而对于那些弟子们而言,这是他们往日里在宗门之中明争暗斗时所采取过最为低级的方法。
他们自然不傻,但是此刻他们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去刺激白夜,就是想要去表达出他们对白夜的不屑一顾。
毕竟白夜那区区“化神期”的修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可都是可以探查的清清楚楚的。而对于他们来说,让他们去对付一个区区“化神期”的蝼蚁,那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然而白夜无言,面对这一众修士的威压压迫以及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他都只是在默默地品着自己碗中剩下的那些酒液而已。
那酒名为谷子酒,却是不止只有一股五谷杂粮的味道,在白夜看来,这种酒清澈透亮,醇而更香,是一种品质上乘的存在。
相比于品酒,这些人的话语以及行为,那简直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遇到了林坤,他本来就已经打算要出手了,但是当下,既然这些人都已经忍不住了,那么他便也没有要沉默的理由了。
既然不想等,那就唯有杀戮。
“嘎巴——”
几乎就在一众修士还在嘲笑着白夜保持沉默的时候,那道为他们挑衅的白发身影却是已经不知于何时已经默默地来到他们中其中一人的身前了。
而伴随着那道骨骼碎裂之声的响起,那道白发身影平淡举起的手上,便已经多了一具软踏踏的尸体。
那是这一宗门中门下众多弟子的其中一员,是刚才叫嚣之人中比较嚣张的一个人。然而此刻,他的脖子就被白夜提在手中,他整个人,从身躯到灵魂,皆已经全部都破灭了。
修罗道果然还是世间最为恐怖的极致杀道之一,尤其是白夜自镇魂狱回来以后,他的修罗道修为更是今非昔比。
对于那名弟子来说,他与白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灵。虽然在修为上他可能会略高于白夜,但是实际上他的实力同白夜相比那才叫一个天差地别。
白夜所修之术,莫说是放到现在,就算是放在洪荒,那都是可以堪称为洪荒时最为恐怖的传承。而这名弟子所修炼的,也不过是这一纪元品质勉强算得上品质上乘的传承而已。
所以白夜动手之际,他与这个弟子之间,那近乎就是秒杀。只一个照面而已,这个人的生机便已经全部为他的修罗道之力所镇杀毁灭……至于他的灵魂,更是被白夜以自己独特的手段于一瞬间毁灭。
至于此刻,白夜留给这么一帮人的不过就是一具尚且还残留有一些余温的躯壳而已。
此时此刻,林坤所率领的一众修士可谓是震惊无比,他们皆老者那个表面上人畜无害的白发青年,眼神中全部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一丝恐惧。
“你……”
众修士无言,但是林坤却是已经傻在了原地。对于这个白发青年的身份,他的这些师弟师妹们可能认不出来,但是他可是对其无比的印象深刻。
不论是星寂宗的十峰会武还是后来星寂宗覆灭,亦或者是其孤身一人屠尽大炎王朝八十万铁骑的斐然战绩还是苗疆之中的传闻……这一切的信息,无不都透露出白夜的恐怖。
白夜,这个名字早已经为他所铭记。就在前一段时间,他通过宗门的内部消息也得到了白夜已经陨落的消息,当时他也曾有过短暂一瞬去感叹过。
他也曾感叹过这个人的陨落,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是那份心情也只不过是仅仅持续了一瞬而已,一瞬过后,他便继续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一切接着努力去了。
而现在,这个传闻中已经死了的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仅仅是短短几个眼神,便可知道对方的来意。
可是愈是如此,林坤的心中便愈是慌乱。白夜的实力他也曾亲自体会过,可那个时候,他面前的白发青年才仅仅是结丹期,结丹期而已啊。
现在,他已经是化神了……五阶妖修,暂且不提他那些战绩别人信不信,反正林坤凭借他的切身感受,他是信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冷冽,仿若来自地狱的铁血杀神。那是怎样地眼神?他形容不出来,他只知道此刻自己已经遍体生寒了。
“别来无恙啊……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几个月以前你曾经做了一些最不应该做的事情,而现在,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买单。”
白夜将自己手中的尸体丢在一边,而后任由其以迅雷之势化作了一具白骨。他冷冷地扫视着已经将自己环绕其中的十多名修士,眼瞳突然就起了变化。
只见他的眼瞳很突兀地就变化为了一紫一红两种颜色。而在那一个瞬间,他那原本同正常人族一般无二的黑色眼瞳却是瞬间便化作了众修士从未见过的形态。
“重瞳者!”
这一刻在场的人中除却林坤以外,所有的人俱是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却是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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